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轲和闻羽兮两人随意地在营地中走动。
闻羽兮一席军装,看起来英姿飒爽,犹如军中最亮丽的风景,但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军中胆敢打量她的人,也就宁轲一个。
宁轲笑道:“果然你穿军装才是最好看的。”
闻羽兮哼道:“当初第一次见面,也没看你瞧过我几眼……”
“你坐在马上,抬头看人很累的。”宁轲如实说道。
闻羽兮不跟他计较,心里却对宁轲夸她好看而觉得甜丝丝的。
“从你口中听到一句赞美的话可真难。”
“因为我只说实话。”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楚央军的营地。
看到宁轲和闻羽兮两人,将士们纷纷起身施礼:“主公!将军!”
宁轲笑道:“诸位兄弟不必多礼。”
得到免礼,将士们才又坐回到地上,三五成群地聊天、缝补衣裳、擦拭武器盔甲。
宁轲对军纪管的很松,战场下,他不会对将士们做太高的要求,谁也说不准上了战场谁还能活着回来,何必要求那么多?
虽然宁轲手下将士军纪不怎么样,但个个都是骁勇善战的强兵,战场上丝毫不畏惧强敌,军心团结。
闻羽兮看到这些三五成群的大汉随意地在营地各处赤膊谈笑,小脸也是有些愠怒。
“真是太不像话了,这等军容,如何像是打仗的?”
闻羽兮就要去教训这些将士,宁轲拉住她,好笑道:“算了,现在是休息时间,你就让他们好好休息吧。”
闻羽兮埋怨地说道:“都是被你手下的那些兵带的,他们刚来的时候可不是这番模样。”
楚央军是三家权贵的中央军团,作为中央军,军纪异常严格,来到贤贞郡后,被宁轲手下将士传染,渐渐地也都随意起来,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整个大军战友间的感情融洽的更快。
宁轲一笑,两人继续走着。
“将……主公!”
“兄弟们,快起来,主公来看我们了!”
随着那个士兵的招呼,数百名将士纷纷朝宁轲围拢了过来。
宁轲看着这数百张熟悉的面孔,也是有些感慨,他环顾众人,笑道:“诸位兄弟,好久不见!”
这些正是他当初担任第二军团长的时候,招募训练的新兵。
时间一晃,大半年过去,新兵也变成老兵了。
这些士兵心情激动,想见宁轲好久,今天终于见到了他。
“将军,我们听闻你的事之后,第一时间就过来贤贞郡投奔你了!”
“是啊,我甚至还有些怀念当初将军对我们的地狱训练。”
“终于又能跟着将军一起作战了……”
宁轲看着这些将士由衷兴奋的脸庞,他的心头也是有些颤动。
“都想家了吧?”宁轲问道。
“想,但我们要跟着将军打回去!”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宁轲哈哈大笑,道:“有诸位兄弟一起同心协力,何愁不复大楚。”
走出营地,外面清爽的风迎面吹来,宁轲也是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闻羽兮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宁轲,看到那些将士翘首以盼、满怀期待的眼神,她才明白宁轲身上有多么重的责任。
“这次阻拦敌方援军,我和你一起去。”宁轲睁开眼睛,说道。
“啊?”
闻羽兮回过神来,疑惑道:“你不坐镇后方么,跟我去做什么。”
“我不放心你啊。”宁轲摆了摆手,径直朝自己的营帐走去,“你赶紧回去安排吧,明天我们就得启程。”
闻羽兮站在原地,看着宁轲的背影,夕阳落在她的俏脸上,有着红彤彤的颜色。
宁轲摆明不相信她的能力,但他这句话说出来,自己却一点都不气恼。
我不放心你啊——
……
两日之后,由冯策率领的二十万地方军抵达祝城。
此时,祝城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冯策见状,不由地眉头紧皱,他们虽是地方军,但从郢都集结后,沿路过来经过的城池没有一个不出来迎接的,但祝城倒好,己方都到了城门下了,也不见一个人出来迎接。
冯策扭头问身边一名偏将,冷哼道:“这祝城的城主是谁?难道不知道王师北上平叛,为何不出城迎接?”
这名偏将哪里知道,拱手低声道:“属下不知,要不属下带人先进去拿他是问?”
“不必了,随我进城,我要亲自问他,看看这祝城城主哪来这么大的脸面!”
说罢,冯策一声令下,大军继续前行。
进到城内,冯策更气,诺大的城池连一个把守的军兵都没有,城门大开,偶尔还能看到几个百姓随意进出,这祝城哪有城池的样子,松懈到了极点。
冯策当即下令让人去捉拿祝城城主,没过多长时间,派出去的人又回来了。
“将军,祝城城主不在祝城!”
“那他去哪了?”
“听说去界苑郡郡守聂宏府上赴宴了……”
“那他的家眷呢?”
“他……举家去赴宴的……”
冯策将手中茶杯摔在地上,怒道:“荒唐!”
下面将士大气不敢喘,他们只是临时拼凑的各地将士,冯策作为王廷派遣的主将,众人只有听他号令。
冯策沉声道:“下令让全军进城休息,明天一早去苑州找聂宏,到时候再一起治他们的罪!”
“是……!”
祝城不大,容不下二十万将士,大概还有十万左右的人只好在城外空地就地扎营。
他们作为先头部队,前去贤贞郡平叛,粮食辎重带的并不多,现在这些辎重也都留在城外,方便第二天启程的时候直接离开。
夜幕降临,众人都倍感疲乏,哪怕冯策下令安排警戒,值守的军兵都显得很敷衍。
被征集过来为姬镜王廷征战,这些将士本就不太愿意,更别提对方还是打着恢复大楚的旗号,这二十万地方军士气低落,加上一路急行军,困乏之极,抱着长矛靠着墙角边就呼呼大睡起来。
三更天,此时正是睡得最沉的时候,将士们睡得东倒西歪,抱着长矛,脑袋低着,哈喇子顺着下巴低落。
就在这时,夜幕里突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
“杀!恒贼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