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这句话还是张仁寿回答的,似乎大有一种把所有的坏事都揽到自己身上的趋势,这是干什么,表忠心,示好?
“我娘他是无辜的!”
『性』子冷清如张树,在这一刻,说出的这句话,听着让人的心里一阵酸涩,张树又怎么会不知道,在阴谋面前,没有无辜这个说法呢,他只是在为自己的母亲鸣不平,为什么会嫁给张仁寿这样的畜生不如的人。
也是在为自己这么多年,浑浑噩噩替杀母仇人奔波的懊悔和憎恶。
“如果她不死,这些年你可能会心甘情愿的做事,拼命的去找那些东西吗?”
“所以,你们就编了那么个谎话骗我,骗我说能够让娘复生?”
额!
听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一点,难怪在跟火蚁太岁交战过后,张树会跟我说那么一段话,他已经让他娘等的太久了,原来,他想方设法的得到介灵身体里的那个东西,是为了复活自己的母亲。
张树六岁上山,拜云机子为师,原来不仅是我,张树也一样,都是从小就在阴谋里长大的,一个六岁的孩子,痛失母爱,这时候有人说,你要好好学艺,好好听话,找到复活你母亲的办法。
别说是张树,如果有人从小这么告诉我,告诉只要我做什么做什么,就能够让娘复活,我也会不顾一切去做的,哪怕是以命换命,也绝对不会犹豫。
“是啊,事实证明,这个办法很有效,你完成的不错,我的好儿子!”
张仁寿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的,纵横的伤疤看起来十分的狰狞,就是地狱罗刹也不过如此。
我现在隐隐能够猜测出来,他毁容的目的是什么了,就是为了光明正大的消失,然后从阳光下走到阴暗中,从张仁寿变成孤狼,堂而皇之的『操』控一切。
我看着祭台周围的这些人,还真是众生百相啊,丑陋的、贪婪的、罪恶的、疯狂的,突然觉得心里像破了个大洞,有风呼呼的贯穿而过,让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这个寒颤几乎让我的身体被冻僵。
“好了,我们从二十五年前开始筹划,等了这么久终于站到了这个地方,不容易啊,只要那些东西一到,我们就立刻开启活尸密阀,光明正大的走进传说中的十三宝藏!”
“万岁!”
云机子说了一句,其他的人竟然附和着喊了起来,好像是皇帝上朝一样。
再看云机子,站在众人当中,没人能够想得到,大名鼎鼎的云机子,真正的嘴脸竟然是这样的。
“我爷爷呢,被你们杀了?”
“山口小姐,你爷爷年纪大了,寿终正寝,走的很安详,我们也已经把他好好的安葬了,等这里的事情完结了,你就可以去看他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山口善雅再次开口,我就说嘛,即使她是转生的,实际的年龄摆在这儿,这件事怎么可能是他『操』控的。
“对了,山口小姐,你还不知道吧,你爷爷可不是井度家族的人,真正的井度耐久在你出生的那一年就已经死了,所以嘛......你还真是挺孝顺的!”
“不可能,冥王,你不要以为这么说,就能挑拨我和爷爷之间的祖孙之情!”
“山口小姐,我也是一片好心,不让你认贼做亲,你不是一心都想要复活井度川吗,你以为如果不是你那个假爷爷全力帮忙,我们能这么顺利的就进到这貅鼋殿吗,不过,他就是人心不足,想要过河拆桥,所以喽,我们不过是自保而已!”
“你是说......解印十三鬼将的办法是爷爷告诉你们的?”
“那是自然,这件事是你们井度家族的秘密,虽然不知道你这个假爷爷是怎么知道的,但事实上没有他的帮忙,我们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和十三鬼将联络上的!”
我这才想起来,之前我在铜鼎里,听到的红姐和云玲珑的对话,原来这件事幕后的主谋是山口善雅的爷爷。
听到云机子的话,山口善雅的肩膀晃悠了一下,脚下也有些踉跄,这背叛的滋味,我们这些人还真都是一一尝了一遍!
就在这个时候,祭台上面忽然响起了一阵挪动东西的声音,这让原本就冷滞的空气变得更加的寒意森森。
云机子的嘴角最先浮起一抹笑意,然后紧跟着是张仁寿,最后对方的所有人,只除了那个戴着鸭舌帽,看不到面容的人,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
看来,云机子在等的东西到了!
我屏住呼吸,眼睛一边看着祭台上方,一边观察着所有人的状态。
不知道为什么,沈苏直到现在还没醒过来,沈米尔也是一样,否则不可能一直这么安静。
山口善雅像是被抽取了灵魂的木偶,眼光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可怜的丫头,自己的情郎没救成不说,还无意中知道自己叫了二十几年的爷爷竟然是个冒牌货,然后整个冒牌的爷爷又间接的出卖了这个孙女。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解除十三鬼将封印的办法是他们原本想用来挟制云机子这些人的手段的。
师父沉默无言,见到我扫过去的视线,师父下意识的避了过去,神『色』黯然到了极点。
师父这又是何必呢,做这些事的是云机子,是云玲珑,却不是云崖子,不管是那些枉死的兄弟还是何静的仇,要算也都要算在云机子的身上。
但眼下,我没办法跟师父说太多,我们不可能死在这儿,我现在甚至连玉石俱焚的想法也消失了。
这里必须有人要死,却不能用我们的死亡做代价。
看了一眼我身下的木棺,这口棺材之前曾经发出过声音,虽然后来没再有其他的动静,但至少证明,里面的活尸有动起来的迹象。
我们现在都受制于人,想要在这种情况下脱身,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机会可能就在下面的这口棺材里。
我看了一眼山口善雅,她还和刚才一样,依旧没有回过神儿来。
视线一掠,正好与张树的目光交汇在一起,我们俩不是第一次对视,但这一次,跟任何一次都不一样,张树的眼神之中第一次没了那种天地不在眼里的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