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媚的一番话,让慕容流尊如当头被浇了一瓢冷水般,他讪讪的收回手,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还是有点儿失望。
顿了一下,他低声说:“玫玫,其实,我还在楼上给你准备了别的,你看了一定会开心的,你要不要……”
“不要!”
晓媚淡淡的说:“我不要去看,也不想看,还是那句话,在我没有想通知前,请你不要打搅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尊重了,今天布置的这些,一定花费了你不少的心思,往后别再做这些无用功了。”
慕容流尊苦涩的点了点头,说:“我都听你的……”
不久,尺素马三等人被带到了,晓媚毫不留恋的离开了茶馆,把慕容流尊留在了这里。
晓媚走后,裴超等人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陛下不是好脾气的,刚才在楚王妃手里吃了瘪,回头一定会找点事儿出气!
果然,头上凉凉的传来一声,“去,查查恒王这几年都干了什么无法无天的事儿,查明了立刻回朕,这个混账东西,着实不配做皇子!”
“是!”
裴超应了一声,赶紧退了下去。
其实,大家心明镜儿似的,皇上这是给楚王妃出气呢。
这个恒王也似的,天下那么多的女子,他调戏谁不好,偏偏调戏皇上心尖子上的人,这不是上赶子找死吗?看来,他的恒王之位是铁定保不住了,只是不知小命儿能不能保得住!
小安子见皇上的脸色还黑着,知道陛下心里还憋屈着呢,这股子窝囊气要是不让皇上发泄出去,他们这些伺候在皇上身边儿的奴才十有*就要变成替罪羊了。
他寻思了一下,赶紧上前道:“陛下,奴才已经查明楚王…。”
没等把“妃”字说出来,忽然感受到了头顶上有一股强烈的煞气冲来,他打了个哆嗦,一下子把“妃”字咽了下去,战战兢兢的说:“呃…。是李夫人,她今儿去李家,是为了索要她当初嫁到楚王妃的聘礼的。”
听闻上头没有说话,小安子大着胆子加了一句:“听说李家人非但没给夫人聘礼,还把夫人羞辱了一顿。”
“呵——”
慕容流尊咬着牙冷笑起来,“他们偷梁换柱,欺瞒朕的罪过,朕还没有追究呢,他们竟敢欺负朕的人,真是活腻歪了。”
朕的人?
小安子和低着头的侍卫们听到皇上的冷笑,齐齐的抽了抽嘴角,楚王妃跟楚王尚未脱离关系呢?怎么就成您的人了呢?
“小安子,传朕旨意,李家以桃代李,欺瞒于朕,故贬黜李家上下为庶人,没收全部家产,全家老少,无论男女,一律逐出京去,永世不得返回。”
“那…。德妃娘娘呢?”小安子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提到那个女人,慕容流尊的脸更黑了,他可没忘那个该死的死女人在马球场偷着暗算玫玫的事儿,正好借着今儿的事儿一并处置了,也好出出他心中的恶气。
“撤销她的封诰,赐三尺白绫,尸首发回娘家去!”
“是!”
小安子轻颤了一下,拱着手,躬着身子退下去了。
都说伴君如伴虎,想当初李德妃刚进宫时,是何等的受宠,就算是挑衅皇后,陛下都没有苛责她,如今仅为了给楚王妃出气,就轻易的要她的命了,看来师父所言不虚,楚王妃真真是陛下的命根子,谁都比不了的!
李德妃接到赐死的旨意时,整个人都懵了!
她虽然已经毁容失宠,可是,毕竟之前跟皇上还有点儿情意的,皇上怎能这般绝情,让她去死呢?
“不,本宫不信,本宫不信皇上舍得要本宫去死,本宫要去见皇上——”
她摇着头,泪如雨下,一面疯了似的向外冲去。
小安子岂能容她跑到皇上面前去胡闹,急忙给手下的几个太监一个眼色,小太监们会意,忙七手八脚的拿住了她,将她按到在地。
李德妃拼命的挣扎,一边挣扎一边大叫:“放开本宫,你们这群狗奴才,本宫要去见皇上…。”
小安子看到李氏那张凸凹不平的丑脸,嫌弃的嗤了一声,道“李氏,您就别折腾了,赶紧着上路吧,您想想,要不是皇上的旨意,借杂家一百个胆子,杂家也不敢动弹您啊?再说,就算您见到了皇上,皇上一看您这张脸,没准儿一恶心,连个全尸都不给您留呢,您那,赶紧着收拾收拾投胎去吧!”
