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楚双卿冷着脸坐在那儿,云蕊不敢开口说话,她也知道楚双卿此时肯定是心情不佳,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惹她生气。
正在厢房里的气氛降到冰点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外头轻轻的敲门声,桃玉在外面恭敬地禀报:“大小姐,夫人让奴婢叫您去大殿里求签。”
楚双卿的手紧紧地捏着手帕,忍着心里的怒气,她总觉得自己又被楚双霜给耍了,以至于她现在听到桃玉的声音也十分反感。
云蕊小心地打量着楚双卿的脸色,还是不敢出声,但是也觉得晾着桃玉在外头不好。
不过桃玉毕竟是杨氏身边的丫鬟,也是杨氏让她来叫自己的,楚双卿虽然生气但也不会真的与杨氏作对,忍了忍后,楚双卿不耐地朝着云蕊摆了摆手。
“桃玉姐姐稍候,我家小姐换身衣衫就去。”云蕊抬高了声音冲着门外说。
虽然觉得楚双卿不开门有些奇怪,不过桃玉以为楚双卿正在换衣服,也就没有再问什么,应了一声后便回去给杨氏禀报了。
“小姐……”云蕊小心地走到了楚双卿的身边。
“看着我做什么?不是你说的我要换衣服吗?还不去拿衣服?”楚双卿没好气地瞪了云蕊一眼,语气很不好。
“是!”云蕊吓了一跳,连忙去给楚双卿找衣服了。
云蕊一边找衣服,一边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她心里觉得十分委屈,又不是她犯了什么错,凭什么冲着她发火啊,有本事去将那三小姐楚双霜拉下马来。
其实脾气发出来之后,楚双卿的火也消散了一些,冷静下来之后楚双卿也觉得自己方才太过了,她看着云蕊低着头捧着衣服过来了,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云蕊,我方才不是冲你发火。”楚双卿又恢复了平时温柔亲和的样子,安慰了云蕊一句。
在听到了楚双卿的话之后,云蕊更加觉得委屈了,眼泪吧嗒一声又掉了下来,她强忍着哭腔,说:“小姐不用向奴婢这么说,都是奴婢不懂事,没有伺候好小姐。”
听到云蕊委屈巴巴说话的样子,楚双卿更加觉得自己方才太过分了,不过她毕竟是大小姐,即使是觉得自己错了,也不会对一个下人说太多的。
况且,楚双卿觉得自己方才主动对云蕊说了那句话也够了,便也不再继续方才的话题,而是说:“罢了,替我更衣吧。”
云蕊这招以退为进没有成功,她抿了抿嘴唇,不请不愿地给楚双卿换了衣服。
而在隔壁的厢房里,红薇也正在给楚双霜换衣服,方才她走了那条小道,后来又着急地回来,裙摆早就弄脏了,要去大殿里求签自然是要衣着整洁了。
不过杨氏并没有让楚双霜回自己的厢房换衣服,而是让红薇将楚双霜的衣服拿到她的厢房里来,显然是方才被吓到了,担心楚双霜还要乱跑。
楚双霜无奈,不过她也理解母亲的心情,便也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转到了屏风后头让红薇给自己换衣服。
红薇手脚麻利地给楚双霜换着衣服,楚双霜则是沉默地想着什么,她在想要如何去见颜求穆。
与颜求穆说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而杨氏此时对楚双霜又看的那么严,连换衣服都要楚双霜在杨氏的房里换,生怕她又乱跑,再加上楚双卿明里暗里的监视……
但是今日好不容易出来,楚双霜又实在是不想错过了这个机会,不然过两日说要再出来,恐怕杨氏与老夫人也都会起疑的。
“小姐,好了。”红薇替楚双霜整理好了腰间的荷包,抬头满意地对楚双霜说。
“哦,好。”楚双霜猛地回过了神,点了点头,低头扫了一眼腰间的荷包,带着红薇出去了。
杨氏看到重新换了一套衣服的楚双霜,满意地点了点头,放下茶杯,说:“这身衣服也衬你。”
楚双霜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此时穿着杏色的衣裙,其实与其他小姐也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恐怕在母亲眼里,女儿穿什么都好看吧。”楚双霜笑着与杨氏开玩笑。
“你就是穿什么都好看。”杨氏听出了楚双霜开玩笑的意思,也笑着与她逗趣。
“夫人,大小姐说换身衣服就来。”此时桃玉回来向杨氏禀报。
“好,那就等卿儿来了再过去。”杨氏向楚双霜招了招手,“霜霜坐下喝点茶等。”
楚双霜也没拒绝,理所当然地坐到了杨氏身边的椅子上,体贴地给杨氏倒了一杯茶,母女俩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这天泰庵看着确实是清幽的很,若是真的你哥哥能平安出来,今后也要多来这里拜拜。”杨氏捧着一杯茶,认真地说。
“母亲向来对这些并不热衷。”楚双霜有些惊讶地看着杨氏。
“不热衷但也是尊敬的,这次我也是明白了,人啊,心里有个念想多重要,不然遇到了什么大事都慌的不像样了。”杨氏的语气有些沉重。
她是想起了这次楚越炀出事,自己手足无措的样子了,心里有对楚双霜和楚越炀的愧疚,也有对自己的恨铁不成钢。
楚双霜也发现杨氏的心态似乎发生了一些转变,但她对信仰这些也并不排斥,况且只要能让杨氏感觉好一些就行,因此楚双霜也没有说什么。
母女俩聊了一会,楚双卿也换好衣服过来了,一行人终于向大殿走去。
不过这一路上楚双霜时常走神,还会时不时地看向某个地方,这让楚双卿觉得很是奇怪,虽然方才刚碰了壁,但楚双卿的心里又开始跃跃欲试了。
杨氏一脸虔诚地往前走着,并没有注意到楚双霜与楚双卿的反应,倒是蔡嬷嬷留心,看到了两人心不在焉的样子。
刚走到了大殿的门口,就看到早已有比丘尼在门口等候了,看到了杨氏一行人便上前念了一句佛号,说:“施主终于来了。”
“是。”杨氏也回了一句佛号,而后奇怪地问,“说来也是奇怪,方才我们想找师太都找不到,原来都在大殿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