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宝光和尚回来了。”
方藐和石宝、厉天润、王寅等人正在大厅议事,忽有人来报宝光和尚回来了。
要说这宝光和尚咱们前面交待过,其实就是邓元觉,名号“宝光如来”。他和金刚太岁石宝、穿云雷厉天润、毒龙手王寅等人皆为方腊身边的核心成员。他被方藐派出去打探消息,如今归来,方藐道:“太好啦!我正等他的消息呢。”
话音才落,就瞧邓元觉手持禅杖走了进来,这和尚体魄健硕,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堵墙一样,他单手作揖道:“阿弥陀佛,二当家的,还有各位安好!”
方藐拉着邓元觉的手,道:“和尚,可曾打探到我家大哥的消息?”
邓元觉脸色铁青,道:“打探是打探到了,只是……”
方藐、石宝、厉天润、王寅几人见邓元觉欲言又止,脸色又是十分很难看,只觉得出了什么大事,方藐追问道:“和尚,究竟出了何事?”
邓元觉将禅杖掷于地上,胸脯起伏的道:“我们大当家的遭到童贯构陷,被朝廷派人四处揖拿,他一路上扮作乞丐,这才秘密潜回到了老家。还有方杰,他遭了童贯的毒手已经客死他乡,不能再与各位重逢了。”
“啊!”众人闻言皆是大吃一惊。
忆方腊当初跟随童贯出征之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短短数月不到他居然成了偷偷摸摸的逃犯。忆方杰当初是何等的年少神勇,如今却已长眠不起。方藐何曾想到方家被别人如此欺负,他顿感如五雷轰顶一般,咆哮道:“我不信,我不信。打死我也不信。”
“二当家的,还望二当家的冷静。”几个人一齐上前好言相慰。
沉默了好一会儿,方藐喃喃的道:“我早说过童贯这个人不可信,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因为我就是伪君子,我对他们太了解了。可是我大哥,他就是不相信。呵呵,早知如今,何必当初呀!呵呵!”
邓元觉道:“二当家的,我知道你心里苦,难受。但是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大当家的,要怪就怪童贯那狗贼。大当家的这次立下了汗马功劳,只不过童贯吃了败仗就找我们大当家的背黑锅,他还蒙蔽了当今皇上。”
石宝问道:“和尚,大当家的还捎什么口信没有?”
邓元觉道:“大当家的说宋夏新近修好,童贯快要还朝了。为了以防不测,他让我们撤回老家再做打算!”
方藐道:“童贯快要还朝了,大哥真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
方藐目露凶光,道:“若是童贯回到京中,我们何不宰了他再走。”
众人一时拿不定主意,方藐相激道:“你们几位可都是追随我大哥的元老,难道要做缩头乌龟不成?”
石宝道:“头可断,血可流,我听二当家的!”
石宝一带头,邓元觉附和道:“我去。”
“我去。”
“我也去。
厉天润和王寅二人也分别表明了态度。方藐道:“既然各位没有意见,我就以代盟主的身份命令你们做好准备。等我打听到确切日期,我们再来行动。”
邓元觉道:“童贯此人狡诈,他回京的日期恐怕不好打探出来。”
方藐道:“先过一阵子再说,办法总会有。”
几个人说到这儿,下人来报乐和求见。方藐示意邓元觉等人先行回避,然后让乐和进来相见。
话说乐和带了柴进来见方藐,双方客套一番,待主宾坐定,家仆给宾客奉上香茗,方藐这才慢条斯理的和二人攀谈起来。乐和向方藐说明了来意,方藐居然一口答应下来:“承蒙两位瞧得起我,这找人嘛,我一定不负两位重托,不知两位要找何人,此人姓甚名谁,籍贯哪里,是男是女,年龄几何,有何特征,从事过何等职业,要说得越详细越好。”
柴进便把从林猛冲那里听到过有关郓哥的消息照搬出来,“我们要找之人名叫郓哥,家住阳谷县,是一位年方十八岁的男子,细皮嫩肉一张娃娃脸,自幼和他老爹相依为命,稍及年长便以卖鸭梨为生,后来进京给雇主跑腿往各大酒楼之间送饮饼。谁知好景不长,雇主遇难,郓哥他爹也病倒了,郓哥就回到阳谷县伺候他爹。前些日子我们派人去阳谷县找过他,才知道他爹去世多日,而郓哥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了线索。若是方兄能帮我们找到线索,在下必有重酬。”
方藐道:“酬劳就先不用说了,我倒好奇的很,柴兄如此大费周折想要找到这样一个人到底所为何事?”
柴进道:“这个……”
方藐见柴进有似有顾虑,干笑道:“我也不勉强,柴兄若是不方便讲的话就算我没说。”
乐和道:“方兄误会了,其实也没多大个事,可能这件事情千头万绪,柴大官人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是吧柴官人。”
柴进瞧着乐和直给自己递眼色,急忙接道:“是是,方才我这思路还没有理顺,我们要不信任方兄你,也不会到这里来找你。”于是就从戴宗被抓说起,又把为何要找夜明珠,又为何要找到郓哥之事备说一遍。
方藐一边听着柴进的叙述,一边动起了心思。他仔细的推敲着其中的每一个细节,却在心里头盘算着如何才能有效的利用这些消息。等到乐和、柴进起身告辞,他才道:“两位尽管放心,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乐和、柴进两人才走,邓元觉、石宝、厉天润、王寅等人就从内屋走了出来,邓元觉道:“二当家真的要帮他们找人?”