“本宫不信,本宫不信皇上会杀本宫,你们放手,本宫要亲自去问皇上……”
李德妃挣扎嘶喊着,根本不肯自尽。
小安子见她如此,一挥手,命手下的小太监们将白绫绕在她的脖子上,白绫的两头各有一人,两人一起发力,顿时,李德妃被勒得面色酱紫,眼珠凸出。
此时,除了对死亡的恐惧,她的心里更多的情绪便是后悔,她后悔死了,若当日没有跟晓媚交换,安安分分的嫁到楚王府去做楚王妃,虽然楚王府没落了,但终究好过进宫受死。
可惜,世间没有买后悔药的,两个太监继续发力,不多时,便将她勒死在寝宫里。可怜李德妃入宫不到一年,便一命呜呼,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这也是他们贪心不足的下场。
伺候在李德妃身边儿的宫女,一见主子惨死,都吓得跪伏在地上,身如抖糠一般,两股颤颤,唯恐祸及自己。
然而,小安子却不曾为难她们,处死李德妃后,便命小太监把李德妃的尸首包起来,发送回李家去了。
此时天刚黑,五百个御林军在云啸川的带领下,将李家团团围住,闯进去宣读了圣旨,开始抄家,李文昌李文盛兄弟二人听闻皇上的旨意,都吓得六神无主,面如死灰,李文昌还被吓尿了裤子,申氏和郭氏妯娌两个披头散发,都抱着各自的孩子,放声痛哭,一群莺莺燕燕的小妾通房们,也被御林军赶到一间厢房里,搜捡是否有谁窝藏财物…。
全家上下,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晓媚本打算第二天派丁丁去教训李家兄弟,早点吧她的聘礼要回来,谁知一早起来,就接到李家被抄家的消息!
消息是岑川带回来的,他一大早去集上采购府里的当天用的菜蔬,在集上听人说的,据说李家人犯了欺君之罪,一大家子人昨晚连夜被逐出京城了,家里的细软尽数被没收入了国库,有人亲眼见御林军从李家拉出几百车的箱笼物什呢!
得到这个消息,晓媚虽然觉得挺解气的,但又难免为自己的那些聘礼感到肉疼,要是那个男人晚下几天的手,她的聘礼就夺回来了,好几万两的东西呀,哎!真是可惜了!
王嬷嬷并不晓得皇上跟晓媚的关系,听闻岑川的话,不由得担心起来,惴惴不安的说:“虽然李家不待见夫人,可说起来,夫人也是李家的人,皇上该不会连您也一并治了罪吧!”
“不会的!”晓媚笃定的回答,言语间透着无比的自信。
王嬷嬷却不放心,低声唠叨说:“当初原该您进宫去做那个德妃的,被长公主黑心肝的换了去,虽然咱们也是受害者,可皇上会容忍原属于他的女人给别人做了媳妇的事儿吗?您说,皇上会不会因此恼恨,怪罪您呢?”
晓媚淡淡一笑,安抚道:“您放心,绝对不会!”
尺素和兰素已经知道晓媚与皇上有些关系,听得晓媚这般笃定,便都低下头,深信不疑,王嬷嬷和兰儿见晓媚这般自信,便也只好信了。
且说,皇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处置了李家,楚王府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消息不是谁告诉他们的,也不是他们自己探得的,而是皇上的一纸诏书下来,他们才知道李家获罪的。
皇上给他们下的诏书,便是命楚王与晓媚和离,理由是他以‘查明’宫里的德妃与楚王妃身份互换的事儿,德妃因欺君之罪已经被贬黜赐死,念在楚王府是被李家欺骗,楚王妃亦是被逼的份儿上,不追究他们的责任,只是事关皇家脸面,由不得他们再做夫妻了,所以御笔钦判,楚王与楚王妃从即日起和离,楚王府给李家的聘礼也全部从李家追缴回来,发回楚王府!
