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没想到,摄政王府的报复竟然来的这么快。
大内宁德殿中,赵白得知这些事,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陛下这是怎么了?”
王德义说着,将茶杯放到了赵白身边的桌子上。
“昨夜,御史台两位大人的内眷,在回府的路上遭遇了强盗,不仅被抢走了财物,人也被打伤了。还有毅王兄的几个贴身心腹,身手重伤,被废去了武功。”赵白说道。
王德义也叹了一口气,询问:“陛下怎么想?”
赵白端起茶杯,看了他一眼,反问:“你觉得呢?”
“奴才不敢胡言乱语。”王德义说道。
“你只说就是了。”赵白道。
“那奴才就斗胆说一句,此事……怕是摄政王故意打击报复。”王德义道。
赵白将茶杯放了下,笑了笑说道:“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就是摄政王做下的事,但是没有证据就是污蔑。”
“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理?”王德义问。
“摄政王如此为所欲为,实在是胆大包天,可朕作为皇帝,只相信证据,不能偏私,且看看再说吧。”赵白道。
“陛下英明。陛下,淑妃娘娘刚刚派人来过了,说是亲手做了您最爱吃的菜,请您今晚过去尝尝。”王德义道。
赵白轻笑了一声,“你去让人告诉淑妃,就说朕今晚去她宫里。”
王德义点了点头,应了下来,但是他又有些疑惑。平日里陛下最讨厌后宫的妃子主动请他做这个做那个,今日怎么如此反常,一下子就同意了?
赵白看了看他,询问:“怎么了?”
“奴才……奴才没想到,您竟然这么痛快答应了淑妃娘娘的请求。”王德义说道。
“朕只是有些好奇,淑妃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请朕过去。”赵白道。
王德义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说道:“奴才明白了。”
……
大内泽宁殿中,太后娘娘也得知了宫外发生的事。
孟嬷嬷本以为太后会很生气,没想到她并没有显露出一丝不悦。
她担心太后自己生闷气,于是劝说道:“太后娘娘,您别生气。”
“生气?哀家为何要生气?”太后娘娘说着,在茶杯中注入了热水。
“御史台两位官眷遭遇匪徒,世子爷的亲信被废,明显都是摄政王所为。摄政王如此行径,简直是目中无人。”孟嬷嬷道。
太后娘娘拿起了茶筅,快速均匀的调和着杯中的茶,说道:“这些事谁都能看得出,但是没有证据,又能怎么样呢?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证据。”
“摄政王也太沉不住气了,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明目张胆的报复。”孟嬷嬷说道。
太后娘娘笑了笑,“这就是赵临川,他从小便不是一个能忍气吞声的主,他那位王妃更不是。当初在洛平城,沈家受孟家的欺压,沈清澜便想尽了一切办法,最后让整个孟家一败涂地,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那时候……沈家不过是商户罢了,沈氏竟然能做到以商治官?”孟嬷嬷惊讶。
“哀家猜测,这应该少不了赵瞬的帮忙。那时候赵瞬便一直往洛平城跑,多半就是为了沈氏。”太后娘娘说道。
“奴婢听说,摄政王妃最生气的,不是摄政王被免职,也不是沈清石被停职,而是她的贴身侍女和护卫险些丧命。”孟嬷嬷道。
“还是毅儿懂得拿捏人心,不过可惜了,毅儿身边也失去了几个得力的助手。不过也不要紧,只要我们不声张,不去追究,摄政王以后还会做出更加出格的事。他们夫妇定然天真的以为,只要他们报复了御史台,报复了毅儿,以后就没有人敢招惹,但其实……这种想法,大错特错。”
太后娘娘说罢,放下了手中的茶筅,将茶杯端到了嘴边,品尝了一口。
“太后娘娘说的对,摄政王从前权势滔天,如今也是身居高位,树大招风,恨他的人还多着呢。”孟嬷嬷道。
……
大内长乐殿,江绰刚刚得到消息,惊讶的问道:“你说什么?御史台二位大人的内眷昨夜遇到了强盗?”
马内侍说道:“千真万确,房夫人和尤夫人不仅被抢了财物,人也被打伤了。还有,奴才听说,衡王府世子爷的几个亲信被匪徒废去了武功,打成了重伤。”
江绰皱起了眉头,拿起了一旁的珠串。
“皇后娘娘,现在外面都在传,说……说这些事是摄政王所为。”香莹说道。
“只要没有证据,他们就不能拿表哥怎么样。”江绰道。
“皇后娘娘,您也觉得这件事是摄政王做的?”香莹问。
江绰看向了窗外,“这件事听起来,倒更像是王嫂的脾气。”
香莹点了点头,她也觉得这件事更有可能是摄政王妃所为,但不管是摄政王还是摄政王妃,结果都是一样的。
“摄政王妃身边的妍儿姑娘,在御史台接受审问,出来以后浑身是血,差点活不下来,直到现在依然是命悬一线。摄政王妃是重情重义的人,肯定不能原谅。还有,纪凡大哥也被世子爷一并抓了去,一身的武艺都废了。”香莹道。
“妍儿……妍儿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吗?”江绰询问。
“嗯,奴婢听太医说,妍儿姑娘多半是不行了。”香莹道。
“怪不得……”江绰叹了一声,“妍儿姐姐和王嫂一起长大,王嫂要为妍儿姐姐报仇,也无可厚非。想来,陛下和太后娘娘也得到消息了,现在泽宁殿和宁德殿是什么情况?”
“泽宁殿一直是安安静静的,陛下也没有说什么,倒是淑妃娘娘,今日派人请陛下去用膳,陛下已经答应了。”马内侍说。
江绰轻哼了一声,道:“袁国公府也坐不住了吗?”
香莹听了她的话,思忖了一番,猜测道:“难不成……袁国公府那边会有什么动作?”
“袁国公和太后娘娘那边走的更近,说不定是想借淑妃,试探一下陛下的心意。”马内侍道。
“陛下的心意,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试探出来的?这个淑妃,真是自不量力。”香莹道。
“算了,别说这些了,本宫的药熬好了没有?”江绰问。
“已经好了,奴才这就去拿来。”马内侍道。
香莹露出了担忧的目光,道:“皇后娘娘,毕竟是药三分毒,您这药一日日喝下去,也不见有什么动静,不如奴婢让太医换一个药方吧。”
江绰叹了一口气,道:“一次一次的换药,会让人觉得本宫求子心切,那样有失体统,还会沦为后宫的笑柄。罢了,什么药方都无所谓,能不能诞下皇嗣,都是上天的安排。”
“您别太着急了,您还年轻,皇嗣一定会有的。”香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