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花大爷这么说,我感觉到脊背一阵阵发凉。
“小姑娘,是那个人教你找小桃红的吧。”花大爷将目光落在桃小妖身上。
桃小妖默认。
“我就知道。”花大爷道,“我就知道他不会放过你们。”
“花大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人为什么要教给桃小妖招魂方法,将小桃红的亡灵召唤出来?”我心里非常疑惑。
“那就只有那个人知道了。”花大爷道。
在接下去断断续续的聊天里,花大爷告诉我们,小桃红就是在花家大院里出的事。
“那时候,解放的风声已经吹到了这里。我们花家上下,都非常紧张。我三叔是*的人,我们都知道,一旦解放军打进来,我们的好日子恐怕就到头了。所以,我们虽然请了戏班子演出,但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
“小桃红他们在台上唱着戏,我们这些人却在台下各怀心思,那时候,可以说大家都是愁容满面。我们也就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听小桃红咿咿呀呀地唱着,随着节奏,缓缓的倒在了台上。”
“原本这一段戏,就有这么一个动作,我们谁都没有在意。但是,小桃红倒下去之后,就再也没有起来。我们这才感觉到事出突然,赶忙冲上台去看,只见小桃红一缕芳魂早已飘散,气绝身亡了。”
花大爷回忆起当日的场景,似乎仍然心有余悸,道:“她死得太突然了,从此以后,我常常会在夜里听到她唱戏的声音。”
“后来怎么样了?”胖头问道。
“小桃红死后,戏班子倒是闹了几次。我们花家给了些银子,又请法师做了几次道场,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花大爷道。
“再后来,我三叔跟着*残部,离开了大陆,就再也没有回来了。花家也渐渐衰落下来,开始夹着尾巴做人,这一来,就是近半个世纪。后来,我们花家的有些人去了海外,这偌大的花家大院,就剩我一个人了。”花大爷告诉我们。
“花大爷,不知道这后花园,是什么人建的?”我问。
听到我这么问,花大爷脸色微微一变,随即道:“是我三叔。好了,我老头子累了,不想说了。你们如果乐意呢,就找出那个人,不乐意呢,就自己走吧。”
看起来,花大爷不想提后花园的事。一时之间,我们倒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
“花大爷,那人既然对你起了杀心,肯定还会有进一步行动。我看,你不如跟我们住在一起吧。”胖头道。
花大爷坚持了一会儿,但对死亡的恐惧最终让他答应了下来。这样一来,我们感觉到我们肩上的担子一下子就重起来了,原本我们要防着小桃红亡灵伤害桃小妖,现在,我们更要防着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
当夜,我们对房间进行了一番加固之后,便开始轮流值夜。上半夜是我和任志龙,我们小心的关注着周围的一切,同时,在值夜的时候,我也抓住机会,跟他交流了一些走亡灵镖方面的禁忌,让他尽快的成长起来。
下半夜是胖头值夜,我和任志龙休息。但任志龙说自己很清醒,非得帮忙多值一会儿,我也就不去管他了。反正年轻人精力旺盛,通个宵啥的也不再话下。
值了半夜,我早已经很困了。躺在地铺上,很快就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直睡得天昏地暗,待我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一缕晨光透过窗棂照射了进来,借着晨光看去,但见桃小妖安静地睡着。
我松了了口气,目光离开了桃小妖,但见花大爷打着呼噜,任志龙靠在门边睡得正起劲。只有胖头不见了。
“糟糕!”我一下子就全清醒了,整个人一下子站了起来。
“快醒来!”我赶忙推了任志龙一下,道:“胖头呢?”
“啊?胖……胖哥……”任志龙被我这么一推一问,全醒了,搔了搔头,道,“胖哥,胖哥刚刚不是还在么?对啊,胖哥哪去了?”
我们走亡灵镖是有规矩的,值夜就是值夜,绝不会轻易离开。就算真有要事离开,也一定会叫醒同伴,像胖头这样不辞而别,实在太不寻常了。
“我找找去!”任志龙道。
“不用了。”我阻止了他,同时快速行动起来,检查了一下桃小妖和花大爷,见两人并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过了大概有十几分钟,胖头才急急忙忙从外面进来。见到我坐着,他明显吃了一惊,道:“醒这么早啊。”
“胖哥,胖哥,你去哪了?我们都急死了。”任志龙道。
“哦,刚刚我听到外面有异响,就追出去看了。”胖头道。
“哥,你咋不叫我呢?害我又失去一次大展身手的机会。”听胖头这么说,任志龙抱怨不休。
“你太大意了。”我道。我没有再说什么,但却知道,胖头这次离开,绝没有他说的这么简单,他走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听到响声就冲出去看,这是镖师走镖的大禁忌,他怎么可能去犯呢?
