一听到我提起师叔,沈苏的眼神就立刻黯了下来,她和师叔之间与我和师父之间的情况很相似,都是认了师父之后就没怎么在一起,我和师父转眼之间又已经是一个月未见了,但是对于给我打开了全新世界的师父,我的感情尤其深,所以沈苏的心情我完全能够感同身受。
“骨灰已经交给仲水大师了!”
我松了一口气,之前我还担心仲水大师不会接受骨灰,因为当时情况紧急,我又想成全了师叔和老卢之间生无法同衾的遗憾,让他们死后能够相守在一起,但是骨灰合在一起之后,对于修道之人来,就不算是无根之身,一般的宗庙是不会接受这种合骨的夫妻骨灰进行安置的。
现在仲水大师既然收下了老卢和师叔的骨灰,就代表了他认可和接受了老卢和师叔的关系,也认可了将他们的骨灰供奉在檀云门的宗庙之中,对于我来,这算是最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此事一毕,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愿,老卢算是为我而死,师叔也数次救过我的命,他们两个人生不能相守,死能葬在一处,也算其所了!
“化灵是怎么从我身体里出去的?”
在和她起张树之前,我想要知道一些细节,因为我能够确信,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脑海里一片清明,之前像是电波一样的干扰声已经消失无踪,我也感应不到任何与七巧相关的气息,这就只能证明一点,七巧已经彻底的离开了我的身体。
“具体的我不知道,见到你的时候,化灵就已经不在你的身上了,不过我听米尔的意思,好像就是因为这个化灵,张树才差点没命的!”
看来细情沈苏也并不知道,恐怕这段日子她的全副心思都在我的身上,对于其他的事情无心理会。
“你看到七白了吗?”
我突然想起来,我昏厥之前七白好像要对七巧动手,但是被张树疾声喊停,现在不知道七白的情况如何,虽然我对那个臭屁的孩子脸老妖精没什么好印象,但毕竟他也在抚松岭救过我的命,没有博人喜爱的脸至少对我有恩。
“七白?是谁?”
沈苏看着我,眼神一片茫然,脸上满是疑惑,好像我的话很难理解一样。
难道......?
我这才想起来,我第一次见到七白的时候,驹子和大炮就在身边,但是他们俩对于七白却是看不见的,所以我和七白话的时候,在他们俩的眼里就好像是我在自言自语,还一度吓的白了脸色,以为我鬼上身了,我自己是阴阳眼,能见鬼怪,就自然而然的认为其他人也能看见。
“哦,没什么,阿苏,现在几点了?”
因为窗子并不如何透亮,虽然有光,却很难分辨出现在的时辰。
“差不多快十点半了!”
这么现在还是上午,我在脑海里大致的推算了一下,我昏迷了半个月,今大约是正月初七,按照农村的传统法,正月里带七的日子被叫做人日子,这一要吃豆腐,女人不允许动针线,家里不许洗衣服倒脏水。
只是如今我躺在床上,身上缠着绷带,也没什么正月不正月的概念,如果没有这些事,何静还活着的话,此时我可能带着她坐在老家的土炕上,和爹还有东西两院过来串门的大娘婶子们拉家常。
“阿苏,我想见一下仲水大师,不知道他......”。
“仲水大师下山了!”
“下山了?”
我有些惊讶,现在是正月,寒地冻的不,而且老卢和师叔的骨灰才刚刚被放进宗庙,按照道家的讲究,正月里是不会兴土木、祭祀、丧葬之事的,也就是老卢和师叔的后事应该并没有安顿好,这个当口,仲水大师怎么会突然下山呢?
“是啊,大年初一就下山了!”
大年初一?
这个时间就更加的让人难以理解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那现任掌门在吗?”
仲水大师是前任掌门,当初据掌门的位置是要传授给老卢的,但是老卢一心都在师叔的身上,这才由现任掌门接掌了檀云门掌门一职,
鲁文白了还要尊老卢一声师伯。
不过,不管是老卢,师叔还是鲁文,都没有过多的跟我提起过现任掌门,以至于我连他的名号都并不知晓。
“在,但是这个时间应该是找不到人的。”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听人这禅秋掌门每日的九点到十二点之间是不在门里的,但是具体在什么地方无人知晓。”
我皱着眉,这檀云门还真是古怪,前任掌门大年初一急惶惶的离开了檀云门,现任掌门每固定时间人影不见,一个檀云门神秘存在的幺玄,竟然一直潜伏在我的身边,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没有一件不透着古怪。
“阿苏,你们是怎么到的檀云门?听到檀云门的路途处处艰难,光是弯梁就要翻过十三道。”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看沈苏一脸震惊的样子,倒是把我弄的一头雾水,我知道什么,应该知道什么。
“咱们的脚下就是铜棺啊!”
“什么?”
消息像是炸弹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在我的头顶炸响,我就是昏迷的时间再长,也不至于忘了我们当初所在的位置,分明才过了三道弯梁,就是在地下的那古怪墓葬中走的远了些,也不可能直接就到了檀云门啊!
“八斗,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啊?”
我从沈苏关切的眼神之中,看到了自己倒映在她瞳孔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头发凌乱,整个人看起来的确像是病入膏肓一样。
这些事实在是太奇怪了,奇怪到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清理头绪,连张树的事情都暂时被抛到了脑后。
“没什么,阿苏,我有点累,想再睡一会。”
沈苏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后点点头。
“好,我先出去看看米尔,有什么事你直接冲门外喊我就好,那个......就在你脚下!”
沈苏完,俏脸突然一红,不等我反应过来,就转身朝门口走去,看着她走出门,光线有一瞬间从打开的门扇里透出来,但随着屋门的关闭,光线也紧跟着消失。
我收回视线,这才想起来刚才沈苏的话,仰着身子往下看,这才明白了沈苏刚才的为什么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