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肇基和李全用刀剑把这六位的绑绳挑断,朱由崧过来向贺宣娇等人再次陪礼,刘肇基和李全也一再道歉。完拂袖而去。
“丫头,不许对大人无礼。”贺兆雄赶紧过来打圆场,“都是老朽把她惯坏了,她娘死得又早,没有教养,大人不要跟小女一般见识。”
朱由崧一笑,“怎么能呢,老英雄太客气了。令爱侠肝义胆又对本钦差有恩,回头必将报答。”
贺兆雄把头摇头像拨浪鼓,“大人这才叫客气,老朽出身草莽,犯下不赦之罪,钦差大人屡屡高抬贵手,既往不咎,小女这恩情何足挂齿,大人才是我们山庄的恩人,请随老朽上山一叙。”
“请。”……
如众星捧月,朱由崧和贺兆雄并肩走在中间,其他人前呼后拥,就来到了山寨的聚义大厅。
此时天已经黑下来了,山寨上华灯初上,别有一番景象。
分宾主落座之后,仆人献茶,朱由崧居中而座,刘肇基和李全在身后侍立,茶罢搁盏,贺兆雄吩咐人准备酒饭,利用这个空闲,贺兆雄对朱由崧道:“像大人这样的侠义钦差实在是少见,老朽技不如人,愿赌服输,归降是肯定的了,但是像老夫这样的罪大恶极之人,就是大人能容,朝廷未必能容啊。”
朱由崧知道这老头对自己没有信心,是啊,不怪人家怀疑自己,招抚山贼可不是小事,须得皇上亲自下诏,何况这些山贼久居山寨,杀人越货,刚刚不是令几百官兵葬身湖底了吗?如此重罪岂是一个钦差能做得了主的,眼前须得让老头放心。
想到这里朱由崧道:“老英雄多虑了,老英雄杀人越货之事比之闯贼、献贼如何?”
贺兆雄摇头道:“远不及也。”
“这就是了,只是后来和出尔反尔了,像闯贼和献贼这些罪大恶极之辈均能为朝廷所容,何况侠义如老英雄之辈乎?只是他们后来出尔反尔了。”
贺兆雄道:“出尔反尔为人所不齿,不过那都是崇祯帝时候的事了。”
朱由崧一笑,“老英雄是说当今皇上不及先帝崇祯之圣德?”
“啊……不敢。”
“老英雄,当今皇上不敢比圣古先贤,但绝对要比先帝崇祯胜强百倍,不信我们可以拭目以待。老英雄弃暗投明善莫大焉,此事包在本钦差身上,当今陛下乃圣明之君,这件事本钦差完全可以作得了主。”
看朱由崧说得如此中肯,贺兆雄不无感激道:“多谢大人从中周旋,那大人就费心了,只是现在朝堂是个什么样,大人能否如实相告?”
朱由崧知道这老头归顺朝廷毕竟有几分不太情愿,于是道:“老英雄,在下当然不会隐瞒,这几个月来老英雄估计也有耳闻,皇上像换了个人一样,励精图治,大刀阔斧,先是清洗厂卫,接着铲除了乱臣贼子马世英、阮大铖、朱国弼之流,然后震慑了黄得功,高杰和刘良左犯上作乱,也都被朝廷收拾了,现在举国震动,朝堂上下一片欢腾之声啊。”
朱由崧说的这些都是事实,贺兆雄也听说了,但仍觉得朱由崧说的是一面之辞,太过于吹捧皇上了,了头又道:“大人所言甚至是,但是据老朽所知,朝廷上下贪官污吏居多,外边的军将又不听朝廷,他们不思修边,而是纵兵抢劫,鱼肉百姓,流贼四起,东虏的铁蹄蹂躏中原不日必将南下,大明东南苟安,如何长久?实不相瞒,老朽着实不愿在朝中为官呢。”
朱由崧知道老头所说的乱象主要是指淮安一带,贪官污吏和不法军将具体就是指刘泽清及其爪牙,于是道:“老英雄能跟本钦差如此推心置腹,实在难得,不过请老英雄放心,你说的这些乱象很快就能得到根治,皇上已经运筹帷幄了,铲除了刘泽清,我大明尚有雄兵百万和江南的富庶广袤之地,驱贼讨虏指日可待。实不相瞒,本钦差这次奉旨就是专门为淮安的东平伯之事而来,皇上已经下定了决心,命本钦差铲除奸佞,肃清不听话的军将,整顿吏治,还淮安百姓一个太平。介时希望老英雄能助本钦差一臂之力,本钦差搬师之日,老英雄弃暗投明之功,加上协助本钦差惩除奸佞之功,高官得做,骏马得骑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贺兆雄从朱由崧的话里听出来了,眼前这个钦差只带了五百人,算是宿州兵才一千来人,这是要去收拾刘泽清啊,人家可是十万人马,就这份胆气和豪气老夫就敬佩。天下之下,如此为请命之官有几人乎?而且他对老夫没有半戒心,真丈夫也!
想到这里贺兆雄热血上涌,“好,官不官的老朽不敢奢求,就充着大人的秉然正气、一心为民,老朽愿意誓死追随大人,效犬马之劳!”
说服了贺兆雄朱由崧高兴了,别看是些山贼草寇,人马也不多,但这股力量不容小觑,特别这父女武艺高强,水里的工夫过硬,光复大明万里河山,平定天下,离不开水战,将来必有大用,这是人才储备,就是眼前对付刘泽清也能派上用场。
想到刘泽清的十万大军,贺兆雄又不无担忧,“淮安不比别处,刘泽清坐拥重兵十万,大人此去淮安,犹如赴龙潭虎穴,可有把握?”
朱由崧胸有成竹道:“老英雄放心,本钦差自有妙计。河南、徐泗之地以及镇江、扬州等地的兵马已经开始行动了,再有老英雄鼎力相助,此事万无一失。”
“如此甚好。”贺兆雄听到这里心里有底了,不过他又想到一个人,“刘泽清的摩下副将李化鲸对老朽有恩,如果可能,介时请大人网开一面,留他一命。”
“哦,本钦差愿闻其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