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双脚固定好之后,我再一次攥紧了张树的胳膊,在心里倒数了三个数,然后猛的一拉,张树的身子就从黑影的包裹之中露了出来,只是脸色实在是难看到了极点,想必张树极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咳咳咳......”。
张树还没开口就先是剧烈的咳嗽起来,半个身子都咳的跟着抖动起来,好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样,他的感觉我知道,之前被黑影纠缠住,肺子里都是空的,现在空气突然一下子涌进来,肺子难免吃重不了,这就好比一个常年吃糠咽菜的人,突然一连给他吃山珍海味,他的肠胃必定受不了。
不过我却是没有时间等他的身体完全反应过来,虽然只是直觉,可是我对自己的直觉一向十分的笃信,所以,我顾不得张树的情况,继续用力往外拉扯,但是我的身子几乎是倒挂着的,在这种失重的情况下,原本就使不出力气,更何况我之前已经消耗了一大部分。
“咳咳.....八.......八斗,你......你先.......先.......咳咳咳......”。
张树看着我,一张脸憋的通红,眼睛也红的好像要滴血,一句话连头儿都没开完就又咳嗽起来。
“出来再!”
我的情况也不比张树好多少,因为长时间的倒挂,血液倒流,整个脑袋就像是灌了铅水一样,沉的已经让我负重不起,肩膀做为支撑点既要负担我自己的重量,还要承担拉扯张树的任务,韧带和肩胛的接缝处都好像撕裂一样,特别是手腕,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我能肯定,即便不残废,这只手肯定也是要落下病根了,但是生死攸关,保命要紧,还哪有时间顾及一只手。
不等张树再开口,我就重新发力,眼看着张树的下半身就要被拉出来的时候,我的后背忽然感觉到了一股拉扯的力量,而原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黑影也突然将身子收缩起来,张树已经脱了半截的身子再次被卷回去了大半。
******!
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结果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张树再次被黑影夺了回去,这种气闷和悔恨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表达出来的,于是自然对于后背那股突然出现的力量恨的咬牙切齿,张树的身体被重新卷回去,我想要再拉扯,已经不再那么容易,而且,张树被卷回去的只是下半身,并不致命,所以,我将拉着张树的手撤回来,反手就伸到了背后。
掌心一片冰寒,细滑却瘆人!
我下意识的低头,原本横在地上的女尸不知道何时消失不见了,那么我后背的这个东西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了。
这才是真的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了,它躲在我的背后,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这一抓直接就扣住了她的手腕,之前她的一只手被我用弧形刀从臂以下齐刀砍断,所以我抓着的是她的那条胳膊我自然清楚,因此力量自然是反方向的,肩膀反向扭曲,剧痛无比,可是跟心头的怒火比起来,微不足道。
“咔咔咔!”
我无形之中竟然单手使出了锁子扣,当年那个古怪的老头儿,现在我已经知道那个教我功夫的老头儿就是师叔的亲爹,按辈分,我还要称呼那怪老头儿一声师祖。
这个师祖教导我的时候就曾经过,在他们家传的功法上有一种身法,除了创建这门功法的老祖宗之外,后代子孙没有一人能够将这种身法学会并施展出来的,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他将这种身法的口诀也顺道告诉了我,我也曾刻苦的钻研过,然而就像师祖的,这种身法虽然不复杂却诡异多变,看似简单却极为困难,我并非是要靠着这一门功夫行走江湖的,所以研习了一段时间之后也就放弃了。
只是,我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就在此刻,我不过随便一伸手,竟然就将这门算得上绝学的功夫施展了出来,既震惊又兴奋。
锁子扣不易解,这单手锁子扣更是锁子扣里的极品,甚至于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将其解开,可是现在我只想把身后的女尸干掉,能不能解的开锁子扣反倒不那么重要。
女尸原本就只剩一只手,攻击力量自然大打折扣,加上现在满肚子的怒气没地方撒,自然都化作蛮力发泄到她的身上。
我双脚倒挂,将女尸直接单手拽着狠狠的摔向地面,女尸的身子在落到地面上的一刹那,先是发出了一声脆响,好像是在空中爆响的二踢脚,只是我的手扣着她的手腕,巨大的重力,将我自己的身体也从铜条上拉扯了下来,直接俯冲着摔下来,好在我之前就有这个准备,在掉下来的瞬间就让双脚翻转过来,否则脑袋先着地的话,恐怕脖子都要被砸到盆腔里去。
女尸被摔在地上,虽然声音不,却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不等我反应过来,女尸被我锁住的那条胳膊就率先动了起来,双重面孔上长满了痘包的半边脸,痘包一鼓一鼓的,好像有东西要从痘包里面爬出来。
“嘶嘶嘶!”
女尸快速的站起来,因为手是连在一起的,所以,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拽的身子一趔趄,还好反应速度不慢,后背直接靠在了棺材的竖板上, 但我还是低估了这女尸,确切化灵的本事,虽然只剩下了一条胳膊,而且还被我锁住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动作,它以一种我完全想不到的姿势将我重重的压在了棺材板和她之间,然后她的双重面孔挨近我。
鼻子里、嘴巴里虽然没有气息呼出来,却有一种古怪的味道钻进我的鼻孔里,这股味道对于我来竟然似曾熟悉,在抚松岭,在于笑笑家的院子里,我都曾经闻到过这种类似于檀香却并非檀香一样的味道。
我下意识的想要分辨出这味道的来源,却发现女尸忽然阴测测的看着我笑了,宁听鬼哭莫见鬼笑,虽然这化灵并非是鬼,可道理应该是相通的,总之,这阴测测的笑容让我后背冒冷风,浑身迅速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