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山甲明显是被人扔出来的,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很多鳞片都已经碎裂或者脱落,一只眼睛血肉模糊,爪子上也是鲜血淋漓,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我下意识的走过去,我这人虽然打打杀杀但是对动物一直都比较喜欢,平时就见不得流浪猫流浪狗,现在看到这只曾经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穿山甲成了这个样子,心里头多少有些不舒坦,没想到这穿山甲似乎认出了我,我刚一靠近,它的嗓子里就发出了一阵吱吱吱的轻叫声。
爪子伸出来,好像想要抓住我,但是它的力气已经被耗尽,鲜血滴吧滴吧的落在地上,却始终没能伸过来,剩下的一只眼睛看着我,蒙蒙的好像浮出一层水汽。
“禅秋掌门,幸不辱命!”
我抬起头,双眼之中几乎喷出火来,没想到竟然会是他!
“刘八斗,没想到吧,我就说过你奈何不了我的,沈崇文那个老王八蛋也奈何不了我!”
“秦郁!”
我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两个字的,当日将他绑在那石头后面,只是想让他受些折磨,早知道今日,当初就该斩草除根。
“秦老师做的好,事成之后答应你的那些东西一样不会少的!”
“好说!”
禅秋跟秦郁客套了一句,但是目光却是一直落在身后的石窟里,好像在等着什么,我看着地上的穿山甲,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个好地方,看来命不久矣。
穿山甲擅长挖洞,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天下间穿山甲的数量何止千万,他们为什么要不远千里的将这只穿山甲从大青山带到这里。
“来了!”
听到禅秋的声音,我立刻将目光转移到了石窟上,只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石窟之中陆陆续续的走出了一道又一道黑影,不是别的,正是我之前猜测的,巴人!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石窟之中走出的巴人数量已经有百十余个,其中还有我在大坑中见过的那些身强力壮的巴人,这些巴人因为身材魁梧,特征与一般的巴人区别较大,所以我才能一眼认出来。
看来,早在我赶回祭台寻找张树的时候,这些巴人就被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了,禅秋的准备工作不得不说做的实在是很充分,于此同时,还将被捆缚住的秦郁一并救了出来。
我打量着这些巴人,虽然所有巴人的面容都十分相似,不过我还是能够认得出来,这些巴人里就有才将中了降头术的檀云门弟子,看来禅秋已经是亟不可待了。
“我张方一生的追求就要实现了,我张家的列祖列宗,檀云门的各位先祖,你们睁大眼睛看看,看看我张方是怎么打开天水神墓的,张家的荣耀、檀云门的辉煌都由我张方,檀云门第十七代掌门来续写吧!”
禅秋已经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双手高举,仰头对着墓顶吼道。
“你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刘八斗,你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什么叫小人什么叫英雄,历史是写给胜利者的,只有笑到最后的人才有资格说这些,刘邦就是个地痞刘备就是个小人,可怎么样,一个开创了历史最伟大的朝代一个成为了三国争霸时期最厉害的霸主,所以,你没有资格说这些!”
秦郁看着我,三角眼睛倒竖,说的大义凛然,好像自己做的一切不仅理所当然,甚至于还颇有几分卧薪尝胆的味道。
我倒是忘了,这个秦郁想当初是云海大学考古系最出『色』的学生,说起历史来自然是无人能及,不过也难怪他和沈崇文会走到今天,两个人骨子里都是一样的自私,一样的冷血无情,一个为了十三处宝藏不惜陷害自己的恩师,为了自己的爱情竟然不惜害死三十几条人命,另一个为了自己的私欲,枉顾亲生儿子和孙女,骨肉分离二十年,甚至于用自己亲孙女的命作为筹码。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用在沈崇文和秦郁的身上还真是再合适不过!
“哈哈,刘八斗,你不是一直想要见见仲水大师吗,现在我就满足你!”
我和秦郁对视着,我心里正想着要不要找机会直接将他干掉,这样的人留着早晚也是个祸害,所以一时间倒是没有听清楚禅秋的话。
“这个就是我的师父,檀云门第十六代掌门,仲水大师!”
禅秋忽然将一个人影推到了我的眼前,我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再抬起头打量,眼前站的这个巴人,脸『色』羣黑,嘴唇和眼眶都是紫红『色』的,耳朵边缘也有大块的紫『色』,特别是脖子下面,甚至能够看到有皮肤溃烂的痕迹。
我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看过巴人,细看之下发现这些巴人的眼睛竟然能动,这在任何僵尸或者是其他神怪的身上都是没有见到过的,但是,现在,已经成为了巴人的仲水大师看着我,眼睛轻轻的眨了一下。
要不是我胆子大,恐怕还真的要被吓出心脏病来。
饶是如此,看过之后就难以记住面容,至少在一刻,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仲水大师在世之时,必定是个正直坦『荡』之人,所以才会没有对自己的弟子设防,才会遭此厄运。
“怎么样,刘八斗,仲水大师和你想象里的一样吗?嘿嘿,再看看,看看这是谁?”
说完,禅秋走到巴人的中间,从里面又拉出来一个巴人,径直推到我的眼前,我看着眼前的这个巴人,竟然张着嘴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你.......你怎么把他......”。
我看着面前的这个人,我们俩毕竟太熟了,即便成为巴人之后失去了那些明显的面目特征,但是当两个人熟悉到一定程度后,哪怕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没想到吧?哈哈,我这算不算是替你出气了啊,先不用着急谢我,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不过,也亏得他,否则今时今日我们还未必能够顺利的站在这儿呢!”
禅秋看着我,眨巴着眼睛,好像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极为自豪,我却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巴人,他的轮廓还是一样,眼角上的疤还很明显,想到不久之前,我们还曾经见过,不想两个月时候再见竟然是这样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