“胖哥,那你看到什么没有?”任志龙却很单纯,真相信了胖头的话,拉着他一个劲儿问个不休,“是不是那天在小巷里跟踪我们的那小子?哥,下次你得叫上我啊,不给那小子点颜色尝尝,他还不知道我青龙祖上是开颜料铺的呢!”
我们在这里嘀嘀咕咕说了一阵,桃小妖和花大爷也先后醒过来了。打开窗,外面的光线照耀了进来。不管怎样,又一个夜晚过去了。
“三爷爷,你早啊。”花大爷戴着老花镜,颤颤巍巍走到了那幅照片前,向着他家三爷爷问号。
见他如此,我心中感觉到阵阵别扭,仿佛那照片上的人真活着,一直在墙壁上看着我们一般。
“看来,你们爷孙倆关系很好啊。”我强忍着别扭,走到了花大爷身边道。
“三爷爷非常疼我。”花大爷道,“我三爷爷去世以后,这幅照片我一直挂着,我觉得他好像还在一样。”
老人说到动情处,口中喃喃道:“唉,要是我三爷爷还在,我花家大院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了。”
“哦?这么说来,你三爷爷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喽?”我道。
“我三爷爷和你们是同行。”花大爷道。
“什么?”此话一出,我们俱是不由得齐齐问道,“你三爷爷也是亡灵镖师?”
“是的。”花大爷道,“当年,我三爷爷曾经在南京的一家镖局当过亡灵镖师。”
“大爷,你可知道那家镖局的名号?”胖头声音都变了。南京这地方,若说到走亡灵镖,可就只有徐家镖局这一家了。
“徐家镖局。”花大爷道。
“不过,我听说二十几年前,徐家镖局出事了。也不知道徐家的人怎么样了。”花大爷道。
“徐家镖局,从此在道上除名了。想来,徐家已经没有后人了。”胖头道。看起来,他并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
“也是。”花大爷点了点头,道,“听我三爷爷说,徐家镖局当年非常强大,是北派亡灵镖的领袖呢,不曾想,这样的大派,竟然也有落幕的时候。”
“日升日落,月圆月缺,有巅峰总有落幕的。就跟着花家大院一样,大爷,您说呢?”胖头道。
“是啊。”花大爷点了点头,仔细地端详着花三爷爷的画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花大爷,你们家是不是藏着什么宝贝啊?”隔了一会儿,胖头忽然问道,“要不然,怎么有贼人一直躲在你们花家大院里,一直不肯离去呢?”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花大爷道,“我们花家过去是有过一些银子金条什么的没错,可是被抄了几次家,后来大家又分了些家产,现在早已经没有了啊。”
“或者,不是金银之类,而是其他东西,比如说从其他地方拿来的东西之类的?”胖头看着花大爷道。
“小伙子,你什么意思?”此话一出,花大爷果然又炸毛了,顿着拐杖道,“你是怀疑我们花家拿了别人的东西?你拿出证据来!没证据你可不要乱说好不啦……平白乱说乱说,小心我告你诽谤啊好不啦。”
“不是,不是,大爷,我不是这个意思。”见老头子炸毛了,胖头赶忙服输道,“我是说,也许你们家除了金银,还有其他宝贝之类的,你们花家祖上毕竟是中过进士的,没准有什么珍贵的墨宝之类的呢。要不然,那人怎么会这么多年一直躲在花家大院里翻找,不肯离去呢?”
“小伙子,这还像句人话。”花大爷道,“不过我告诉你啊,我真不知道。我要知道,早找出来给那个人了,我可吃不消他这么翻来覆去的找。”
“他这么找,看来一定再找很重要的东西。”胖头道,“花大爷,您可得好好想想,看看你家长辈以前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什么特别重要的话没有。要是能找到那重要的宝贝,也许你就发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