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在你心里,我是你的什么?
女人抬起下巴,“照做!”
顾止淮敛眉,轻轻拍了拍温棉棉的背脊,当她抬起头时,对上她的视线,柔声轻哄:“站到我身后去。”
“可……”
“乖。”他捧住她的脸,黑眸里是腻死人不偿命的温柔,“照做。”
她不想添乱,但是,真的很担心他。
可心中那份想知道答案的好奇竟也跟着跃跃欲试起来。
听话地站在他身后,自她这个位子,刚好能看见他接下来要做的一连串动作,呼吸不自觉地屏住了。
顾止淮在此时抬起手,四周的一切都归于寂静,仿佛所有东西都活了起来,长出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跟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而凝神。
修长的大手在脸上搓揉,可那块疤竟然牢牢地贴在脸上,动都没动。
“不可能!”女人惊叫出声,“你一定是用了什么药水!我要你把它抓出一条血印来!这样我才信!”
不等顾止淮答话,女人又补充一句:“快点儿!如果你不照做,我就杀了她!”
温棉棉也处在极度震惊之中。
其实,她也以为顾止淮脸上的疤痕是假的。
虽然没有什么明确的证据。
但是,她的直觉很真实。
可刚才她看得清清楚楚,那块疤确实是跟他的脸完完全全贴合在一起的,不管他怎么搓揉,都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
难道,她真的猜错了?
顾止淮并没有理会女人,侧身,看着温棉棉脸上的不敢相信,眼里闪过抹深深地什么。
他会照做,只有一个理由:打消她心中的疑虑。
如果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他担心她会更加危险。
她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没有什么反侦察和自保能力,万一某天她被人抓去严刑逼供,她扛不住说出这个秘密,她将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至少,在那些人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的时候,他们会寄希望她发现什么,然后,不经意的泄露出去。
这是最坏的可能性。
但,他也一定不能将这条退路堵死了。
“你……”温棉棉的薄唇微颤,发出一个轻轻的音节。
她甚至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真的看得很清楚,那份震惊毫无保留的溢在眼眶,收都收不住。
女人身后的保镖拿来一根针给顾止淮,他接过,冷冷嗤鼻,“睁大你的眼睛看好了。”
温棉棉赶紧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同时,她的心里升出一抹疑惑:他根本就不是任人摆布的人,怎么此刻这么听话的照做了?
照做得让她觉得,他有些刻意。
仿佛是故意做出这些举动来打消大家的疑虑似的。
可……
这种想法未免也太荒谬了些。
“不会有事的。”顾止淮轻声,“这块疤已经跟了我那么多年,再多加深一些也无所谓。”
她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同时,心里也流淌着温暖。
她就是这样,分明还恨着他,怨着他,没有原谅他,但是,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她还是会抛弃那一切,替他担心。
他的小娇妻啊!
他怎么如此好运,竟娶到了她这样的宝贝呢?
眼看那根针就要扎进他的疤痕里,温棉棉紧紧咬住唇,自责在这种情况下竟然没办法帮到他。
而当那块疤痕真的流出血时,温棉棉心中所有的猜测在此刻彻底清空了。
这块疤痕是真的!
他确实毁容了!
那……她之前猜测他很有可能是宝贝们爹地的事情,就很有可能也是假的?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轻松还是该沉重。
而那边的女人已经发疯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顾止淮,你绝对没有毁容,绝对没有!我不信!我不信!”
可是,如果一根针扎进肉里,流出的血不会很多,疤痕若是假的,血要流出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这一切只说明一件事:疤痕是真的。
女人的情绪几近失控,冲身边的保镖喊:“你!亲自去验!不管你用什么方式都给我把那块疤扒下来!我就不信我的猜测会是假的!去!快去啊!”
保镖领了命令,往顾止淮这边走来。
而他还没走几步,门突然被推开,紧接着,就听见有人疾呼:“不好了!顾止淮带了好多人来!我们得赶快撤!”
与此同时,顾止淮眼疾手快的抓住快到他面前来的保镖的手,夺过那把尖刀,然后,立即挡在温棉棉身前。
只听“砰砰砰”三声枪响,全都打在顾止淮的背上。
心轰的一下被炸碎成无数瓣,温棉棉只看得见眼前这个强悍高大的身躯动了动,浓浓地温暖依旧包围着她。
抱着她的那双手依旧有力,将她圈在他的胸膛之中,仿佛为她构建了一座专属宫殿,生生世世,只为她一人开放。
她的脑子里“嗡嗡”乱响,一直徘徊着那三声枪响。
子弹没有落在她身上,可她却觉得疼,好疼好疼。
像是忽然反应过来,她疾呼:“顾止淮!你怎么样?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她想去看他背后的伤,却被他牢牢抱住,根本不让她看。
越是看不见,脑海中浮现出的景象就越是恐怖。
她无法想象他现在正受着什么样的痛苦,更无法想象,万一,万一他出事该怎么办。
顾止淮看着温棉棉,顺势躺靠在她怀里,轻声:“只是有点儿痛,别担心。”
“怎么可能只是一点点痛?”温棉棉的眼眶都变得湿润了,声音也不自觉地嘶哑,“你中枪了!让我看看,伤在哪里?你的保镖呢?我们送你去医院!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棉儿!”他抓住她的手,虚弱地闭了闭眼,“如果……如果我真是死在这儿,那么,你是不是能原谅我对你做的那一切?”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温棉棉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她怕得浑身都在发抖,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这种场景,是不是就是生离死别?
不要!
她不要!
“你不许死!听见没有!你不许死!”她反握住他的手,紧紧的,指甲抠进肉里,“你不是很喜欢左左、右右吗?他们也把你当爹地了,如果你死了,你想过他们没有?你舍得他们哭吗?”
“我知道我对他们来说很重要。”顾止淮说着,轻咳了两声,再道:“可是,你呢?”
温棉棉:我?
只听他继续问:“在你心里,我是你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