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地洞,眼前的景象让我倒抽了一口凉气的同时,也生出了几分疑惑。
木屋是建在树林里的,四周都是树木,木屋整个燃烧起来,大火之盛我是亲眼所见的,但是现在,除了木屋所在的位置,四周的树木都没有收到波及,就连旁边的草地都没有被火苗侵袭的痕迹。
这场火似乎被某种力量控制在了固定的范围内,就像是孙悟空用金箍棒给唐僧师徒划下的保护圈,妖魔不侵,而这个保护圈则是火舌不侵。
地上满满的都是木头燃烧之后的黑色的碳化物,我见识过森林着火,一着就是几几夜,几年前大兴安岭的特大火灾还在我的脑海里,一场大火足足烧了一个月,数以万计的人参与扑救,死伤惨重,但还是有一百多万公顷的林木彻底化身灰烬。
还有不久之前,在尕岭山彩云木厂,同样的木屋,大火烧了一夜,又有大雪覆盖,两之后我们再去,仍有很多地方还能看见没有完全熄灭的火星以及淡淡的青烟。
但是眼前,不过一夜的功夫,地上的灰烬都已经凉透,而且所有的木柴燃烧的都非常充分,我的脚不心踩在一段烧毁的屋梁上,脚下的屋梁就瞬间被踩成了灰烬,如同粉尘细沙。
这很不寻常,怎么会有一场火来的如此蹊跷呢?
“八斗,先坐下来吃点东西!”
张树用手指了指旁边的空地,我看到空地上零零散散的放了不少的东西,张树果真是心细如尘的人。
我招呼了鲁文一声,张河山看了看我,喉结一动一动的,显然是在拼命的往下吞咽唾沫,我点了点头,他这才挪步跟在我的后面走到了空地上。
张树动手从旁边的水井里打了些水,几几夜滴水未进,我们几个人一见到水,就都敞开了肚皮喝,直到喝的肚子鼓胀成了皮球才算作罢。
张树准备的东西一看就是匆忙弄来的,都是些野果、干果之类的,唯一能够称得上是粮食的,就是中间放着的几块馕饼。
这顿饭虽然简陋,但是所有人都吃的有味,跟山珍海味比起来也毫不逊味,而且每个人都低头专心的吃东西,从头到尾再没有人话。
不知道吃了多长时间,我觉得空荡荡的胃里好像被塞进了一团棉花,干瘪的胃粘膜也变得滋润起来,整个人都好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我给麻九娘喂了些水,不想让她死,就必须要这么做,只是这个工作让谁来做都不合适,所以只能我自己亲自动手。
麻九娘虽然昏迷不醒,但是喂水却并不难,似乎有残存的意识在支配着她,我的水刚一放到她的嘴边,她自己就会将水吸进水里,再吞咽下去,要不是我已经反复的试探了好几次,真要以为这娘们儿是装死呢!
“张树,你怎么碰上红骨的呢?”
“它叫红骨?”
张树看着我,又看了看蹲在不远处的红骨,低声问道,我蹙着眉头,这是什么情况,张树不是已经恢复了记忆了吗,怎么还会问......
“你不认识这白化长臂猿?”
“当然不认识,这鬼东西,心思可真是多的很!”
张树别有用意的看着红骨,这古灵精怪却又脾气刁钻的东西,一接触张树的眼神,就赶紧把脑袋低了下来。
我只觉得眼前好像有一群乌鸦集体飞过去,红骨一直都在演戏,表演出一副深情相依的戏码,表演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妈的,这东西真是一只猴子吗?
即便是现在,我回想起红骨看着张树受伤时候的眼神,心里还觉得一阵阵伤感,结果这畜生竟然是在演戏,我刘八斗被老狐狸当猴子耍我认,毕竟人家技高一筹,我刘八斗技不如人不得不服,但是真的被只猴子耍的团团转,这种滋味真是都不出来。
“红骨!”
“吱吱......吱吱哇哇!”
我咬牙切齿的喊了这畜生一声,畜生自己心知肚明,声音低沉的很,好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而且看着我,再不像是之前一样跑过来靠在我身上。
红骨的背后,是苏翎,还是另有其人呢?
苏翎的情况我和鲁文都是亲眼见到的,的确是病入膏肓,要不是胸口微微的起伏,我甚至以为躺在床上的就是一具尸体,这样的一个人,还有能力支撑自己编织出这样的阴谋吗?
我看着张树,再看看我们几个人,每个人都很狼狈,特别是鲁文,大半个屁股都露在外面,屁股上的皮肤有很大部分都已经溃烂,但是鲁文竟然好像没有察觉一样,真是完全不符合这子夸张的作风。
“我们回檀云门!”
我看着张树,沉沉的到,这个檀云门,里面一定隐藏着惊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关乎灵屠观的覆灭、关乎我的身世、关乎十三处宝藏,也关乎一切一切发生在我身边的怪事。
所以,檀云门我必须要回去,更何况,沈苏还在檀云门,如果事实真的如我想象的一样,那么沈苏的处境可就不那么乐观了。
“再等一个人!”
张树看着我,眼神之中的光芒好像夜空中的寒星。
“等个人?”
“是,等一个人!”
张树看着我,肯定的又了一次,我点点头,没有再追问,张树从来不做无意义的事情,而且,我总觉得,经过这场大火,张树的身上好像也有些东西悄悄的改变了。
他等,那就等,只是这个人会是谁呢?
我们几个人坐在空地上,太阳已经升到了正当空,虽然是寒冬,但是四周都是茂密的树林,将山风阻隔在外,中间的空地,落满灿烂的阳光,我们沐浴在阳光下,我竟然有些昏昏欲睡。
之前精神一直处于紧张戒备的状态,现在突然放松,就觉得困意一阵强过一阵的袭上来,开始还能咬牙忍着,最后,眼皮越来越沉,靠着后面的树干就睡了过去。
耳边,传来对话声,只是声音很低,我听的并不真切,而且我此时的状态有些奇怪,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一切好像都飘飘忽忽,却又都能感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