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生这事儿不打算对我那弟子还有死在花房中的女施主承担责任了!”
“禅秋掌门,你这话是从何起啊,难道你檀云门死了人,就一定是我刘八斗下的手,真不知道这是你檀云门的独家待客之道还是什么!”
我的手放在桌子上,可惜了,我的手掌长的还算好看,用何静的话来,十指修长,比女孩子还要秀气,是双弹钢琴的手,但是此时,每只手都缺了一根手指,我倒不是那么在乎长相的人,但是的确对我握刀握枪还是有很大影响的,不过,也恰好是这缺失的两根手指,时时警醒着我,如何做人,警醒着我,不要忘记背负在身上的血海深仇。
禅秋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在我的手指上流连了片刻,然后竟然把自己的手也从桌子下面抬了起来,真难得,也是双袖长白皙的手,更滑稽的是,手掌上的无名指竟然也是缺失的,这样的巧合真是十分难得了。
他好像是无意的,又像是有心的,手在我眼前晃了一下之后,轻轻的击掌。
“敬桓,把玄止喊进来!”
“是,掌门!”
那个最的道士应了声,态度十分的恭敬,稚嫩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对于禅秋的敬重还有惧怕,这样的神情我在敬殊和敬德的脸上似乎也看到过,只是不知道,仙风道骨、儒雅超然的禅秋究竟有什么地方能让人惧怕的,我记得历史上好像有个皇帝过,统治一个国家,光有仁政是不行的,仁政可以让人尊敬,但是人的本性都是贪婪的,哪怕你做到了下太平、全民富足仍旧有人心存不满,仍旧有人会踩着你的仁慈往上爬,这个时候,就要有相应的手段来制止那些爬到你头上作威作福的人。
能有这样智慧的皇帝寥寥无几,如果有,绝对能够称得上是千古一帝,功德可以比肩三皇五帝,不过更多的帝王都是凌驾于百姓之上的,做不到仁政,那就高压统治,有些人反而就安分守己了,那些骇人听闻的酷刑,凌迟、五马分尸、炮烙之刑大抵就是如此产生的。
我之所以会在这么一瞬间想到这个问题,就是觉得禅秋很不简单,檀云门不过是隐藏在云岭山里的一个宗门,可是之前我看到的那个‘水晶宫’足以明,这个地方绝对不是世人眼中所看到的那样。
鲁文每次到禅秋,都是欲言又止,如果真的只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又怎么会如此,还有,他跟踪禅秋到檀云门历代掌门闭关的山洞,真的只是好奇吗?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我,一定要提高十二分的警惕,这是一只看起来温和无害的菜花蛇,但隐藏在嘴巴里的毒牙却时时刻刻都做着要将我灭杀的准备。
很快,敬桓去而复返,他的身后站着个年轻人,年纪和鲁文差不多,我并不太明白檀云门里如何排列辈分,却知道玄子辈的地位肯定不低,至少要比敬字辈的高出一个层面。
这个被叫做玄止的人一直低着头,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一件藏蓝色的袍服,与刚刚见过的玄武不同,他的身材明显要矮的多,跟站在他身边的敬桓差不多,不过因为低着头,我看不清楚他的样貌。
“玄止,你把昨晚跟我过的话再一遍!”
“是!”
禅秋的声音明明很轻,但我却是明显的看到玄止的肩膀一耸,其实这个动作很轻,要是不细看根本就发觉不了,只不过是因为我的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才没有看漏而已。
沈苏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手在桌子下面抓着我的手,用手指在掌心给我写了几个字,这是我们俩的交流方式,来奇怪,我的感觉并不如何敏锐,但是每次沈苏在我掌心里写字,我都能第一时间解读出来,这一次也不例外。
我用眼睛的余光看了沈苏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轻轻点了点头。
“昨晚上,我正常去‘清风苑’打扫,打扫完之后正准备出门,就看到一个女施主从院子外面进来,男女授受不亲,而且又是晚上,想到掌门的屋子里并没有什么贵重的物品,加之掌门不在屋子里,所以我只是躲在暗处,并没有惊扰,谁知道,不过十几分钟之后,就看到刘施主也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而且一直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我面无表情,不,确切嘴角上扬,这个玄止的还真是有趣,形象生动,画面感很强。
“刘施主是我檀云门的贵客,我同样不敢惊扰,更何况屋子里还有女客,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大约过了半个时,刘施主慌慌张张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好像很害怕的样子,我心中觉得蹊跷,就进到屋子里查看,结果......结果就看到,鲁霁师兄的尸体,那个女施主也倒在了花房的地面上,但是成了无头尸体。”
这个玄止,的还真是鼻是鼻子眼是眼儿啊,不过,从头至尾他都低着头。
“刘先生,对于玄止的话,你有何法?”
等到玄止完,禅秋示意让玄止退到了一边,然后看着我问道,我面上不动声色,当时院子里有没有人我清楚的很,而且他从头至尾都没有提到沈苏,当时我是和沈苏一起出来的,我可不认为他们是有意识的想要偏袒沈苏。
“禅秋掌门,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问这位玄止道长几句话呢?”
“请便!”
我点点头,也没站起身,面对这样的角色,我需要做的就是沉稳,云淡风轻。
“玄止道长,你昨晚上一直在清风苑?”
我从刚才他的话中才知道,禅秋住的那个偏院叫做清风苑,名字倒是雅致,只是我到现在也不明白,禅秋归为檀云门的掌门,比起前任掌门仲水大师都应该更有地位,为什么会住在个偏院呢,即便是檀云院,也比他的清风苑条件要好的多。
“是,玄止一直都在!”
“那好,按照你的,你是在打扫完卫生之后才见到那个女人进去的,是吗?”
“不错!”
“那你是先发现鲁霁道长的尸体还是先发现的那女人的尸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