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雅茫然的摇摇头。
“被乱棍打死,裹了一层草席,丢弃在乱葬冈上。”。
谷雅身体一抖,血色尽失。
“当然,母亲说得也有道理,只要夫君愿意纳妾,我绝对不会像您当年一样,百般阻拦万般怨恨。”谈知意笑意盈盈,看向沈伯庸。
沈伯庸紧绷的脸色微微缓和,沉声说道:“今生有知意一妻足以。”
谈知意心上有一弦被拨动,导致心脏跳得厉害,脸色发烫。
她轻咳一声,嘴角不由自主的弯了一个柔和的弧度,转移话题道:“时间也不早了,表妹远道而来即为客,在家里吃完晚饭住一夜,明天好安排马车送表妹回去。”
“夫人说得对。”沈伯庸心情大好,当着徐宁的面牵起谈知意的手,“今天在外游玩一天也累了,母亲若是没有什么事,我和夫人先去休息整顿一会儿。”
徐宁和谷雅对视一眼,想要说什么,一时之间却说不出来。
到了晚膳时间,四个大人两个小孩围在一张圆桌上,谈知意和沈伯庸神色自然,气氛温和,当着徐宁的面相互夹菜打汤,看得徐宁越来越气。
两个小孩边吃饭边讨论沈凝雪回家还会不会受欺负的事。
“今天踏青,可是遇到什么新鲜事了?”徐宁想要打破谈知意和沈伯庸之间的氛围,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在沈云来得碗内,顺着两个孩子的话问道。
沈云来眨眨眼,昂着头自己想了一番:“没有什么事情……但遇到了和小叔叔长相相似的大人。”
徐宁眉毛一竖,看了沈文宇一眼:“和你小叔叔长得像?”
沈文宇脸色一僵,小小的拳头握在一起。
沈云来点点头,小脸一皱:“很像很像,他家还有一个大小姐,她是个坏孩子,会偷到佛珠,还诬陷自己妹妹……”
沈云来话还没有说完,徐宁猛拍了一下桌子,即兴奋又激动:“好啊!好啊!”
她冷冷的看着谈知意:“我说什么了?柳氏生性淫荡,在外定有奸夫!”徐宁指着沈文宇,“我说过了,他和老爷一点也不像!定是个野种!如今,奸夫已经现身,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五年前换子之事,在徐宁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可徐宁并不在意,知道当年真相之人,尽数死去,没有人再说出当年之事。
“你一定要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个吗?!”谈知意心中恼火,把筷子摔在桌上,“母亲,柳氏当年能进沈家,不就是你说她性格温顺贤淑,适合给沈家开枝散叶吗?怎么?现在柳氏为沈家生了个二少爷,为伯庸生了个弟弟,你倒是不开心?骂她淫荡了?”
今天表妹谷雅的到来,激起了原主隐藏的记忆,当年柳氏来此,也是徐宁看不惯原主夫妻和睦,想要让自己儿子纳柳氏妾分宠,柳氏的确喜欢沈伯庸,只是在徐宁的安排下,阴差阳错的上了沈老爷的床。
也难怪,柳氏会那么怨恨徐宁。
老底被揭开,徐宁恼羞成怒,摔了桌子上的盘子:“这就是你和婆婆说话的态度?!我说错了什么?他就是一个野种!”
沈文宇和沈云来已经被吓傻,沈云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小脸刷白,握住沈文宇的手。
沈伯庸安慰摸了摸沈文宇的脑袋:“那人和柳氏不会有任何关系。”
“怎么就没有?若是没有,那贱人的儿子怎会和他如此相似?难不成那个男子还是权贵之人?!”
“那男子,是沈侯爷,柳姨娘若和他真有关系,她也不会嫁到沈家来。”谈知意冷笑,“母亲,我一直都不明白,你为何会如此坚定的认为,文宇不是我们沈家的孩子?”
沈云来在桌底下握住了沈文宇的手紧了紧,撅着嘴愤愤不平道:“……沈侯爷家的妹妹还和母亲长得有些像呢,难不成也是野种?”
徐宁身体一抖,大脑嗡得一声,一片空白。
……难不成,当初和自己换子的,是候府的人?
见徐宁僵住不再说话,谈知意嗤笑道:“看来是今天的饭菜不合胃口,母亲才会如此疯态。”
徐宁缓过神来,眼神阴沉的扫了沈文宇一眼,冷哼一声,起身跌跌撞撞的离席。
谷雅尴尬的坐了一会儿,见谈知意和沈伯庸都没有要理自己的意思,咬咬牙,也起身离开。
谈知意歉意的拍了拍沈文宇的脑袋:“文宇,不要多想,你不是野种,你也没做错什么,千万不要自责。”
沈文宇眼一红,只觉得满腹委屈,哭了起来。
……
圆月高悬。
徐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她没有想到,沈文宇竟然会是侯府之子。
而五年前换子之事一旦被翻出来,沈伯庸一定不会原谅自己,要是被赶回老家,她在老家也没脸做人!
“侯府……侯爷。”徐宁攥住被单,肩膀微微颤抖,“侯府的人要是知道了,也必定轻饶不了我……”
这些年,因为心里有鬼,她对沈文宇非打即骂,甚至还想要把他赶出府自生自灭……
思及此,徐宁猛得从床上坐起:“赵妈妈。”
“唉。”赵妈妈睡眼惺忪,披着一间外衣走了进来。
徐宁抓住她的手,压着嗓子:“不能留!把沈文宇那个野种卖出去!”
赵妈妈即刻清醒:“老夫人……你。”
“现在就去安排!”徐宁床上起身,眼神飘忽,“我一直骂那个孩子野种,他今天又见到了一个和自己相似的大人,想必心中也会起疑,若是少爷少奶奶问起,就说……就说他自己偷偷跑了出去!”
徐宁宁愿因此事被骂,也不想换子之事事情败露之后,母子成仇被沈伯庸赶走!
第二天下午,徐宁趁谈知意和沈伯庸聚在书房,让沈文宇帮忙采买为由,把他骗出了后门。
装作是菜贩的人贩子守在后门,见沈文宇一出来,手脚麻利的用粘有迷药的手帕捂住了沈文宇的口鼻,把他带上了马车,快速离去。
书房内,谈知意心不在焉地看书,沈伯庸装模作样的在打算盘。
“少爷!”沈伯庸养得侍卫从外面走进,“大夫人安排人把小少爷拐走了。”
谈知意合上手上的书 和沈伯庸对视一眼:“这么快就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