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安静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打断这个氛围的,是刚刚醒过来的展观。
她一睁眼周医师就告诉了自己为何会醒。
小昌也告诉了自己女皇陛下今天发生的事,还有他想说的话——谢女皇陛下的人只能是你。
小昌不知道女皇陛下也救了他,不过展观没打算说,对于杨城守的救命之恩让小昌一直惦念,现在若是告诉他。
那么高高在上的女皇陛下,谁会不喜欢?
那是天子!
“臣参见女皇陛下!”
她不知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没有察觉到此刻的氛围,还是什么,她进屋之后径直行礼。
她是今年新晋的状元,所以不认识朱绪忠,因此也没有看她。
展观跪在那里,抬眸看向女皇陛下时,心神一震,女皇陛下这是怎么了?
不由她多想,女皇陛下已然开口,她说:“展卿,南城的粮食不够,你说,该怎么办?”
话落,展观垂眸想了想,她抬头之时道:“女皇陛下,人总饿不死的,现在有了水,随便弄点什么吃不行?”
说完,她好像觉着不对,又道:“女皇陛下,南城有一种窝头,吃一个可以顶一天,不过就是有些干,但是喝点水也就好了。”
这次说完,她看向了景晏,只见景晏皱了皱眉,她说:“为何本皇来此却从未见过这种东西?”
展观低了低头,她说:“女皇陛下,这都是奴吃的,一般人都是吃米。”
朱绪忠跪在那里,肩背挺直,面上没有丝毫笑意,听闻这话,她伏地道:“女皇陛下,边城的军士可以吃窝头,都是一些皮糙肉厚的人,怎么也能活下去!”
展观一听这话,瞬间明白了这位是谁,南城的边城有一位将军,听说是女皇陛下的青梅竹马,不过在女皇陛下登基那年就被派到了边城,保家卫国。
她偏头看去,见对方眼眸里的坚定,又看向了女皇陛下,只见对方看着自己,她说:“展卿,南城的人可以弄出多少窝头,够边城军士吃吗?”
“她们每日训练,可以吃的差些,但是决不能吃不饱!”
景晏说着站了起来,她看向展观时的认真,让展观不敢直接应下。
她说:“女皇陛下,这需要去挨家挨户看一眼,不能直接做决断。”
话落,景晏点了点头,她看向朱绪忠,她说:“你弄的一半粮食再分成两半,边城一半,南城一半。”
朱绪忠抬眸看景晏,之后也不多说,而是跪下谢恩,她知道这是女皇陛下做出的最大让步。
一个国家以民为本,但是也要有军士才行!
景晏见她应下,又转身坐在了椅子上,朝着朱绪忠挥了挥手,见对方站起随意的坐了一把椅子,这才看向展观,她问:“你来这里可有何事?”
展观一听,立马伏地跪下,她说:“臣来谢女皇陛下的救命之恩!”
她原先是不知道那药的重要性的,但是周医师告诉了她,一共都没几颗的药,却给了她们姐弟两颗!
景晏见她这样,也不多问,而是看着她道:“你现在的身体如何?”
那药是有用,但也不会立即见效,而且清源脱节这种问题,弄不好就是废人一个,现在就算是吃了药,也应该好好养着才行。
展观知道女皇陛下的意思,但是她不能休息,便道:“女皇陛下,臣可以负责窝头之事!”
景晏听见这话没有应下,她原本是负责找水源的,虽然现在派了公仪裴,但是她未必尽心,思及此,她道:“寻水之事还是你来,窝头之事……”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现在手头没有可用之人,就有些发愁,看着眼前的展观,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窝头是男子做。
那么由男子负责也更好,想着她便道:“窝头之事便让你弟弟展昌负责吧,如何?”
话落,展观抬头看了女皇陛下一眼,见没有玩笑的意思,她立马应下:“是!”
“女皇陛下……”她开口,有些犹豫,她说,“小昌原先是负责施粥一事的,现在……”
她的话一出口,门外便走进了一人,是周觉初,她单膝跪地,她说:“女皇陛下,施粥一事可交由臣来负责。”
这话落下,景晏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不打算回去了,可是……
“周医师,你若施粥,那么医师由谁来当?”她说,现在所剩的所有医师里,周觉初应该是医术最高的一个了吧。
周觉初闻言,她道:“女皇陛下,臣的同僚诸多,她们的医术自不会比臣差!”
说完,她就看向了景晏,屋内的朱绪忠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的,但是此刻却是认真了神色,这个周医师看起来不简单啊!
“明日便那样做,合不合适本皇明日亲眼去看!”景晏说。
话落,周觉初看了一眼旁边的展观,之后二人一起离开,也就是那一瞬间,朱绪忠跳了起来,几步来到景晏的身旁。
她道:“女皇陛下,那个周医师是什么人啊?怎么感觉你们的聊天这么不对劲呢?”
景晏拿起旁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这才慢悠悠的看向朱绪忠,只见对方眨巴个眼睛,看起来可怜极了。
景晏:“……”
“她是季钰的徒弟。”她这样说。
“季钰是谁?”朱绪忠的话脱口而出,但见景晏看过来的神色,她又无趣的摆了摆手,之后看向景晏。
她问:“民众请愿娶凤君,我以为你会娶锦流的。”
此刻她不是臣,只是景晏的朋友,她知道锦流有多喜欢景晏,虽然从未问过,但是她知道,锦流一定很伤心。
景晏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也以为。”
这只是两个人在聊曾经,没有末将,没有微臣,没有女皇陛下。
朱绪忠听见这话,她看着景晏,目光微动,她说:“那你为何不娶他?反而是娶纪铂染?”
她的语气里没有多少尊重,甚至是带着玩味,景晏的眼眸一变,她看向朱绪忠,言语态度认真:“那是本皇的凤君!本皇的夫郎!不是你随意开口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