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郎有的话要和玉玲胡搅蛮缠一阵子,玉玲这丫头也是,近几日被戚司礼教得连脾气都不会发了。陈三郎已是痴了,附近有人蠢蠢欲动,胡鸾飞疑得不错,这场私底下见面的事有人故意引导安排。
玉玲前去赴会,准确来说,已经是掉进她人的陷阱中。
胡鸾飞正欲想着话把玉玲拉走,一阵惊呼,几支冷箭随之飞来。
桥中二人正牵扯不清,冷箭是冲着玉玲来的。玉玲怀有身孕,且又是胡鸾飞偷偷带出来,她不能让玉玲眼皮底下出事。
“小心。”胡鸾飞惊呼,本以为陈三郎会因此而保护玉玲,却是没想到他竟这般鼠胆。
玉玲转身,几支冷箭擦脸而过。
胡鸾飞冲上去把她拉下,又几支冷箭“咻咻咻”飞过来,为保护玉玲不受伤害,胡鸾飞站她侧边,用自己的身躯挡住她。
箭,射中了腿。
剧烈的疼痛撕扯着神经。
“鸾飞姐姐!”玉玲泪眼朦胧地想要扶起眼前人。
胡鸾飞却下意识把她护进怀里,“你可不能出事。”
两人偷跑出来,戚司辽和戚司礼是知道的,但他们没想过胡鸾飞会受伤。
带来的人追捕那几个暗中射箭的人,戚司辽急匆匆赶来,正好看见胡鸾飞大腿上插着一支箭。
“王爷,快来。”玉玲大喊着,而后落入一人怀中。
一阵风过。
胡鸾飞也被戚司辽抱起,他横着眉死盯陈三郎,喝道:“把这人一并带走。”
陈三郎颤抖着身子挣扎了好一番,狼狈的模样皆一一露在玉玲的眼中。她不得不怀疑自己年少时有眼无珠,竟看中这凳子窝囊的废物。
战王妃受伤的事传开,战王府乱做一团。
两个不知死活的美人儿突然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扭着小蛮腰各自带了好些东西来,说是来拜见胡鸾飞。
明面上关心胡鸾飞的伤势,暗地里不停地朝戚司辽抛媚眼。
戚司礼仰靠在椅上,一手端着茶杯,只睨了两位美人一眼,“你们送来的东西里边藏有什么?”
一美人脸色大变,登时跪下说:“启禀皇上,贱妾带来的东西只是民间常见的牛乳茶和糕点。”
“是吗?”戚司礼一下就坐直了,“那朕就借花献佛,赏赐你喝。”
“这…”美人惶恐不安。
“朕赏你的东西不敢喝?”
“贱妾不敢。”美人颤着手哆哆嗦嗦地捧起那杯牛乳茶,似乎内心有片刻的挣扎,神情恍惚了一瞬,但仍是把牛乳茶给喝了。
宫里的太医赶来,胡鸾飞已经痛得失去理智,抓着戚司辽的手,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王爷,你给我两颗止痛药…”
戚司辽心疼地抚着她的脸,“本王没有啊。”
胡鸾飞哭断肠,“那你有没有抓到行凶之人?”
“抓到了,正在审问。”
胡鸾飞紧紧抓着底下的锦被,脑中闪现各种能够止痛的药,忽然一种药从记忆中破土而出,可惜空间没有。
太医已然进屋,她不能在这片刻闪身进空间,咬紧牙关忍受着。
这是怎样的一天啊。
箭射穿了腿,太医剪掉箭端箭尾,剩下一根棍子时,太医提醒:“娘娘忍着点。”
话音刚落,那根棍子已经被拔出,只一瞬的疼,过后是无尽的疼痛蔓延,尤其是太医给伤口止血时倒的药粉,直接让她痛昏过去。
也就在那一瞬间,她突然变透明。
戚司辽察觉不对劲,赶紧让众人退下,然后关紧大门锁上。
“鸾飞,你要去哪?”
迷迷糊糊间,胡鸾飞应了一声:“空间。”
一瞬消失。
没有主人的同意,戚司辽进不去,只能在屋子里干着急。
屋外,戚司礼打发了两位美人。
玉贵姬扑通一声跪下,“都是臣妾不好,早知道会连累战王妃,说什么都不会出去见陈三郎。”
“此事不怪你。”
屋内是短暂的静默,胡鸾飞受伤,他心底仍然有些刺痛的。
最初的感情不可能在一瞬间忘却,面对玉玲的眼泪,他微微恍惚,仿佛眼前人便是心上人。
太医出来汇报,顺便提议要给玉玲把脉。
随后他细细一想,觉得不可以,且不说她没露出破绽,单就说这太医疑心过重,很有可能是太后那边派来查探玉玲是否有孕,再说,即便要检查玉玲,那也得悄悄地带她出去…
想着,往玉玲那儿扫了一眼,“你可有不适?”
玉玲刚反应过来,摇了摇头,垂眸遮掩住眼底的光,“臣妾无碍,皇上不必担忧。”
“玉贵姬的话你也听见了,回去吧。关于今日的事,还请太医不要宣扬。”
太医惶恐:“臣遵旨。”
太医离开后,玉贵姬才感到小腹隐隐作痛,不敢明说,惨白着一张脸,咬牙忍着。
“爱妃很像有事情没和朕坦白……”戚司礼凝视她的神色,忽而放下茶杯:“你肚子痛?”
“有些……”胡鸾飞点了点头,见戚司礼没说什么,准备起身离开,却不想因疼痛作乱而摇摇欲坠。
戚司礼连忙将她抱到厢房,叫来江时去请民间大夫。
看着不断冒冷汗的玉玲,放在腿上的指尖,情不自禁抓紧了衣襟,“你可知害你如此的罪魁祸首是谁吗?”
“不知…”她的语声有气无力。
“那你想知道是谁吗?”
“皇上,不管是谁,误伤了战王妃,此罪该灭九族,一个不留。”
戚司礼嘴角微抽,“不怕连累到你?”
“嗯?”玉玲脑筋一抽:“莫不是表姑?”
戚司礼不言。
她突然想到一个人,又猜:“难道是姐姐?”
戚司礼这次开声了:“她嫉妒你得朕宠爱,利用陈三郎引诱你出宫相会,暗中下手然后嫁祸战王府,谁知误伤战王妃。”
一股莫名的害怕,从心底升腾而起,以至于她再开口的声音,都泛了一丝丝她未曾察觉的酸涩:“姐姐她怎么变成了这样。”
“人心易变,以后少跟她往来。”
“皇上会杀了她吗?”
戚司礼眼底闪过一抹杀气,毫不犹豫地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