慕容渊昨天还打算去挽回晓媚呢,不成想一夜之间就发生了这样的变故,他和晓媚竟真的和离了,她与他再无瓜葛,桥归桥、路归路了!
平心而论,他从未想过要放弃晓媚,即便是晓媚要与他和离,请他把她休了,他也不曾有过半分与她恩断义绝的想法,只是被母亲和妹妹挑唆,一时昏了头,想教训她一下罢了。
这些天来,他一直在苦苦的寻找着她,差点儿把整个京城都反过来了,通过这些天的反思,他也终于看清的自己的内心。
他是渴望跟她在一起的。
他喜欢她,跟从前喜欢哪个妾侍不同,他对她的爱与*的欢愉无关,是发自内心的喜欢,那种爱,已经升华到精神的层次了!
如今,他们真的和离了,还是皇上金口玉言判定的,他的心顿时如坠冰窟一般,有一种很钝很钝的疼痛在心底蔓延着,一直蔓延到每一个神经末梢。
小安子宣读完圣旨,见慕容渊怔怔的跪在那里,脸色发青,一言不发,便咳了一声,细声细气的说:“楚王,快接了圣旨,把和离书写了吧,奴才还等着回去复命呢!”
提及写和离书,慕容渊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连个招呼都没跟小安子打,便径自起身向外面走去。
“喲,楚王,您这是去哪啊?”
背后,小安子惊讶的叫起来。
慕容渊像是没听到似的,只管大踏步的只管走出大门去。
他要进宫去面圣,请皇上收回旨意,既然已经铸成今天的局面了,而且也不是他们的错,就请他高抬贵手,成全了他和晓媚吧,虽然他的请求会冒犯皇上,或许皇上还会因此而怪罪他,但他已经顾不得了。
活了三十多年,他第一次知道什么是爱,这份难得的感情,他不想放手!
走到大门外,恰好内廷军抬着从李家追缴回来的聘礼进门儿,白二家的正在负责接收入库,慕容渊看了看那些东西,心里更加刺痛起来。
这些东西不能收回来,要是收回来了,他跟她就更没机会了。
“这些东西先放在院子里,不用入库!”他冷声吩咐说。
白二家的看见他阴着脸,也不敢问为什么,只吩咐小厮们停了动作,暂时将聘礼摆在院子中。
慕容渊又说:“备马,本王要进宫去。”
白二家的一看主子的脸黑的跟墨水似的,急忙亲自跑去安排了。慕容渊阴着脸站在廊下等着,周身上下都散发着冷冽的气息,院子里的小厮们被他的阴鸷眼神吓到了,都加倍小心起来,唯恐一个不注意,被主子当做出气筒拾掇了去!
这时,尹太嫔带着如意和吉祥,气喘吁吁的赶了出来,厉声问道:“王爷这是要进宫去请皇上收回旨意么?”
慕容渊冷冷的说:“是。”
尹太嫔怒道:“胡闹!为着这件事儿,皇上可是发了雷霆之怒了,昔日德妃如何得宠你也是听说过的,可就因她鸠占鹊巢一事,被废了位份不说,还被赐死发回娘家去了!这会子你若只管顾着儿女情长,跑到皇上那儿去求皇上收回圣旨,说不定皇上会认为咱们跟李家同流合污,合着伙儿的欺骗他呢,非但不会答应您的请求,说不定还会龙颜大怒,迁怒于你呢,到时候,只怕咱们楚王府的下场比李家好不到哪去呢!”
乐昌也苦口婆心的说:“哥哥,皇上本就一直对您防心甚重,若不是怕惹人口舌,怕是您早就遭遇不测了,咱们躲着还来不及呢?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去惹皇上不痛快呢?说不定皇上正等着您去呢,到时候,他一道欺君罔上的圣旨,就顺理成章的把咱们楚王府给灭了,得不偿失啊,哥哥!”
母女俩的一番话,把慕容渊一下子点醒了!
