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对于我来一时间很难接受,但是不管张树和我之间有什么样的恩怨,对于张树的话我并不怀疑,可之前那么多年他都没有对我起过,怎么现在却突然开口了呢?
并非是我气量,喜欢怀疑,或者是对张树做过的事耿耿于怀,是因为我感觉到了张树此时,好像有些是在交代后事的意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虽然这种感觉很古怪,不明所以,可我就是没办法控制,更是没办法将心头突然涌起来的慌张和憋闷驱散。
“为什么突然跟我这个?”
“没有为什么,以前是觉得没有必要,了反而徒增烦恼。”
“既然如此,现在又为什么?”
我就是想要确定,确定张树不是像我想的那样。
“想了而已,八斗,虽然你不,但是以我对你的了解,我必然是做了什么让你无法接受的事情,你我从相识到现在,你我之间一向是坦诚相待,有一一有二二,你对我信任,将整个金满地都交给我打理,所有事情从不过问,当初我就是因为看出来你是个仗义的值得相交的人,才跟着你千里迢迢到了彭城,这两年,我们从无到有,将金满地从籍籍无名的舞厅做成彭城首屈一指的夜总会,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足够信任,信任到没有任何话是不能,是需要隐瞒的。”
张树了很大一段话,而且还是一段很煽情的话,张树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也是个务实的人,很少会这样的东西,原本我该是感动的,可是,如果没有这段话也许我还能平静些。
“信任?是啊,我信任你,就是将我自己的命交给你保管我都不会眨巴一下眼睛,你张树本事出众,不是池中之物,你能放弃深圳的一切跟我到彭城从零开始,我感激,也是从那一日起,我对自己,只要是张树要的,我都给,只要是张树的,我都做,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跟姜洪涛那些人在钱龙门大干了一场,结果被人刺了一刀,生命垂危?”
“当然记得,当时你整个人像个血葫芦一样,从头到脚都被血染透了,我要送你去医院,你坚决不肯,非要拉着我话......”。
“是,我非要拉着你话,是因为我怕我去了医院就不能活着出来了,我要把后事交代清楚。”
我接过张树的话,记忆好像回到了那个晚上,匕首还插在我的胸口,血就像是喷泉一样从我的身体里往外喷,张树抱着我,我的身体越来越冷,但是仍旧哆嗦着嘴唇和张树话。
那一夜,阴沉的可怕,没有月亮,狂风大作,就好像是死神降临,等着要将我带走一般。
伸手,我从衣服的嘴里侧拿出来一样东西,这个东西和张树那个随身携带的盒子差不多,不过比他的还要巧一些,只不过,我的这里面装着的不是丹丸,而是一张纸。
刀头舔血,尽管我渐渐的淡出了江湖,不想再生活在血雨腥风之中,可是就像刘大魁一样,之前结下的仇怨,并不是我想终结就能终结得了的,总是会有人寻仇,或者打着寻仇的名义滋事,所以,一入江湖便一生就在江湖之中,自己的头上也永远都会悬着一把要命的屠刀。
因此,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之后,我就私下里委托律师帮着我做了一份遗嘱,并且随身携带,如果那一真的来临的时候,我能够将这份遗嘱亲手交出去。
“这是......”?
这个东西别是张树,就是驹子、大炮,甚至何静都没有见过,现在我将他拿出来,递给张树。
张树接过这张纸之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个火镰,也是,张树心思细腻,在任何时候都能给自己找到出路,随身携带这些东西越没什么好奇怪的。
“遗嘱?”
张树先是震惊的出声,随后低着头,默不作声,很长时间之后才抬起头来,脸上的神色让人看不分明。
我的遗嘱很简单,就是如果我出了意外,金满地将归张树所有,唯一的附加条件就是,那些原本就跟着我在金满地讨生活的人要张树能够善待,这份遗嘱并不是我随便写的,而是由律师起草,由公证处公正过的,我手里一份,律师手里一份,公证处一份。
我从来没想过将这份遗嘱告诉张树,是因为不想让他有任何的心理负担,若不是刚才张树的那番话让我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我还是没有打算把这东西拿出来。
“八斗,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应该出现这样的局面。”
张树将遗嘱递还给我,我能感受到他的手在微微的颤抖,不只是他,熟悉我的人都知道,金满地是个钱笸箩,我的身家性命都系在了金满地,所以,这份遗嘱的分量张树很清楚。
“好,那我问你,你跟我在海上花的相识,是意外还是有意为之?”
我的问题一出口,张树的眼神就闪烁了一下,虽然很快的平静,但我的心还是因此痛苦的抽搐起来。
“看来你是知道了些什么!”
张树的很肯定,而他这么回答,也就意味着他并没有打算回避这个问题。
“呵!”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下,看来张树失忆也并非是坏事,也许能有意外收获也不定,虽然,我的心里一直都泛着一种难以名状的酸涩和苦楚。
“这么,我们在海上花的见面的确是你事先安排好的?”
其实,在此之前我对这件事就已经基本上能够确认了,只是现在从他的嘴里得到了印证而已。
“是,我提前就知道你会到海上花,也知道你到深圳是要做什么的。”
“目的呢?”
不知道为什么,张树亲口承认了,我反倒觉得不真实,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我要有个留在彭城的光明正大的理由,你就是这个理由。”
张树并没有看着我,眼神不知道望向什么地方,语气幽幽的,这种语气我第一次从张树的嘴巴里听到。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