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双霜进了屋后,众人也就散去了,红薇连忙走到了锦月身边,和依兰一起将她扶了起来。
有了红薇在身边了,锦月不着痕迹地将手臂从依兰的手里抽了出来,红薇忙着给她检查伤势,也没有注意。
依兰一个人落在了后头,不过她也不甚在意的样子。
进了屋子里,没有外人在了,锦月终于可以释放感情了,她哭的梨花带雨的,红薇拿了药膏给她上药,一边哄她,可惜都没有用。
楚双霜冷静地端着茶杯等着锦月哭完,可是锦月只顾着哭了,一个字都没说。
等了一会似是不耐烦了,楚双霜问红薇:“依兰呢?”
她知道锦月受了委屈,但是总要有个能说清事情的人吧,锦月这会哭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找依兰了。
突然被问到了,红薇也愣神了,回想了一下,说:“刚才没跟着进来。”
“叫她进来,我有事要问她。”楚双霜放下了茶杯。
锦月一听依兰要叫进来,立马收了哭声,抽抽噎噎地拿着手帕擦泪。
楚双霜稀奇地问:“怎么不哭了?”
“奴婢本来就不想哭了。”锦月嘴硬地没有说实话。
不过楚双霜也清楚锦月的小心思,她就是不想把自己狼狈的一面让依兰看到,到时候看低她罢了。
依兰很快跟着红薇进来了,行了礼后乖巧地站在一边。
“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锦月怎么会受伤的?”楚双霜一脸严肃,和之前跟槿琬说话的样子完全不同。
“回三小姐的话,事情与严嬷嬷说的相差不大,只是两人都不服气对方,锦月姐姐上前想拉架,却被误伤了。”依兰恭敬地回话。
虽然锦月比她的年纪稍长一些,跟在楚双霜身边的时间也长,但是依兰还是觉得锦月有的时候太傻了点。
方才那个场景,所有人都躲到了一边去,只有她,大概是仗着自己是楚双霜身边大丫鬟的身份,以为不敢真的怎么她,结果白白挨了打。
楚双霜上下打量了一眼依兰,她还穿着刚才弄脏了的衣服,显然是没有走,一直在门外候着的,赞许地看着她,说:“今天你和锦月都受苦了。”
依兰摇了摇头,说:“怪奴婢没来得及拉住锦月姐姐,不然姐姐也不会受伤的。”
锦月又想起了手腕上的伤,再次委屈了起来。
这个依兰惯会装乖,自己可是实打实地受了伤的,她只是弄脏了衣裳罢了,却这样在小姐面前邀功,这么想着,锦月的脸色又不好看起来。
“你怎么会知道突然就打起来了?反应不过来也是有的。”楚双霜看了锦月一眼,安抚地对依兰说,“明天开始不需要再向我汇报槿琬的去处了。”
发现依兰和红薇都疑惑地看着自己,楚双霜笑了一下,说:“今天过后,恐怕我房里来告状的人少不了。”
“是,奴婢省得了。”依兰马上反应过来了,笑着应下了。
她这段时间确实是没少受欺负,有了严嬷嬷和槿琬对上,她也就能轻松一些了。
“不过今日之事不能再有了。”楚双霜又严肃了起来,“你们两个,一等丫鬟,一个二等丫鬟,暂且不说槿琬和严嬷嬷,怎么连其他丫鬟婆子都震慑不住,让他们在那儿看笑话?”
“自己还搞得如此狼狈。”楚双霜看向了锦月。
锦月对上了楚双霜的眼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今天她这个一等丫鬟简直是形同摆设。
“红薇每日跟着我出去,院子里就剩你们俩了,我不管你们的关系如何,但是你们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就是守好采棠院,不然我怎么敢放心出去?”楚双霜的语气有些疲累。
她已经有许多内忧外患了,本来能用的人就没有几个,结果还搞窝里斗,她真的没有那么多精力花在这上面。
红薇用胳膊戳了戳锦月,锦月也知道今天要不是依兰护在她身前,恐怕她受的伤也就不止这一点了,当下朝着依兰福了福身子,说:“多谢今日相助。”
“姐姐折煞我了,都是给三小姐做事的,不分彼此。”依兰这番话说得大气,锦月也对她又有了些许改观。
看到两人终于有了要握手言和的趋势了,楚双霜和红薇都很欣慰。
……
第二天,果然,大清早地严嬷嬷就来了,一边给她整理着衣衫,一边说槿琬的小话。
不过楚双霜并不接茬,只是笑了笑,或者用槿琬年纪还小搪塞。
楚双霜带着红薇去了迟渺院后,严嬷嬷心里不服气,但她也知道一两句话是没有用的了,一定要找到能一下子扳倒槿琬的证据才行,可千万不能让她升了等。
今日采棠院老实了许多,因为昨天的事还是闹了出去,晚上吴妈妈就来了,借着杨氏关心楚双霜的名义,将采棠院的一众下人敲打了一番。
杨氏那边知道了,恐怕其他院子里的人都知道了,还不知在背地里怎么笑话自己呢。
不过楚双霜对此无所谓,反正她一直被人笑话。
到了迟渺院,楚双霜缠着于莫下棋聊天,红薇则记着昨天和楚双霜的对话,借着准备茶点的空档给木垚递了话。
她虽然一直在楚双霜身后念叨着“这个不能做”、“那个不合规矩”这些话,但楚双霜交待的事又比谁都上心。
看木垚迟迟不说话,红薇急了:“你愿不愿意给个准话,我们小姐还会亏了你不成?”
“不是因为这个。”木垚的脸上带着苦笑,“我如今伺候着于先生,万一将来有一天三小姐和于先生……,那我可就难办了。”
“你个傻子,于先生可是三小姐的老师,怎么会对彼此不利呢?”红薇着急地用手推了推木垚的肩膀,“再说了,三小姐只是叫你帮忙跑跑腿,定不会让你做为难的事的。”
“……好吧。”木垚终于还是答应了。
红薇有些无奈,这明明是个给他赚银子的好机会,却好似要逼他做什么坏事似的,真不知该说他太正直,还是太死脑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