母亲和妹妹说得对,皇上已经把德妃处死了,可见是动了真气,这会儿就算他进宫去求皇上,皇上也一定不会恩准,还会降罪于他的,一直以来,皇上一直把他当成是对手、敌人,可了从来没把他当成哥哥!
思及于此,慕容渊慢慢的冷静下来,他本就是个理智的人,刚才的冲动也是被刺激到了,这会子被点醒后,进宫的念头便打消了。
怀着满心的不甘,他随尹太嫔和乐昌回去接旨了……
晓媚并不知道慕容流尊给慕容渊下旨,命他跟自己和离之事,圣旨只下给楚王府了,并没有下给她。因为慕容流尊知道,晓媚现在还生他的气呢,昨儿他煞费苦心的讨好,给她过生日,都没有讨好成功,要是今儿晓媚知道了他插手她的婚事,一定更不高兴了,他可不敢再惹那位姑奶奶不开心了,饶是这么着,还不知她得作到什么时候呢,要是再惹她不痛快了,她来了倔脾气,三年五载的都不理他,他岂不是得被她折磨驾崩了?
小安子见慕容渊写了和离书,又在和离书上按了手印,便笑眯眯的收起墨迹未干的和离书,回宫复命去了。
慕容流尊拿到慕容渊亲笔写的和离书,心里痛快极了,这个讨厌的慕容渊,终于跟他的玫玫没有瓜葛了,也不用怕他再去纠缠她了。
小安子一见皇上拿着和离书,俊彦和煦的样子,就知道皇上这会儿的心情极好,趁机道:“皇上,奴才今儿想跟皇上告个假,奴才的师父昨儿病了,现在还发着高烧呢,奴才不放心,想过去看护一下。”
“哦?郑松病了?”
慕容流尊大度的说:“既然如此,你便去照看他罢,不必急着回来当差,等他好了再回即可。”
“是,谢皇上隆恩。”小安子感激涕零的下去了。
自从在皇上身边儿当差,他还一次都没有请过假呢,他也知道,自己这份儿差事来之不易,多少人眼巴眼望的瞅着,等着他出错好取而代之呢。
不过,今儿实在是没辙了,师父病得很厉害,从昨儿他回宫时就听说他突然发烧了,浑身烧得火炭儿似的,还不让他请太医,只一个人不停的往冷水盆子里泡,数九寒天的,这么折腾下去,一定会把身子弄垮的。
他从小进宫,被人当做小猫小狗似的欺负,是师父帮收留了他,给了他做人的体面和尊严,还教他读书识字,教给他做人的道理,在他的心中,早把师父当成是父亲来看待了。
所以,即便是冒险被皇上责罚,他也要回去伺候师父!
这会子,用生不如死来形容郑松,再恰当不过了。
从打中了杜贵妃的毒,他的身子像是着了火似的,差点儿自燃起来,实在控制不住了,他便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一次一次的往冷的水盆子里泡,以此来灭火。
可惜,人身都是肉做的,如今正是腊月天气,虽然屋子里有炭盆、地龙,但节气不饶人,一夜之间,他病得一塌糊涂,春药未解,人却折腾得病倒了,浑身烧得火炭儿似的。
虽在病中,他的心却并未糊涂,因怕被太医瞧出端倪来,传到陛下的耳中去,故而一直不肯找太医,就那么硬挺着,等小安子跟皇上请了假去照顾他时,他已经烧得彻底昏死过去了!