方藐道:“目前我们自己都自顾不暇,哪有这个闲工夫。找人的事情,只有拜托高俅去帮他们找啦!”
“拜托高俅?”几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方藐道:“我先问你们这京城是不是禁军的地盘,高俅是不是禁军的老大?童贯想要安全的回到老巢,这最后把关的是不是高俅?”众人答是。
方藐又道:“高俅和童贯这两个奸贼一个掌管内部兵权,一个掌管对外兵权,他们两个人遥相呼应,是不是私底下交情也还不错。”众人又答是。
方藐接道:“因此上,无论从安全的角度还是从两人私交的角度来考虑,高俅必定知道童贯回京的确切日期。我们想要刺杀童贯但不知道童贯回京的确切日期,是不是要找高俅?”
邓觉远摸着光头,道:“二当家的判断不错,只是我还是不明白这和柴进找的人有何关系?”
方藐道:“据我所知,如今高俅也在四处寻找夜明珠的下落,而柴进要找的这个人,他目前是能找到夜明珠的唯一线索。简单的说,我就是要把乐和、柴进出卖给高俅。用他们提供的消息来博取高俅的信任,然后我在高俅那里就有可能打探到童贯回京的日期。这样,我们岂不是就成功了一半。”
几个人听了方藐的话,对方藐的脑回路是大为惊奇,不由的说道:“还是二当家的高明。”
方藐道:“自从我大哥走后,我就悟出来了这么一个道理。江湖也不全是打打杀杀,江湖有时候吧靠的就是要多动脑子。往后你们都将是独挡一面的人物,要跟我多学着点!”
“是,是,是。”
接着方藐化名为苗芳去见高俅,高俅以江湖屑小不配巴结高官为名给拒绝了。方藐心想高俅这厮不肯见我,我必须得给他下点猛药才行。方藐便直言自己知道夜明珠的下落,并要求私下和高俅进行接触。高俅知道以后还真是抵不住诱感,便安排方藐到自家后花园相谈。
方藐如约来到高府花园,高俅道:“老夫特意为我们营造了这么一个私密的空间,还望你能够知无不言!”
方藐道:“当然,当然。”
高俅道:“在你还没有透露任何消息给我之前,老夫能不能问一下你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方藐心里一紧,我千万不能让这只老狐狸知道我是别有所图。他哈哈大笑道:“我一个走江湖之人能有何目的,无非就是想请几个赏钱而已。不知高大人有没有为在下准备好红包?”
高俅道:“好说,好说。那就开始吧。”
方藐道:“大人如今只要找到郓哥这个人,就能找到夜明珠。”
“哦。”高俅道:“那么老夫再问你第二个问题,你这消息从何而来?”
方藐道:“我这消息乃是从一个叫柴进的人口里无意中听到的。”
“一个叫柴进的人讲的。那么老夫再问你第三个问题,你要说重点,你还掌握了柴进的哪些情况?”
方藐道:“我还知道,柴进进宫找过皇上。皇上除了让你找夜明珠以外,还让柴进去找,并答应他找到夜明珠就可以放了他的两位朋友。”
“你说你叫苗芳,很好!我保证你一会出去就可以在帐房支到一百两银子的酬劳。以后要是有什么重要消息的话,记着来找我。”
“那是,那是。只不过小人也有一个小小的问题,据传皇宫里边丢失的夜明珠好像是童贯大人送给皇上的礼物,如今童大人好像去了边关打仗,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童大人很快就要回来了,他这个月……”
高俅说了一半,话未说完便警觉起来:“童大人什么日子回京,也是你该操心的事吗?”
方藐不动声色的道:“大人息怒,因为小人知道这颗珠子的旧主毕竞是童大人,小人就是随便的问一下,看大人能不能赶在童大人回来之前找到夜明珠。”
高俅道:“行了行了下去领赏去吧!”
“小人告退。”
方藐正准备离开高府,这时有一个军校模样的人慌慌张张来见高俅,方藐听见来人对高俅说道:“太尉大人,童贯大人改变了行程,进京的日子延后了几日,小人特此来报。”
高俅左右瞧了一下,示意报信的人进屋说话。两个人进到屋里,来人掏出一封信函,道:“这是童贯大人给你的!”
高俅瞧罢收了信函道:“童大人果真改变了行程,这个月十五日进京。你回去告诉他,我已知晓。”
“是。”
这时让高俅怎么也意想不到的是,方藐早将身子贴在屋外,已经偷听到了他的谈话内容,而且收获到了童贯回京的日期。等高俅和报信的人出了屋,方藐已经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走在路上,方藐心里默默地道:“童贯狗贼,你这个月十五日回京的话,我要你好瞧!”
与此同时,高俅已派人暗中展开了对柴进的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