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更夸张些:“男人嘛,总喜欢寻求刺—激。”
沈复跟着于柯大笑起来,沈璐瑶脸上的笑容却冷下来。这些年她在男人堆里浮沉,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呢?
在这些男人眼里,女人只不过是玩物罢了。
自己的母亲,在沈复心里分量有多重,她不清楚。可她明明白白地知道,母亲死后,沈复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一种终于不用负债累累,一种能活出头的解脱。
沈璐瑶又想到了她的母亲。
母亲是因为什么沾染上了赌—博?
记忆早已模糊不清,可她大抵还记得一些。
沈复长期在祁家任职,一年半载不回家。母亲又要工作,又要拉扯她长大,久而久之,就学会了找替代物分散注意力,缓解疲劳。
一开始只是小赌小闹,到后来她被人设计着赢了几局,压的筹码便大了。
母亲不是一开始就全心全意扑在赌上面。她也想过收手,可她觉得,要是能赢一把,哪怕是赢了一把,她也能将亏进去的钱赎出来些,让家里不那么难过日子。
可世事若都如人心,又怎会有命运弄人一叹?
输的钱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家里过不下去,沈复拿不出钱,母亲就只好去问别人借高利贷。手头有了钱,除了维持日常所需的生活,她会还想搏一搏。
搏到最后,将自己的命都搏没了。
十几层的高楼一跃而下,她当时就站在下面,懵懂无知,只听得周围人说,这个该死的女人终于死了。
该死么?
从外人的眼里看,她的母亲确实该死。赌光了家里所有的钱,还欠下了一屁股债,留下孤女丈夫,一死了之。
可当时她想的却是,她没有妈妈了,她这一辈子,永远没有妈妈了。
她看着自己的妈妈从楼上跳下来,生命在空中消逝,到最后,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十几楼的高度很高,母亲跳下来,也不过几秒的时间。快到她都来不及喊一声“妈妈”,母亲就闭上了眼睛。
小时童稚无知,将自己失去母亲的害怕无知全部转换为对父亲的依赖和安慰。可大了一些她才想明白,造成这一切的只不过是“穷”。
若不是她家没钱,沈复就不会年年月月不归家。
若不是她家没钱,母亲不至于连那些赌博输掉的钱都补不齐。
若不是她家没钱,她的童年可以享受父母共同的爱。
若不是她家没钱,祁艺涵拥有的一切她都会有。
羡慕变成嫉妒,有时候仅仅需要一个契机。
祁艺涵得到了一个新的洋娃娃作为生日礼物,可她没有。
沈复当年做事远没有现在谨慎,在他们住处打电话安排整个绑架局的时候,她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知道沈复有能力做她想要让他做的事情,所以她开口提了。
用一种不符合年龄的功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