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师父伸出双手,十根手指不断的变换着动作,然后,伸手从衣服里掏出一把铜钱,还有几个拴着红线的圆环,这些东西被师父用手一扬,在天上摇晃了几圈,落在地上之后,叽里轱辘的朝着其中几扇门的门口滚去。
师父跟着其中一组铜钱追过去,吱呀一声之后,我就发现师父的周围好像起了一层雾气,雾气来回变幻,好在很快这层雾气就散开了。
正对着师父的门缓缓的打开,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师父走到门口,探身朝着里面看,突然,门里伸出来一跳长满了灰『色』长『毛』的胳膊,一把把师父拖了进去,我心中一惊,抬脚就要追上去,但是立刻想到了师父之前说过的话,脚步只能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然而,看着师父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我的心就像是被淋了热油了冰块,外面**辣的如同烈焰燃烧,里面却是冰凉一片。
会不会是师父没来得及呼救,会不会是师父怕我陷入危险,所以才故意不呼叫,如果真是这样,那师父的处境就危险了。
我站在原地,心里进行着激烈的挣扎,一方面害怕这只是阵法的一部分,自己贸然行动会影响破阵,另一方面又害怕自己如果看到的是真的,那门后真的有危险,师父因此出了什么危险,那我就要为此懊悔一辈子。
指甲陷在掌心里,掌心传来的疼痛,让我尚且能够控制和掌握自己冲上去的冲动。
“八斗,过来!”
耳边传来师父的声音,立刻心神一松,师父的声音虽然有些气喘吁吁,但是中气十足,这就证明师父此时的情况还好,我赶紧奔着刚才的那扇门跑过去。
“八斗,左边的这扇门!”
我明明看到师父是进了眼前的这扇门,但是师父的指示,不能不从,所以我立刻转身进了左边的这扇门,门里却没有师父的影子,难道错了?
师父刚刚说过,这云垚十六挂变幻莫测,阵型随时都会发生变化,这也是破阵的难点所在,现在这种情况就是师父说的变换吗?
心里这么想着,双脚就退了回来,眼睛的余光看到旁边的门扇里,黑影一闪。
“八斗,站着别动!”
又是师父的声音,我立刻收住脚步,但是眨眼的功夫,我又看到师父的身影消失在另一扇门的后面,之前站在一边的三瘸子和鲁文也不见了,除此之外,其他的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种感觉很奇怪,完全分不清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这一点师父也已经说过了,所以,再没有得到师父新的指令之前,我只能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看,才能保证自己的心不受外面这些环境的干扰。
闭上眼睛之后,心也逐渐的安静下来,耳边听到一阵沙沙的脚步声,脚步不重,但是略微有些急促,这些脚步声反而让我真正的安下心来,这脚步声是师父的。
“八斗,往东走三步。”
“八斗,往左走,一步,两步,三步,四步,好好好,站着别动。”
“退回去,再来一点!”
.....
随着时间的推移,师父的指令开始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我也从开始的犹豫不决变得没有了犹豫的时间,最后几乎跑着也赶不上师父发布指令的速度,不多一会儿,身上就已经都是汗,但师父的指令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东边的第二个门,门上的把手,拍三下。”
“北边的第一个门,门栓后面,黑『色』的抽杆拽出来。”
.....
我的脑海里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只是机械的重复着师父的指令,只希望这云垚十六挂快点解开,快点找到沈苏。
但是事与愿违,就在我奔着师父指示的西面墙角而去的时候,突然听到轰的一声巨响,然后眼前顿时清明起来。
只见师父单腿跪在地上,用手捂着胸口,嘴上血红一片。
“师父!”
“云老二!”
我和三瘸子、鲁文三个人几乎同时跑向了师父,此时,师父脸『色』煞白,没有一点血『色』,地上却是一大滩血。
“过去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是破不了这云垚十六挂!”
师父伸手把自己嘴角上的血抹了一下,眼神里充斥着一种让人看不分明的失落和遗憾,师父现在的情况就应该是被阵法反噬了。
“云老二,这阵法好像比我们见到的那个厉害了不少啊,好像乾位、末位两个位置的阵点一直都在变动,根本就找不到阵眼啊!”
“是啊,这阵法比起当年的确是强悍,如果刚才不是我及时收手,加上八斗的反应快,可能就......唉!”
说到这儿,师父和三瘸子两个人的眼神同时一黯,我知道,必是两个人又想起了那个老疙瘩。
“八斗,师父愧对你!”
“师父,你说的是哪里话,这阵法破不了不是你的错,怎么能怪你呢?”
我伸手扶住师父,让师父靠在旁边的墙上,师父一直捂着胸口,尽管脸上看不出什么痛苦的痕迹,但我还是一眼就看得出来,师父的胸口受了重伤。
皮外伤再重,只要不是失血过多,或者伤口发炎,都不会致命,但内伤则不同,看似微不足道的伤势都能要了人的命。
“云老二,你跟我说实话,你觉得这个阵到底是不是当年那个人布下的?”
这个问题三瘸子之前就问过,只是当时师父矢口否认,现在,师父却良久没有言语,没有反驳就是默认了。
“真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我们竟然还会碰面,还真是命啊!”
“瘸子,你要干什么?”
三瘸子忽然站起来,腰杆竟然是从来没有过的笔直,他的眼神也一扫之前的混沌,透出一股大义凛然的决绝。
“云老二,这笔账我们拖了几十年,老疙瘩的死一直都是我心里的一根刺,你不好过,我的日子也不舒坦,既然老天爷让我们再次遇到他,就是给我们机会一雪前耻,给老疙瘩报仇,你现在受伤了,想要破阵肯定是不行了,就让我来吧,老疙瘩毕竟叫我一声三哥!”
“不行,咳咳,瘸子,你这是去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