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桃力气大,身手好,寻常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更别说是顾明珠这样的小姑娘了。
虽然顾明珠高了点、凶了点儿,但安桃一点儿都不害怕她。
“对呀,”安桃眨巴眨巴眼睛:“寝室里不是只有咱们两个人吗?”
我不是跟你说话,难不成还是自言自语?
顾明珠像是第一次认识安桃一样,仔细地将她打量一番,半晌,她才啧了一声,说:“不困,躺会儿。”
“哦,”安桃点点头:“你是不是跟我一样,换了地方睡觉,有点睡不着啊?”
她想了想,说:“你可以把你常用的枕头带到学校,这样就能睡着了。”
顾明珠眼神古怪地看着她。
半晌,她翻了个白眼儿,说:“想害我?”
安桃懵了下:“没有呀。”
“军训期间,学生必须用学校发的被子和枕头睡觉,”顾明珠淡声说道。
安桃轻呼一声,连忙坐起了身!
“还好我没有把学校发下来的枕头丢掉!”她翻身下床,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大枕头,扔到床上,说:“不然可就坏事儿了。”
说着,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着顾明珠说:“谢谢你呀,要不是你,我可能要被扣分了。”
顾明珠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半晌,突然啧了一声。
安桃疑惑地看向她。
“你叫安桃。”
安桃点头:“你叫顾明珠。”
顾明珠扯了扯嘴角,第一次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来:“名字挺好。”
安桃有点摸不着头脑,却还是礼貌地说:“你也是。”
这话落下,寝室里再度安静了下来。
许是习惯了顾明珠的语出惊人和阴晴不定的脾气,安桃倒没觉得尴尬,更没有什么不自在,爬上床后,头枕着自己的枕头,身旁放着学校发的枕头,怀里抱着自己的小兔子,没一会儿就睡熟了。
她这一觉睡得很踏实,连沫沫两人回宿舍了,她都不知道。
等安桃醒来时,已经到了傍晚,肚子饿得直叫,她迷迷糊糊地下楼,吃了一顿饭,又爬到床上睡熟了。
沫沫咋舌,对着好朋友耳语:“安桃好能睡啊!”
另一个女孩儿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不但能睡,还跟能吃!
昨天她们仨一起下楼吃饭,安桃足足干了七大碗,惊得食堂大姨手都不抖了,最可怕的是,她明明那么能吃,居然还这么瘦!
老天不公!
沫沫羡慕极了,忍不住多看了安桃好几眼,见安桃真睡熟了,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继续翻起了书。
一夜好梦。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安桃洗漱结束,便将军训服套到了身上。
她的个子在女生中算是微高,只是瘦了一些,宽大的军训服套在她的身上,看着空荡荡的,好在她并不是很看重这些,穿戴整齐后,就站在寝室门口等着自己的几个室友。
她们室友四人中,当属顾明珠最为高挑,军训服穿在别人身上,像是套麻袋,可顾明珠穿上,却衬得她腰细腿长,飒气逼人。
就连沫沫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四人一同下了楼,跟着其他新生一起在操场上站定。
很快,校长书记开始轮番讲话。
人群中渐渐传出窃窃私语。
“教官来了!”
有人低呼一声,朝西南方向看去。
议论声渐起。
“哇,”沫沫踮了踮脚,朝操场的西侧看去,眼睛里满是兴奋的光:“天,这些教官都好高啊!”
“你以为呢,”她身旁的女孩儿咂咂嘴,说:“我听说他们都是咱校长从隔壁军校请来的,隔壁军校诶!毕业以后全都是军官!”
“高智商、高颜值,”沫沫吞了吞口水:“有点小爱。”
安桃:“……”
她偷偷地翘了下唇角,心道,她哥哥也是隔壁军校毕业的学生呢!
这样想着,她又忍不住有点难过。
自己上学了,哥哥都没来送她……
别这样想,她劝自己,哥哥工作很忙,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不来送自己上学很正常吧?更何况自己已经有爹娘和两个哥哥送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不是?
安桃吸吸鼻子,心里莫名有点酸,她抬了抬眼,眼神不自觉地朝远处的一队军人身上扫过。
只一眼,她便呼吸一窒。
下一秒,她赶忙抬眼,再一次朝西南方向看去。
顾惜年?!
为首的那人似乎是顾惜年?!
安桃揉了揉眼睛,踮脚朝他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青年宽肩、窄腰、长腿,站在一众高大的军人中,也格外出彩,淡色的眸、单薄的唇、高挺的鼻梁,这人不管怎么看,都是顾惜年啊!
安桃心中一阵雀跃!
“桃儿!安桃儿!你看谁呢!”沫沫学着安桃的样子,踮脚往外瞧:“我以为你哥长得那么帅,其他帅哥对你来说,就没有吸引力了呢!”
帅哥?
安桃脸一红,忙道:“才不是!”
她解释:“那个人好像是我哥哥!”
“哪个?”
沫沫仔细地往前瞧,激动道:“你说的该不会是总教官吧!”
其他教官全都按着队形走正步,只有总教官站在前列,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不同来。
更别说总教官还生了那样一张引人注目的脸。
“……好像是。”
安桃顿了顿,说:“可能是我看错了。”
沫沫叹了一口气:“桃儿啊,咱俩可得处好关系啊,等将来,姐的终身大事就靠你了,我不挑,只要你是哥,我就闭眼入。”
安桃被她逗笑。
很快,一众教官就站到了主席台前,校长则邀请总教官上台讲话。
安桃站在人群中,仰着头看着主席台,第一次发现顾惜年竟是如此耀眼,阳光打在他的身上,美好得近乎刺目。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好听,低沉又清冷,光着听着,都让人忍不住心弦一动。
“艹!他好帅啊!”沫沫激动道:“他到底是不是你哥啊!”
安桃语塞。
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不知道顾惜年来学校当教官是上面下达的任务,还是他自己的主动申请,也不知道他可不可以暴露身份,犹豫了一下,才说:“等会儿再看吧。”
好在沫沫不是刨根问底的人,闻言只点点头,满眼星星地往主席台上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