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脚下全部都是地下暗河,我只能在河里淌着走,也不知道这云岭山是怎么回事,山洞地洞特别多,而且绝大部分的洞里还都有地下暗河,按理西北不该是干旱缺水的嘛,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地下暗河呢?
而且不同于之前和秦郁一起走过的那个葫芦口的暗河,这里的水冰寒刺骨,是冰水也一点不为过,因此,这整个洞里寒气都很深重,寒气穿透衣服,直接刺进皮肤,让我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打哆嗦,被冰水浸泡的时间一长,脚掌开始变得僵硬麻木,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狼崽子倒好了,躲在我的衣服里,再冷也不怕,不过有崽子在怀里,我也算是借光了,这崽子皮毛上的水迹一干,整个身子都是毛茸茸热乎乎的,就好像是在胸口放了个火炉。
地下暗河有多长我不清楚,只知道我在冰水里跋涉了足足有一个多时,都没有看到出口,而且景色的单一,竟然让我莫名的变得烦躁起来,对这个鬼地方真是恨得牙痒痒。
“嗷嗷嗷!”
“你叫什么叫,这里就咱们俩,你就是喊破嗓子也没用!”
我白了一眼在我怀里扯着脖子叫唤的狼崽子,这东西个头不大,要真是攒足了劲儿叫唤,声音可一点不比它那狼王老子差!
“嗷嗷嗷!”
狼崽子没有理会我的意思,对着前面不断的嗥叫,我听得心烦,正想将这崽子摁回衣服里去,却意外的听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的声音,也是狼叫,但是跟崽子和黑狼王又都明显的不同。
这崽子是在喊熟人?
我心思一动,的确,不管那黑狼王是公还是母,总不能自己一个人怀孕产子,总归还是要有另一匹狼的,那现在回应这崽子的无疑就该是那另一匹没有露面的狼了啊!
只是,我完全看不到有出口的迹象,这狼崽子难道会千里传音,我随即自嘲的笑了笑,看来我真是在这地下暗河里走时间长了,脑袋不好使了,连这种想法也能想的出来。
但是,很快的,回应的狼嚎声越来越清晰,似乎已经到了近前,狼崽子显得很兴奋,在我的怀里上蹿下跳,扯着脖子喊,声音在狭窄的山洞之中显得十分的空旷。
我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东西,你在前面带路!”
我把狼崽子从怀里掏出来,直接放在了暗河里,暗河的水不深,也只是没过这畜生的四条腿儿,但不知道是不是水太凉的缘故,刚把它扔到水里,这畜生就立刻弹起来,用嘴巴咬住我的衣服袖子,死活不愿意下水。
“你要是不带路,我就把你扒皮炖了吃肉!”
我将畜生扒拉下去,然后看着它恶狠狠的道,虽然用这样的手段吓唬这么个畜生有点不磊落,但我知道,这畜生聪明,我的它完全能够听得懂。
“嗷嗷嗷!”
哟呵,还不服!
畜生站在冰水里,一边打着哆嗦,一边扯着脖子冲我叫唤,雪白的还没长齐的犬牙露在外面,到底是狼王的后代,这么个粘豆包大的东西吓唬起人来,气势都不容觑。
“叫什么叫,再叫就扒皮,你以为还有你爹妈护着你啊,快带路!”
我在畜生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它既然知道在这个时候用嗥叫来求救,而且早不叫晚不叫,偏偏在这个时候叫,并且立刻就有声音回应,这明什么,明狼崽子对这个地方很熟悉,也许这里曾经就是它们一家三口的老巢也不定。
并且,我一直都知道一点,那就是动物对于方向和危险的感知远远比人要强的多,人只能依靠视觉来辨别方位,通过记忆来整理曾经走过的路,但是动物则不然,动物对于方向的判断能够依赖的技巧比人要高明的多。
被我踹了一脚的狼崽子还要再跟我叫嚣,但是回头看到我故意板着的恶狠狠的脸,立刻气焰就矮了下去,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过身子,挪着短腿开始往前走。
看着狼崽子在前面走的摇摇晃晃,我越发坚信一点,那就是它对这里的确是熟悉的,因为这地下暗河下面并不平整,有的地方有凹陷,有的地方有石头,就是我走都时不常的会被下面的石头绊个趔趄,但狼崽子却走的很稳,我仔细观察之下发现,狼崽子对我们脚下的地下暗河十分的熟悉,看似不经意间的动作,但是它却非常准确的绕开了那些不好走的地方。
走了大约二里多地,眼前就出现了几条分岔路,这与我当初和沈苏在山间里遇到的情况一样,当时还是倚仗了穿山甲的帮忙,才没有走岔路,但也正是因为穿山甲的引路,我们才遭遇了那些恐怖的阴婴。
狼崽子在岔路口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我,火柴棍似的尾巴在屁股后面摇来摆去,据我所知,狼的尾巴是不会这么摇的,这也是区别于狗的很大的一个特征,但是这畜生摇尾巴的动作做的十分流畅,好像演习过很多次一样,要不是我亲手把它从黑狼王的身边抱过来的,现在我都怀疑这畜生不是狼,而是条哈巴狗。
“看什么看,快走,往能出去的方向走!”
“嗷嗷嗷!”
畜生又叫了两声,然后才拧着屁股,从三条岔路最中间的这条走了进去,进到岔路之后,脚下的水好像越变越浅,没走多远,水基本已经消失了,只剩下湿漉漉的地面,只有凹陷的地方还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些积水。
看来,离出口不远了!
不用再淌着水走,狼崽子显得很高兴,站在地上猛的摇晃身子,将身上的水珠全都甩出去,越看越像是条狗。
“嗷!”
外面,一声拉的很长的狼嚎声传进耳朵,似乎与我只隔着一道石壁。
这声音一起,狼崽子就兴奋的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仰头对着刚刚的叫声回应,不用想了,肯定是一家子的。
但是,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并且,迅速的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