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晏进门看见二人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看着公仪裴道:“你在门外守着。”
话落几步向前,边走边说:“你们进来。”
乐叶都还有点懵,脑子嗡嗡的,展观起身见她还跪着,走过去把她拽了起来,两人这才进屋,只是顺手关上了门而已。
景晏坐在上首,下面的两个人都站在那里,景晏看着乐叶都问:“今日本皇已经离开,你为何要说那句话?”
乐叶都一怔,脑袋都没有抬一下,就本能的开口回答:“您走后,周围众人不明缘由,恐会造成对您不好的影响。”
她说的时候,两个手在身前交握,指尖不住的捻来捻去,平日里极其敏感的手指此刻却像是毫无所觉一样。
景晏看着开口:“乐叶都,本皇很恐怖吗?你为何这般紧张?”
“啊?”乐叶都本能一应,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下一瞬扑通跪地,大喊,“女皇陛下饶命!”
展观虽然眸子未动,但是察觉到身旁之人的所作所为时还是皱了皱眉,不明白女皇陛下为什么会让这个人来城守府。
但是想到刚才对方的回答,眸子又划过了一抹了然。
景晏看着下方的人,顿了顿没有开口,下一瞬起身离开位置,几步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道:“为何害怕?”
乐叶都的身子颤抖了几下,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慢慢的缓过来了,她的情绪逐渐稳定,她说:“王朝之首都不喜欢擅自做主的人,今日我做了错事,哪怕是要我的命也无所谓。”
话落,她的身子更是往下伏了一层,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双眸紧闭,等待着女皇陛下最后的决断。
景晏见她这样,神色未变,而是转身回了上首,慢悠悠的坐下之后,提笔写了几句,然后道:“展观,你递给她亲眼看看。”
站在下面的展观一听这话,立马上前,拿起纸条一眼未看,而是走到乐叶都的身旁,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道:“这是女皇陛下给你的结果。”
乐叶都的身子一僵,仿佛过了一生之久,她的目光才到了纸条上面,展观以为她看见了,便起身站起。
对方却是看着纸条久久没有言语,当展观以为纸条上写着什么时,听见弱弱的声音响起:“我不识字。”
展观:“……”
此时屋内只有三人,这话是谁所说,自不用猜,展观抬眸看了一眼女皇陛下,只见对方淡淡道:“读给她听。”
展观点了点头,几步过去重新拿起纸条,看着上面的字慢慢的读了出来,无头无尾,却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上面写着——封乐叶都为女皇陛下随身二等侍从!
跪在那里的人听闻此言瞬间抬头,她已经做好了死无葬身之地的准备,可是现在却听见了这话。
脑子还是懵的,神情也颇显傻气,不过展观读完就转身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乐叶都的目光看向女皇陛下,有些茫然。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道:“为什么?”
她不是京城之人,没有好的文化,甚至还不聪明,也有些胆小怯弱,总之是很多人都不喜欢的类型。
展观见她这样,立马小声道:“先谢恩。”
身旁的乐叶都听见这话,还没反应过来,身子早已再次伏地,嘴里大喊:“谢女皇陛下大恩!”
言罢,她抬眸看向上方的景晏,眸子里尽显无措,景晏见状,淡淡开口:“从今日起,你便是本皇身边的二等侍从。”
乐叶都呆愣愣的点头,嘴里却是未发一言,景晏也不在意,而是道:“从今日起,本皇在哪里,你便在哪里,时时刻刻都要跟在本皇身后,你可明白?”
乐叶都依然是呆愣愣的点头,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太聪明,但是在景晏偏眸往身后看了一眼后,她还是本能的站在了景晏身后。
展观看着站在上方的二人未发一言,现在这个人解决完了,下一个就是自己了,她这样想着。
“展观,寻找水源的事情一直没有结果,你可想过该怎么办?”景晏的身子靠着椅背,有些罕见的慵懒。
展观闻言摇了摇头,她说:“女皇陛下,臣今晚准备换一座山头重新开始,直接放过袋鼠这种动物,因为它们不喝水也不会威胁到生命安全。”
景晏没有说话,此刻门外却是传来声音,是公仪裴的,她的声音很大,说:“女皇陛下,杨城守来了!”
催动清源之后,杨书清进门,屋内瞬间多了一人,杨书清行过礼之后不再开口,此时先后两位状元都在,却是谁都未曾理谁。
景晏道:“杨书清,你可知本皇为何唤你前来?”
杨书清站在下方没有开口,眼睛却是默默红了,她不蠢,在上次女皇陛下请众人吃过饭后,她就一直等着这一天。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罢了。
“女皇陛下。”她开口唤了一句,却是没有继续说些什么,身为女子不该哭哭啼啼,可是南城重担她扛不住啊!
景晏看她这样,顿了顿视线转向展观,她道:“本皇此次回京,需得你留在南城,辅助杨城守,你可愿意?”
展观没说愿不愿意,而是脑海中突然浮现了当初刚刚回来的一幕,展彦问她,还会走吗?她说,不走了。
“女皇陛下,展观愿意!”她说着膝盖着地,肩背挺直,没有丝毫犹豫。
景晏点了点头,看向她旁边的杨书清,她说:“如此结果,可还满意?”
杨书清是她一手培养,有几斤几两没人比她清楚,心思如何更是一览无余,此刻对方点了点头,却是没有笑容。
景晏看着皱了皱眉,她道:“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这话对别人来说无疑是问罪,但是在杨书清这,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询问,杨书清看着上方的女皇陛下道:“女皇陛下,臣已年方二十五,现下虽是旱灾,但若熬不过……”
“……岂不是连后代都留不下?”但是她的后半句话没说,不过景晏却是明白。
她看着下方之人没有开口,而是看向屋外的门框,愣怔一瞬道:“旱灾过去,给你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