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壶落进口袋,我便立刻退后两步。
张仁寿的眼神很平静,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这种人的心机太沉,沉到没有人能够窥探到他们的内心,张树虽然也不苟言笑,当初也是别有目的的潜伏在我的身边,但和张仁寿不同,张树做事是坦『荡』的,就像他是毒狼这件事,我问了他就说了,不过却坦然其他的东西他暂时不会告诉我。
所以,即便是父子,两个人之间却完全不同。
“仲水大师,张叔可以消受得了这个东西吧?”
我看着仲水,也和他们一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那就谢谢贤侄的一番心意了!”
嘎!
张仁寿突然说道,我一愣,就像是热茄子卡在了嗓眼儿里,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难道不是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更让人诧异的是,禅秋和仲水两个人几乎在同一时间看向了张仁寿,眼神古怪。
好吧,看来这爷俩儿和我一样,都被张仁寿的表现弄蒙圈了。
“不过.......”。
看到张仁寿再次张嘴,我心里头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这老小子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不过,我还想跟贤侄再讨个东西,不知道贤侄给不给我这个老家伙面子。”
看吧,我就知道这老小子没揣什么好心思,只是,他兜这么大的圈子有什么意义,这话如果想说,刚才在廊道里说效果也是一样的。
“张叔但说无妨。”
我摊开手,没撕破脸之前我只能用这样的态度,不知道这三个人心里都是怎么想的,更不知道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怎么样,如果三个人要是联合起来对付我,说实话,我肯定不是对手,别人不说,单是张仁寿就不是我能够摆平的。
“我想要借贤侄背包里的寿鸣钟一用。”
我心里一惊,寿鸣钟?
他怎么知道我身上的背包是张树的,或者说他怎么知道寿鸣钟在我的背包里,退一万步说,他怎么知道张树会将寿鸣钟带在身上。
“张叔神机妙算啊!”
这件事我否认不了,张仁寿既然这么说就肯定是能够确认寿鸣钟在我身上,而且我明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听到我的话,张仁寿只是点点头,好像我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虽然不知道他真正的意图,我还是在蹲下身打开的背包的同时做好了准备,我要戒备的不仅是张仁寿,还有那爷俩儿。
“贤侄.......“”。
张仁寿消无声息的走过来,我一直戒备着竟然都没有察觉,如果他不说话,而是直接要做什么,恐怕我是没有半点还手之力的,我的手放在寿鸣钟上,下意识的将寿鸣钟旁边的缝隙遮掩住。
“张叔很着急吗?”
“不急不急,我是好奇,贤侄的包里都装了什么东西,看着鼓鼓囊囊的。”
张仁寿这句话一听就是假话,就是随便扯出来糊弄人的,但高明就高明在你说不出反驳的话。
“都是树哥的东西,我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
这话不假,的确都是张树的东西,这一点张仁寿肯定知道。
“都是小树的啊,这孩子.......唉,贤侄.......”。
这次再见张仁寿,就觉得怪异的很,一口一个贤侄的叫,叫的人还以为自己穿越到民国去了,我刚想要将寿鸣钟拿出来,张仁寿的手却先一步落了下来,抓住了我的手腕,这双手干瘦无肉,青筋明显,和脸一样,上面也能看到很多疤痕,虽然都是陈年旧伤,但是疤痕却并没有随着岁月淡化。
这只手很有力气,我试着动了两下,竟然动不了,张仁寿低着头,一侧的脸陷在暗影里,让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阴郁。
“张叔?”
“贤侄,还是我来吧!”
张仁寿这个动作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已经不打算再和我兜圈子了,那之前做的那么多是给谁看呢,我不相信张仁寿是个没耐『性』的人,他能够隐忍二十几年,对自己的儿子不闻不问,最不缺的恐怕就是蛰伏待机的耐『性』了。
“不劳张叔了!”
我嘴上说着,与此同时手腕还在暗暗用力,但是张仁寿的力气大的出乎我的意料,如同一把老虎钳,让人动不得分毫。
“贤侄客气了,我也是对这寿鸣钟仰慕良久,莫非贤侄是担心我将这寿鸣钟弄坏?”
“张叔这么说真是让小侄无地自容,这寿鸣钟原本就是树哥的东西,你是树哥的亲爹,这东西也算是你的,我不过是暂代保管而已。”
“既然如此,我便自己来拿。”
我们俩都是云淡风轻,手上却已经过了几十招,当然,每次都以我的失败告终。
说完张仁寿的手突然往上一拽,我原本摁在寿鸣钟上的手便被迫离开,想要用另一只手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张仁寿的另一只手先行一步,一把将寿鸣钟旁边的东西拿了起来。
这回是明抢了啊!
没错,这个东西也是水壶,虽然不知道张树为什么会在自己的背包里准备两个水壶,但是不得不说要不是因为张树的这个举动,我可能真的够呛活着走出天水神宫。
两个水壶一模一样,之前扔给禅秋和仲水的那个水壶里的确有东西,只不过两个人一心都想着将那东西据为己有并没有打开查验,要不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此刻我和穿山甲恐怕已经彻底的走出这里了。
水壶里不是别的,正是当时从天水神宫外面的水流里灌的水,虽然被那小白鱼攻击过,但想着如果真到了弹尽粮绝的那一日,这水多少也能有点用,所以才灌了一壶,刚才盖子被打开,里面的味道让我跟诧异,禅秋和仲水的脸『色』也足以说明他们俩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
那水果然是有古怪!
我看着张仁寿,他将水壶抓在手里,想要抢回来,但是手刚伸出去对方就干净利落的将水壶放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与此同时,原本的那个水壶被消无声息的放回背包里,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像是变戏法儿一样。
因为此时我们俩的角度都是背对着那爷俩儿的,所以对于我和张仁寿之间发生的事儿,他们是看不到的,也就是说张仁寿想要将这个东西据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