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忽然有什么东西砸在了棺木上,或者说,如果不是我躲闪的快,刚才这一下就不是砸在棺木上而是我身上了,几只蚁后都没动,又是什么东西做的?
蚌珠蛇!
我就说这畜生不能善罢甘休嘛,此时,原本身子垂在藤萝平台上的蚌珠蛇不知何时盘在了赤金棺木上,刚才砸在棺木上的就是这蚌珠蛇的尾巴。
我去!
看到蚌珠蛇从棺木另一端『露』出的脑袋,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蛇头......太大了吧?
蚌珠蛇的身体并不如何粗壮,否则我也不会将它误认成麻绳,但是眼前的蛇头足有面盆大,血盆大口长着,吐出的猩红的信子像是一条浸染了鲜血的绸布,忽忽猎猎的散发着捕猎者的杀戮之感,毫不怀疑,这张大嘴的确能将人拦腰咬断。
“嘶嘶嘶。”
这动静我真是再熟悉不过了,七岁那年的经历已经成为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少时经常做噩梦,每每惊叫着醒过来,浑身都被汗湿,后来离开拉马沟到了彭城,每日里出生入死,见的血腥多了,才慢慢的好了一些,但也仅仅是好了一些。
当年被地仙缠住身子,听着地仙儿发出的声音缭绕在耳边,感受着身体被收紧随时可能窒息的恐惧,闻着空气中流淌的死亡的味道,这种记忆只能被冲淡,却永远不会遗忘,而最能够印证这件事的就是我对蛇的态度。
迄今为止,去动物园我从来不会看蛇,看动物世界遇到蛇也会自然而然的跳台,回老家也尽量不走那些蛇虫经常出没的地方,也许不是怕,只是不想唤起那段记忆。
但是这几个月来,我不止一次的见到这些噩梦一样的东西,不过也能理解,我一直都行走穿行在墓道墓室里,全都是蛇类最喜欢的阴暗『潮』湿、不见天日的地方,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蛇是一种生命周期很长但是又极为容易修炼成仙的动物,成为正仙不易就只能剑走偏锋,在歪门邪道上下功夫,而依靠尸体的阴气、邪气来修炼,最好不过。
想吃我?
赤金棺木只有不到两米,站在上面还算宽敞,但是想要活动却是不大容易,蚌珠蛇是坐地户,对周围的环境比我要熟悉的多,加上老而成精,这畜生不知道活了多少岁月,真要是跟我较起真儿来,我并不占便宜。
来吧!
我伸手将登山绳缠在了旁边的八角铜环上,然后又将绳子捆在了腰上,冲着蚌珠蛇勾了勾了手指头,眼见着蚌珠蛇吐着信子扑过来,我双脚一蹬,整个人快速的离开赤金棺木。
蚌珠蛇扑了个空,显然极为生气,硕大的蛇头随着半截身子立起来,在赤金棺木的上方摩擦了几下,摩擦之后,空气中竟然闪烁起了几粒火星,虽然不大,却足以让人震惊,这畜生还会放火?
火......
是啊,我怎么忘了这岔,这火蚁太岁对火可是很敏感的,难道就是因为这蚌珠蛇的缘故?
不管猜的对不对,试一试就知道了,我的身子被登山绳吊在半空中,赤金棺木被吊在半空中稳如泰山,这就证明固定它的手段是很高明的,不会因为多了个我就发生什么意外,所以,对于自己的安全我是大可以放心的。
因此,我双手抓紧腰上的登山绳,用力的向上一甩,人就再次靠近了棺木,但就在蚌珠蛇再次扑过来的时候迅速弹开,如此反复几次,蚌珠蛇失去了耐『性』,身体疯狂的在棺木上冲撞,随着它的动作越来越疯狂,棺木上溅出的火星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我抬头看了一眼依旧围在棺木周围像是雕塑一样没有动作的蚁后,一个想法浮上了脑海。
想做就做,我像是之前一样抓着登山绳『荡』起来,不过目标却不再是逗引蚌珠蛇,而是慢慢的靠近其中的一只蚁后,然后飞起一脚,直接将蚁后踹向了蚌珠蛇,蚁后虽然看起来很臃肿,但是却并不重,可能是长年累月的生孩子已经掏空了它的身体,也许正是因为这样那些火蚁才能够将它托举起来。
蚁后被我一踹,那些负责托举它的火蚁们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显得十分茫然,嗦嗦嗦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就在这个瞬间,蚁后已经掉落在了棺材上,更确切的说是掉在了蚌珠蛇的嘴巴下面。
然后我嘴角一扯,再次『荡』了起来,这一次,直接站在了棺木的一角,与蚌珠蛇面面相对。
背包里有个东西,我也是灵机一动才想起来的。
“来吧,尝尝味道!”
我掏出的东西是嵩香,这东西也是辟邪的一种,而且是很寻常的东西,没遇到张树之前我就知道,就和端午节挂的桃符差不多,但是能不能辟邪不知道,它有个最大的弊端,那就是招蛇。
也不知道张树为什么会准备这个东西,我也是在仲水院的时候往背包里放东西的时候发现的,看来还真是一切自有天意啊!
我将嵩香分出一半扔在了蚁后的身上,然后就见到蚌珠蛇张开血盆大口,嘴里不断的发出嘶嘶嘶的声音,看来这嵩香对它的吸引力还真是不小。
快,快呀,快吃!
我站在棺木的边缘,直勾勾的盯着蚌珠蛇的一举一动,蚌珠蛇直立着身子,几次都想张口咬下去,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到了紧要关头又都把脑袋缩了回去,我急的直跳脚,恨不得亲自动手把以后塞到它的嘴里。
难道是嵩香的数量不够?
看了一把手里剩下的嵩香,刚想要扔出去,就见蚌珠蛇的身子忽然扭曲起来,硕大的蛇头啪啪的磕在棺木的盖板上,我吃了一惊,然后更加让我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蚌珠蛇身体上那些散发着绿『色』光泽的蛇卵像是充满了气的气球,噼里啪啦的爆开,然后一条条好像蚯蚓一样大小的通体翠绿的幼蛇钻了出来。
这些幼蛇的数量太多,并且和其他动物孵化的情况不同,它们的孵化没有先后,就像是下雨一样,一起从天空坠落下来,所以,场面十分的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