小安子见他病得厉害,又急又怕,又不敢擅自违拗他的命令,情急之下找来他的干儿子云啸川,两个人合计了一下,便大着胆子违背了他的嘱托,做主请了太医来给他诊治。
他们请的是太医院颇有威望的童太医,太医把过脉,又扒开郑松的眼皮看了一会儿,沉吟了一会儿,才斟酌着说是风寒之症,只是病症来的猛烈些,开几副药吃下去就好了。
小安子和云啸川都不懂医理,既然太医说是风寒之症,两人不疑有他,便按着太医开的方子,命人取太医院取药,回来给郑松煎服。
晚上,皇上打发人来问郑松的病况,小安子急忙把童太医的话转告给了来人,请他转告给皇上,慕容流尊听闻郑松病得厉害,便下令去内务府取一棵百年老参,给郑松熬汤补身。
却不知童太医早就查出郑松的病症所在,只是唯恐惹祸上身,才故意把他的病症说成是风寒之症的,他给郑松开的药,也是用来解春药的,只是里面加了些治疗风寒之类的草药,童太医医术高明,只一剂药下去,郑松的症状便略有好转了。
小安子和云啸川见郑松不那么热了,也有了醒转的迹象,怕他醒来之后责怪他们擅自做主请太医,便把童太医打发走了,皇上的老参送来时,小安子和云啸川只道老参能补身子,也未多想,直接着人去把老参切片炖了,来给郑松补身子。
却不知,天地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这百年老参跟郑松喝下的春药正好相克,参汤喝下去不多时,郑松忽然睁大双目,捂着腹部呻吟起来。
小安子和云啸川见状,急忙打发人去请童太医过来,然而毒发凶猛,没等童太医到,郑松便七窍流血,一命呜呼了!
郑松在宫里算得上是个大人物,他死了,立刻在宫里引起了轰动。
皇上亲自过来探视了他的遗体,见他是毒发而死的,即可下令严查他的死因,并传旨厚葬。
杜贵妃听闻了郑松的死讯,顿时五内俱焚,万念俱灰,一下子病倒了。
苏雪儿提心吊胆,特别是听说皇上下旨调查郑松的死因,更是心惊胆寒,唯恐查到锦绣宫这里。
要是真个查到这儿,以杜贵妃的性子,一准儿会把这事儿全推到她的身上的,那时,只怕她也只有做替死鬼的命了。
还好,负责调查郑松死因的云啸川只查到了郑松服过春药,却并未往下深查,唯恐查出什么龌龊的事儿来毁了义父的名声。
身为太监,身子虽然残了,但*望还是存在的,很多太监都是通过一些隐秘的变态的手段来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云啸川怕义父也是这其中的一种,故而不敢再查下去,因为以郑松今时今日的地位,倘若有人敢给他下药的话,也应该是下那种能让人当即毙命的毒药,不会无聊到给他下这种死不了人的春药,谁都不傻,这种药的药效过后,郑松焉能轻饶了他?
所以,他断定这药是义父自己吃来助兴的,只是误吃了皇上赐给的老参,才会误了性命。
思虑再三,他只报给皇上说是义父服下的祛寒药跟百年老参犯克,才至毒发身亡,并无人陷害。
很快,郑松就被隆重下葬了,小安子和云啸川都披麻戴孝,扛着灵幡给郑松充作儿子,小安子更是哭得死去活来,差点儿哭昏了。
跟他哭得一样惨的,便是锦绣宫的杜贵妃了,要不是人在病重,她非得看看他,亲哭上一场不可,如今虽去不了,却在自己的宫里穿上了一身素净的棉袍,头上金玉珠宝簪环全都换成了素银的,更将贴身的衣物换成了纯白色的素缟,以缅怀他的亡灵。
此时,她心如刀绞,痛彻骨髓,恨不能随郑松去了,对慕容流尊的恨意更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了。
她认定郑松是被慕容流尊毒死的,不然,他不会轻易的死掉。定是他利用完了郑松,觉得郑松也没什么用途了,便卸磨杀驴,兔死狗烹,将来,他们杜家和她也会落得这般下场的,一定会的!
“慕容流尊,本宫绝不会放过你的!”
锦绣帐里,她一遍又一遍的切齿着,恨不能立刻手刃了害死她郑郎的人……
很快,过年了。
这段时间,晓媚过得很好,慕容流尊没有再来打扰她,慕容渊也不知怎了,竟然派白二家的把和离书给她送来了,还未提及让她归还聘礼之事。
终于摆脱了楚王府,晓媚心里高兴的很,楚王府给她的回忆很不好,多半都是痛苦的,连她的元身都是死在楚王府的磋磨之下,如今能与他们脱离干系,她自然喜不自胜,高兴得连走路都轻飘飘的……
这些天,她一直呆在府中,有时跟雨儿学学刺绣,有时跟尺素学学武艺,还有时逗逗小白,画会儿画,跟尺素兰素她们开开玩笑,日子过得倒也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