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苏!”
我抱着沈苏的手臂微微有些发抖,什么艰难的环境里,刀山火海中,尸山血雨里,沈苏都像是手握金刀,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女战士,我从来没见到过她如此的脆弱,脆弱的好像是秋日的落叶,就那么毫无预警的飘落。
“八斗,我没事,真的没事!”
我一连喊了沈苏十几声,不断的用手在她的人中上用力,好在老天爷心善,不忍心看到我手脚笨拙的折磨沈苏也折磨自己,一两分钟后,沈苏就醒了过来,不过一张嘴,再次让我心里酸的不行。
“傻丫头,就知道逞强!”
我想要责怪,但是看到沈苏的样子却又说不出来,说话的语气让自己听了都觉得一阵恶寒。
“还不是跟你学的?”
咳咳,这丫头还真是,一张嘴巴就是厉害,分寸不让。
“行行行,跟我学的,行了吧,能站起来吗?”
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总不能真的跟这丫头较劲,争口舌长短吧,更何况这丫头刚才还晕了过去。
“能啊,我又不是纸糊的,哪那么脆弱!”
话一说完,沈苏就从我的怀里挣脱出来,我温热的怀抱瞬间冷下来,心里头的感觉有些空怅然若失,但是看到沈苏站起来,身上重新散发出以往的那种自信,不由得扯起嘴角笑了笑。
“八斗,我们可能要分开了!”
什么?
听到沈苏的话,我又片刻的怔愣,不明白沈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八斗,我不能陪着你去寻找事情的真相了,虽然我不想离开,我想跟着你一起,但是......”。
沈苏的视线从我的身上转移开,望着前方,视野茫茫,好像穿透了凄朦的夜『色』,忘进了不知边际的虚无。
“但是我必须要找到解除米尔身上蛊毒的办法,虽然,米尔和爷.....爷爷都已经表示过我的父母尚在人世,可一日没有见到他们,米尔就是我在这世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人,做为她的姐姐,我要照顾她保护她,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沈苏的脸『色』无比的坚毅,我知道沈苏一旦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更改的,她骨子里的固执和我极为相像,所以我也没有试图要改变她的决定。
“阿苏,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米尔身上中的蛊毒是什么,眼下并不清楚,天下之大,你要到什么地方去找呢?”
“我知道,不过天下蛊毒莫不出自湘西和云南苗乡,我带着米尔,总归会找到认识此蛊的人,总会找到解决之法的,一个月不行,就三个月,三个月不行就半年,半年不行就一年......总之,我不会让米尔有事的!”
我看着沈苏,动动嘴唇,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张树虽然不知道沈米尔身上的蛊毒是什么,但是从他的语气中能够猜测出来,必定很厉害,张树自己都没有把握能够压制住多久,湘西路遥,距此千里不止,而且据闻湘西地处偏僻,十户倒是有九户都豢养蛊虫,『性』格诡异,即便找到了蛊毒的来源,又有多大的把握能够解除掉。
最重要的是......
虽然我没办法说出来,但却是我心里最为担忧的,那就是沈米尔身上的蛊毒会不会中途发作,如果发作,就是真的是回天乏力。
“阿苏,要不......”。
“八斗,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何况还要带着米尔,八斗......”。
沈苏转过身来,十分认真的看着我。
“八斗,我知道大锤那些兄弟的死一直都是你心里的结,虽然后来发生的很多事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当初的想象,但是我相信,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我不能陪着你,却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你分心,至于爷爷......”。
一提到沈崇文,沈苏的眸『色』立刻黯了下来。
“如果说,情况真的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你......”。
“阿苏,我答应过你的事绝对不会更改,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要了沈崇文的命!”
我知道沈苏说出这样的话,心里必定经历了一番艰难的挣扎,沈苏救了我很多次,陪着我数次穿越生死,就像是点在我头顶上的一盏明灯,她从来没有对我有过任何的要求,所以,不管沈崇文做了什么,为了沈苏,我都绝对会留他一命。
“八斗,谢谢你!”
我们两个人面对面而站,刚刚投『射』下来的月光,温柔了夜『色』,也朦胧了面前女子的轮廓。
回到屋子里,张树的脸上挂着一抹可疑的红晕,沈米尔还是坐在床上,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白皙俏丽的脸上同样飞着两朵红云,但和张树的却截然不同。
张树虽然已经三十出头,但是我却知道,他十分的洁身自好,感情史一片空白,对女人向来都是敬而远之,而沈米尔不过十八岁,懵懵懂懂,情窦初开,两个人还真是绝配。
“八斗,你......你们回来了?”
张树一张嘴,更加泄『露』了自己此时的情绪,也让我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更加的好奇,难怪屋子里的温度这么高!
“是啊,不过好像回来的不太是时候啊!”
“刘八斗, 你讨厌,明知道树哥脸皮薄还笑话他!”
张树没说话,坐在床上的沈米尔倒是先不乐意了,看着我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这还没怎么着呢,就这么护着,绝对很有母老虎的潜质,张树啊,看现在的架势,没准会发展成个妻管严。
“米尔,别胡闹!”
沈苏自然是向着我的,不过,这话虽然是责备,听着却跟小猫儿叫唤差不多。
“姐,本来就是嘛!”
我苦笑了一下,反正我和沈米尔这丫头好像八字不合,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我都好像比张树那张冰山似的脸看着温和的多吧!
夜『色』渐晚,折腾了一天一夜,大家都饥肠辘辘,疲惫到了极点,但是外面的情况并不明朗,所以,没有像是以前一样去檀云门的膳堂拿饭菜,而是每个人吃了点压缩饼干和风干的肉干,喝了些凉水就各自回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