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桃官儿回来了,直接来到了嘉澜居。
“妍儿姐姐,沈姐姐醒了吗?”
桃官儿站在门口,身上脏兮兮的,一脸的可怜相。
妍儿点了点头,“王妃醒了,你那边怎么样?找到中行道长了吗?”
“还没……”
“嗯,先进去吧。”
妍儿领着桃官儿进了屋,此时沈清澜刚洗完脸,看到他这副样子不禁有些心疼。
“沈姐姐,我回来了,我……我还没找到中行师伯,不过您放心,我已经找到些蛛丝马迹了,一会儿我就去看看。”桃官儿道。
“不着急,总要先吃口饭歇一歇,正好早膳已经好了,你陪我一起用些。”沈清澜道。
“是。”
到了饭桌上,桃官儿看到这么多好吃的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妍儿给他倒上了一杯茶,说道:“桃官儿,知道你饿了,但还是要慢些吃,小心噎到。”
“嗯,谢谢妍儿姐姐。”
桃官儿面上答应着,可还是不禁狼吞虎咽了起来。
沈清澜给他夹了些菜,又盛上了一碗粥,“慢点,小心烫。”
“谢谢沈姐姐。”
桃官儿捧起粥碗喝了一大口,问道:“沈姐姐,二夫人怎么样了?”
“我今早去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着,没有其他的反应。大夫说,这毒并不会立时三刻便要人性命,而是会让人失去知觉,难以清醒。”沈清澜道。
桃官儿挠了挠头,“中行师伯果然厉害,我竟不知,这世上还有这样的毒。从前,我也常用迷香,但也达不到这样的程度。”
沈清澜轻叹了一声,道:“你回来的正好,王爷说了,要派人全力协助你,和你一起去寻中行道长。”
“那太好了,我一个人,实在是分身乏术。”桃官儿道。
沈清澜又给他夹了些菜,道:“桃官儿,谢谢你。”
桃官儿愣了愣,“您干嘛要跟我这么客气,我都有些不习惯了。沈姐姐,您待我这么好,在我心里,一直把您当做自己的亲姐姐一样,您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也没什么大本事,但是只要姐姐吩咐,桃官儿一定尽力而为。”
沈清澜笑了笑,“嗯,先吃饭吧,吃完饭洗个澡换身衣服,好好休息一会儿。”
桃官儿咬了口糖包,问道:“沈姐姐,王爷怎么不在?”
“朝中有事,他一大早就去大内了。”沈清澜答。
“昨天怎么样?景氏一族和其同党都处置了吗?”桃官儿边吃边问,嘴巴都要忙不过来了。
“都抓起来了,这些乱臣贼子,自要论罪处置,并没有就地格杀。”沈清澜说着,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果茶。
“哦……那五皇子是不是该举办登基大典了?”桃官儿又问。
“嗯,估计是吧。你不说我差点都忘记了,还有登基大典这么一宗大事,最近王爷怕是要忙了,泽宁殿那边,还没有交代呢。”沈清澜道。
“糊涂的东西!哀家真是白养你了!”
泽宁殿的寝宫中,太后将手中的茶杯摔了个粉碎。
六殿下赵溯低着头跪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说。
“哀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事事不如你皇兄也就罢了,如今你皇兄不在了,你连个皇位都不愿意争,眼睁睁的看着皇位到了你五哥手里!哀家问你,太皇太后问话的时候,你为什么说自己天资不足难当大任,还说你愿意辅佐您五哥?”太后问道。
赵溯沉默不语,太后气急,拍了一下桌子。
“说话啊!你哑巴了?”
赵溯轻声叹息,道:“母后,那么多臣子,无一人为儿臣说话,儿臣只能如此回皇祖母的话。而且,景氏和蓝将军他们咄咄逼人,若是我们再起了争执,自伤心肺,那得益的,就是乱臣贼子。”
“呵,为什么无一人替你进言,还不是你自己不争气!哀家替你谋划了这么久,反倒让老五得了利,从今往后,你让哀家的脸面往何处放?”太后冷哼了一声,又道:“同样都是皇族赵氏和江家的血脉,你哥哥和赵瞬都是人中龙凤,只有你,不思进取,胸无大志,朽木难雕!”
“母后说得对,儿子一直是不思进取,胸无大志,可是五哥做皇帝也没什么不好,母后为何偏偏要儿子去争夺帝位呢?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您的面子……”
赵溯说罢,太后起身走到他面前,给了他一巴掌。
“你以为哀家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吗?你父皇和皇兄遭遇不测,江山未定,风雨飘摇。若是老五有独夫之心,将来歌舞声色不理朝政,这天下还有何人能管得了他?”太皇太后说道。
“母后,不是还有瞬王兄吗?瞬王兄是摄政王,不会置之不理的。您刚刚也说了,瞬王兄是人中龙凤,自然……”
“住口!”
赵溯的话还未说完,太后又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
“赵瞬他身为摄政王,承先帝遗志,口口声声说五殿下顽劣不堪继承大统,最后又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推举老五为帝,即便他才华斐然,也是卑鄙之人,欺骗自己的亲姨母,何等可恶!你应该憎恨他才是!”太后怒道。
“可是……母后,瞬王兄是您的亲侄子,也是我们赵家的嫡嗣,更是父王亲选的摄政王,他也是为了朝廷着想。”
赵溯深知,自己不被瞬王兄看好,就是因为母后总是插手朝政,就算他登基为帝,也要身受掣肘。此刻,他心里有万般委屈,却无法言说,只能默默承受。
“好啊,你可真是你父皇和哀家的好儿子,烂泥扶不上墙,就算哀家白养你了!哀家日后,也没有脸面见人了,就连宁太妃,也要和哀家平起平坐。”太后冷笑了一声,瘫坐在凤榻上,眼中黯淡无光。
“母后,就算五哥登基,您也还是皇太后,宁太妃虽为五哥生母,也只能是太妃,您如何见不得人呢?”赵溯劝说道。
“你滚……你给我滚……哀家不想见到你,滚!”
太后推了他一把,孟嬷嬷走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六殿下,太后一时间难以接受,您还是先走吧。”孟嬷嬷劝说道。
赵溯的两条腿已经麻木,他踉跄着起身,说道:“母后,儿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