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来迟的花悬壶按照痕迹,最终成功找到了一行人的所在,抬眼望见灵王巨座背对着自己,坐在满是虫茧之间,虽然不知内情,但此刻的他已经隐约感觉到了弥漫在空气之中浓郁伤感,因此并未多言,而是主动去到霍重与薛藏真身边,一起静待事情的发展。
“原来……原来他们并没有死,而是被罪兆妖王偷偷藏了起来,甚至还将他们交给了毒蜇王的手上,供他进行人神共愤的恐怖试验。对吗?”
薛藏真点点头道:“那家伙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令一整界的人都失去了反抗之力。据我所知,蜂巢之中只是很小一部分,至于其它人,或许就被他禁锢在地杰宫下方的某个区域之中。但若想打听到确切位置的话,恐怕还得要亲自向他询问。”
巨幢不禁叫骂道:“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为何要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恶行,这么做对他而言又有什么好处?而且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不把他打到命悬一线,恐怕他都不会轻易吐露相关细节,更不要说是放人了。看来,我们与罪兆妖王的这场恶战是避不过去了。”
薛藏真继续道:“如你们所见,蜂毒族只是罪兆妖王众多部下当中的九牛一毛,单是主动投靠他的大型势力,就不下二十股。这里面甚至还有妖圣九天的旧部,还有一些常年云游四方,鲜有出世的飘渺高人。若是将他们的力量集合起来,别说是妖界,就算是统一人间界也是早晚的事。就凭我们这几个人的力量,或许可以侥幸铲除其中的几波杂兵,可一旦与他们的核心力量接触,那我们的下场只会是死路一条。”
霍重扭头看向薛藏真道:“连你这个第一杀手都不行么,你也未免太妄自菲薄了吧?”
“呵呵,我多么希望真实像你说的那样,只可惜并不是。你想想,我只是杀手,并不是高手。要杀一个人,未必要凭借独一无二的神功技法,有时候运用一些战术技巧,同样也能收到预期的效果。就说那个罪兆妖王,如果真要做殊死搏斗的话,我也未必怕他。可是,他的身边可是如云一般的强者高手,要想不惊动他们直接去到罪兆妖王的身边,那是不可能的。而一旦陷入到包围之中,无论是什么杀手锏的威力都将大打折扣,我也不例外。”
说着,薛藏真的目光再次落到灵王巨座的身边,稍显同情地低声道:“你的心情我十分理解。但至少从眼下的形势来看,拯救那些极恶凶界的百姓是不现实的,即便你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结果也不会尽如人意。”
“既然只凭我们几个不行的话,那我就召集更多的英雄豪杰。什么时候积蓄起足够的力量,便找罪兆妖王决一死战!”
见灵王巨座的神色没有丝毫慌张与冲动,一直沉默的花悬壶终于忍不住道:“刚才说的好好的不是要救人么,怎么现在又要与罪兆妖王决一死战了?还有,外面的焰魔驹你们不管他的死活么,刚才若不是我及时抵达,恐怕他就要被潭中的淤泥活活闷死了。”
霍重一拍脑门,满脸懊悔道:“我就说有什么事情没做,差点把那小子给忘了。怎么样,他现在情况如何?”
“命是保住了,不过他身上的毒疮有些麻烦,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与调理。话说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看那边的大爱伙似乎还有一口气,要不要给他一点救治?”
巨幢勃然道:“救他?痴心妄想。要不是那个毒蜇王,极恶凶界的子民又怎会变成毒蜂的寄主,被封印在这一枚枚的茧体之中?”
“毒蜇王虽然心狠手辣,恶贯满盈。但极恶凶界的悲剧毕竟不是他导致的,如果把这些人身上的遭遇全部算在他的身上,未免有些太过霸道。花神医,麻烦你先给那个毒蜇王处理一下外伤吧,至少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花悬壶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随即转身去向毒蜇王的身边,进而施法救治。而就在这个空当之间,灵王巨座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为兄长的巨幢见状不禁关切道:“你要干什么,之前的战斗对你的消耗不是挺大的么,反正我们也不着急行动,要不你再休息一会儿?”
灵王巨座摆手道:“算了,还有太多事情等着我去做。眼下这些虫茧之中的,虽然已经不再是极恶凶界的人,但毕竟他们也曾在我的庇佑之下生活了一段时间,于情于理我都得给他们一个交代。来,帮帮忙,把虫茧之中的人都解救出来吧!”
薛藏真当即道:“灵王,你可得想清楚了。这些人可全都处在二次孕育的过程之中,这个时候打断的话只有死路一条。就算你想将他们救出来,到头来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具具丑陋残缺的尸体而已。若是你想帮他们解脱的话,大可以放把火将这里彻底烧掉,用不着那么大费周章。”
“其它事情我可以依你,但唯独这一点不成。极恶凶界中人的祖上,都是些犯下不可饶恕恶行的罪人。之所以将他们关到同一个世界当中,就是为了借由界内的精纯灵气,净化他们污秽的心灵。这些人距离功德圆满只有一步之遥,若是就此断送实在可惜。我决定了,要将他们的魂魄带回到极恶凶界之中,送他们走完最后一程。这样就算以后投胎转世,他们也不用背负前人的罪责,继续蜇伏在极恶凶界之中。而为了提取到他们各自的灵魂,必须要得到他他们原本的身体,即便已经畸形扭曲甚至是残破也无所谓。”
“灵王,你还真是情深义重啊!”
薛藏真苦笑了一下,转身去向最近一枚茧体跟前,再次使用手刀,将一具身体从丝线之中解脱之中。不同于刚才那具的“惨不忍睹”,眼下掉下来的这人双手合十于胸前,神态安详,看上去就好像睡着了一样,嘴边还残留着一抹会心的微笑。
“我说,他刚才是不是听到我们之间的对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