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吴妈妈第一次看到这样咄咄逼人的大小姐,让她有些惊讶,也有些难堪。
吴妈妈没有想到平日里看着温婉和气的大小姐,也会有这样话里带刺的时候,相反的,下人们都不敢惹的楚双霜,反而极少这样用话埋汰人。
“大小姐还是回房休息吧,待事情稳定了,自然能与三小姐多多叙旧。”吴妈妈忍着心里的不适,还是得体地回答了楚双卿为难的话。
不过显然此时的楚双卿是不会那么轻易地回去的,她今日已经错过了好几次机会了,这次已经都站在门口了,又岂有放弃的道理?
“吴妈妈,我尚敬你在三妹妹房里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还给你一些脸面,你可不要不识好歹。”楚双卿是语气温和,但是话里的威胁意味非常明显。
听到楚双卿这么说,吴妈妈确实也觉得有些心虚,但她不能让楚双卿进去发现穿着男装明显是出去过的楚双霜,因此吴妈妈还是硬着头皮挡在房门前。
听到外头的动静,红薇与锦月都有些紧张,她们小心地看着楚双霜的脸色,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心乱了手就也跟着乱了,连楚双霜衣裳上的结都打错了。
看到两个丫鬟的反应,楚双霜却一脸淡定,她抬手示意红薇和锦月别着急,继续帮她穿衣裳。
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之后便也不再理会外头的声音,专心地帮楚双霜穿衣裳。
楚双霜看着红薇和锦月,突然觉得有些欣慰,虽然这些日子以来也是吵吵闹闹的,两个丫鬟也与她闹过脾气,但是经过了这些日子的磨合,两个丫鬟也与楚双霜有了更多的默契。
至少不会在关键时刻给楚双霜添乱了,这一点就已经很好了。
换好了衣裳,红薇帮楚双霜重新梳头,锦月则是取了水来给楚双霜重新擦手擦脸,在看到楚双霜手上的擦伤时,锦月很是惊讶,当下就要去找药膏来涂。
楚双霜马上拉住了锦月,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去拿,现在可没有时间上药了。
外头楚双卿与吴妈妈之间的对峙越来越激烈,也终于是将杨氏惊动了,蔡嬷嬷方才被惊吓到了,年纪也大了,这次便是由云萝出来查探情况的。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云萝的性子温和,她出来看到楚双卿与吴妈妈起了冲突很是莫名,看了一眼吴妈妈之后便小心地问了楚双卿。
吴妈妈虽然在众荷院的时候存在感不强,但云萝对她也是有些印象的,是个行事知礼谨慎的人,而且后来会被安排给楚双霜当管事嬷嬷,也能说明她的人品是没问题的。
但是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今日会与楚双卿起了正面冲突呢?云萝非常困惑。
“云萝姐姐来的正好,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下人也能拦住我一个主子的路了?”楚双卿看到了云萝马上就告状了,皱着眉头,语气颇为不善。
不过楚双卿还是要给云萝一个面子的,毕竟她也是在杨氏面前的大丫鬟,因此还是勉强叫了一声“姐姐”。
“大小姐折煞奴婢了。”云萝却不敢受楚双卿这声“姐姐”,连忙请了罪,而后说,“不知是否有什么误会?如今外头的贼人还未知去处,不如大小姐先回厢房歇着吧。”
“你们一个个的只会说这句话不成?”楚双卿生气地说,“方才我的丫鬟云蕊出来想问问情况如何了,却看到原本去找人帮忙的吴妈妈在院门口鬼鬼祟祟的,我来问问还不行吗?”
这话一出,说的吴妈妈像是有什么阴谋似的,云萝与吴妈妈的脸色都是一变。
“大小姐误会了,老奴跟随大夫人与三小姐多年,绝无叛主之行啊。”吴妈妈连忙表明忠心。
云萝还是出于对吴妈妈的信任,虽然心中惊疑,但还是帮她说了话:“是啊,吴妈妈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人了,或许是云蕊看错了呢?”
楚双卿察觉到了云萝对吴妈妈的包庇,当下冷笑了一声,说:“呵,我看你的意思是想说我看错了,我没事找事吧。”
“大小姐误会了,奴婢……”云萝自然是不敢担这个罪名的,不过她赔罪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盛怒的楚双卿给打断了。
“够了!既然吴妈妈如此坦荡,那让我进厢房看看便是。”楚双卿直直地看着吴妈妈,吴妈妈到底心虚,不敢与楚双卿对视,只是低着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的还要进厢房了?云萝一头雾水,但此时显然不是问吴妈妈的时机,出于对楚双霜的保护,云萝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楚双卿进去。
“大小姐……”云萝也不知道今日为何大小姐如此咄咄逼人,但是她还是硬着头皮想出言阻拦,不过这次她的话又没能说完,因为楚双霜的厢房门打开了。
只见楚双霜身着杏黄色的衣裙,一手遮在嘴边,皱着眉头抱怨,似乎是被吵醒了好眠心情不佳的样子,说道:“大姐姐今日到底是怎的了?吵得我睡不好觉。”
看到楚双霜从房里出来了,楚双卿有一瞬的惊讶,不过她很快也反应过来,方才拖延了那么多的时间,楚双霜要换身衣裳又有何难的?
“三妹妹一直在厢房中休息?”楚双卿试探地问楚双霜,想要套楚双霜的话。
“是啊。”楚双霜慵懒地点了点头,而后看向了吴妈妈,娇嗔地指责道,“吴妈妈,都说了让你看着点,别吵了我睡觉,怎的又闹出了这些动静?”
吴妈妈心领神会,马上向楚双霜赔罪:“是老奴没有做好差事,请三小姐责罚。”
但这样单薄的两句话自然也是骗不了楚双卿的,她毫不留情地拆穿了楚双霜的谎言,说:“三妹妹就别装了,你既然从没有出去过,为何要突然换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