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缘晨对着麦秆堆上的居雄一望,起了一脖子的鸡皮疙瘩,伸出一条手臂就将他拎起,从麦秆堆上拖了下来,一路拖去了池塘,向着水中就是一抛。
只听见扑通一声,居雄整个人没入水中,水面冒了几个气泡,便没了动静。好一会儿,他才从水底挣扎着窜出水面,在水面露了露脸,抓紧吸了口气,又沉入了水底,就这样一起一伏来来去去了好几回。
最后林缘晨可算看出来他不会水,待他再一次窜出水面之际向着他甩出一根绳圈,结结实实地套在了他的脖子上,一把一把地拉到了岸边,这才把身上的众多蜘蛛毛给洗掉。
竹爷爷不知何时来到了池塘边,指着横在泥岸边上的居雄一阵笑骂:“哈哈哈你小子,是不是招惹了什么毒物啊?是不是揣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吧?”
居雄此时已然缩成了一团,双臂紧紧抱在胸口,浑身发颤,身上的脓包颜色暗了下来,发着一片闷闷的紫黑之气。
林缘晨皱了皱眉,伸出手去将他身上的衣服扒了个精光,心神沉入储物戒指查看了半天,拿出来一瓶不知过期了多久的花露水,外加一小盒清凉油,眼下却再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打开花露水的瓶盖就往居雄身上一通挥洒,一股浓郁的香气散开,竹爷爷感觉到眼睛里有一阵刺痛的辣感。
洒好花露水,林缘晨又在居雄身边站了一会儿,等花露水全部都蒸发了,再俯下身来认真地擦起了清凉油。
“孙女,你管这小子干嘛,他肯定是没安好心,想要抓些什么毒物回来算计我们,这回毒物没抓着,自个儿栽上了。”
“爷爷,你别说风凉话了,你不也有一次和他一样么?你那时候嘴里吵吵地我好几天都睡不着……”
又在储物戒指里一通翻找,拿出来一小盒西药,取出其中的一板,剥出两粒胶囊,塞进了居雄的嘴里:“你要想舒服点,就吃下去。”
只见居雄的喉头动了动,似是把那两粒胶囊咽下。
“孙女,你弄好了没有,弄好了就和爷爷去喝酒,别管他了。”
“好倒是好了,就让他睡在这里不太好吧?爷爷,要不你抱他去你屋里?”
“狗屁!”
林缘晨又皱了皱眉,竹爷爷一只枯瘦的手臂直接向着她肩头一抓:“走走走!他都睡着了,别杵在这儿了!”
“爷爷,你要喝酒,我今天不陪你了,我才刚睡醒,不想再喝酒。”林缘晨嘟哝了一句,满脸颓然之色。
“孙女,你今天好像不太开心啊?怎么了?亲家公又让你去弄难弄的吃食?”
“你不要胡说八道,今日老夫没有让小七去打猎!”外公在一边和完了面团,在手中一个劲地揉着,这是在给面团上筋。
“那你说,她到底是怎么了?”
“老家伙,少女怀春,你懂吗?”
“怀春?孙女,你今天是想哪个小子了?是在云珠楼陪你的那个,还是和你对眼的那个?”
“咳,不想和你们俩多说!”一溜烟从竹爷爷身前小跑开去,一路跑向了林子,在林地中,矫健如豹的身影一个闪动之下,就直接窜到了高高的树枝之间。
往一串树枝中间躺下,看着头顶上闪着荧蓝色幽光如盖的枝叶,慢慢又出了神。
她在树枝间一发呆就是一个半天,直到外公来喊她吃面条,才从树枝上跃下。
四人围着篝火饱餐了一顿,外公拿起架在篝火上的一个平底锅,低着头飘到了池塘边,还是老样子,一手在居雄的脸颊上扇了几巴掌,把他扇醒,将手中的平底锅送了送:“吃面条!”
居雄醒转之后感觉好了很多,此时看着送过来的一锅面条,也不吭声,直接抓过吃了起来。
“居雄,你这次死心了么?”外公瞪着两颗虎眼,深沉而霸道的嗓音在四周传开。
“哼!要我不杀这女娃也可以,楚醉天,你告诉我,怎么才能离开这里?”居雄就是眼下这般,还是死撑着一股硬气。
“笑话,你既然都来了,为何要走?老夫这次不留你个几百年,不是枉费你穿越了月山之外的凶海了么?”
这时林缘晨嗦完最后一根面条,吧唧了几下嘴,插嘴道:“外公,你要是真知道怎么走,就告诉他好了,他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要我们照顾他……”
“小七,你不要插嘴,外公怎么会放他走,他走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和你过不去。居雄,你现在可以告诉老夫,为何黄素琪没让别人来,而偏偏让你来?黄素琪和我们家小七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时竹爷爷抱起一个酒瓮喝了一口,也跟着说了起来:“你这个小子,当时在你那山头,爷爷好心追着你一路没下杀手,就是想放你一马,你不知感恩,居然还自不量力跟到这里来,你现在这样子,就叫自讨苦吃!”
居雄斜过一双鹰眼,对着外公看了一会儿,两人静静地卯了一阵子劲,最后还是败下阵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怪就怪这小娃,一年前和张少通结了双修。”
外公显然是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句,从口中吹出一口气,把嘴边横生的胡须吹起了一片:“你!你说啥?张少通?双修?此话当真?”
“楚醉天,枉你纵横一世,连这都看不出来吗?来月山之前我对此事也半信半疑,直到看到了这女娃,才知晓此事果然是真的。”
外公又是一吹胡子,从居雄面前一阵风似的飘到了林缘晨近前,圆睁着双眼对她瞧过去,林缘晨却根本不理睬他,抱起一个酒瓮和竹爷爷一起喝了起来。
外公直愣愣地瞧了一阵,突然伸出一手牢牢地抓住了林缘晨的胳膊:“小七!你真的,和张少通竖子结成了双修?”眼中闪闪烁烁似是无法置信。
林缘晨口中轻哼了一声:“我不知道!”
外公抓着林缘晨的手掌似有颤抖,另一手在自己的脑门上重重一拍:“为何我楚家的女娃个个都跟了这竖子!小七,你对得起外公这么疼爱你吗?”
林缘晨晃了晃手臂,想要把他抓上的手给晃开:“外公,我连双修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这事不要再说了。居雄!你以后不要再提起双修这两个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