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厢房中,清元住持安排来给楚双霜把脉的比丘尼刚收回把脉的手,从楚双霜的床边站起来。
杨氏在一旁担心地看着,楚越炀也紧皱着眉头扶着杨氏的手臂,当看到那位比丘尼起身之后,杨氏赶紧走了上去,压低了声音,说道:“师太,借一步说话。”
那位比丘尼不想打扰楚双霜的休息,安静点了点头,指了指屋外,杨氏会意,一行人共同往厢房外走去。
“师太……”刚出了厢房,杨氏就忍不住问了那位比丘尼。
“施主莫要担心,贫尼方才把脉,并未发现什么异常,许是最近天气闷热,三小姐有些不适,休息一会即可。”那位比丘尼也是慈眉善目的,和气地对杨氏说道。
听到这样的话,杨氏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笑着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在杨氏身边的楚越炀也松了一口气,还好楚双霜没有什么事,毕竟之前楚双霜也晕倒过,楚越炀其实一直都很担心楚双霜的身体。
杨氏说完,便转头看向了站在两步之外的桃玉,桃玉会意,从袖子中掏出了几颗金粿子,走上前去递给了那位比丘尼。
“这……贫尼不能收,施主收回去吧。”那位比丘尼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大礼,吓的她后退了两步,连连推辞。
“这是一些香火钱,师太就收下吧。”杨氏接过了桃玉手中的金粿子,亲自递给那位比丘尼。
看到自己的娘亲这样财大气粗的样子,楚越炀也十分惊讶地看着杨氏,说不出话来。
那位比丘尼却不敢收,伸手推辞了两下之后便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
“这天泰庵里的师太都太正直了。”杨氏笑着叹了一句,将手里的金粿子又给回了桃玉让她收好,而后便准备回到厢房中再看看楚双霜。
“娘,您什么时候有那么多银子了?”楚越炀还是目瞪口呆的,终于忍不住问了杨氏。
看到楚越炀一脸吓到的表情,杨氏忍不住笑了,她向楚越炀招手,在楚越炀靠近杨氏的耳边之后,杨氏小声地说道:“这些是娘压箱底的金粿子了。”
“娘!”听到杨氏的话,楚越炀更加觉得惊讶了,他不明白杨氏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声些。”杨氏皱着眉头轻拍了楚越炀的手一下,“这不是因为上次来了天泰庵祈福,结果你就真的平安无事地出来了,你爹在衙门里也不再受排挤了。所以娘才想着来好好捐些香火钱,让菩萨好好地保佑着我们。”
虽然因为楚双霜差点被掳走的事情,杨氏对天泰庵也有些复杂的心情,但是在听到说天泰庵特意准备了道歉的时候,杨氏就还是让桃玉带上了那些金粿子。
毕竟这个天泰庵也是很灵验的,而上次杨氏的身子一直都不太舒服,自然也没有给什么好的东西做香火钱,这次杨氏也是想补偿一下。
方才那位比丘尼给了杨氏最担心的楚双霜平安的消息,所以杨氏一高兴,就临时决定要给那位比丘尼几颗金粿子,但没想到那位比丘尼拒绝了,杨氏现在对天泰庵上下的印象就更好了。
虽然楚越炀弃文从武了,但小的时候看的那些书对他的影响还是很大的,所以楚越炀与楚文仲一样,对这些鬼神之说根本不相信。
所以在听到杨氏一脸憧憬地这么说的时候,楚越炀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对杨氏说清楚。
不过因为看到杨氏那么相信的样子,楚越炀话到嘴边又犹豫了,静默了一会之后,楚越炀只是对杨氏说:“既然这个天泰庵那么好,一会我也要去虔诚祭拜,娘的金粿子就收着吧。”
看杨氏并不认同这个话,楚越炀又补充了一句:“菩萨可是要看诚心的,可不是看金粿子的,不然上次娘和霜霜来祈福菩萨就不会有回应了,是不是?”
楚越炀不想让杨氏伤心,所以只能这样哄着杨氏说话。
听到楚越炀这么说,杨氏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若是给菩萨金粿子,是不是也是一种侮辱?
这么想着,杨氏拍了拍楚越炀的肩膀,感叹道:“炀儿真是长大了,想的比娘还周到。”
笑了一下,楚越炀对杨氏说:“那也是爹和娘教养的好。娘啊,若是您很想感谢菩萨的保佑,不如有空的时候抄些经文给菩萨吧,菩萨一定会更高兴的。”
为了哄好杨氏,以免将来将整个靖远侯府都送来天泰庵给交了香火钱,楚越炀只能给杨氏推荐另一个方法,抄佛经还能精心养性,还能练练字,楚越炀觉得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杨氏与楚越炀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往厢房的方向走去,而两人还没进厢房的时候,就听到了身后有人走近的声音,两人转身,正是崔氏与楚双蔷。
原本长房与二房休息的厢房是挨在一起的,但是楚双霜突然晕倒了,所以就来了距离大殿最近的那间厢房,杨氏更是决定将东西就搬来这里,迁就着楚双霜,对此楚越炀也没有意见。
不过这样突然的情况对崔氏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她本来就因为楚双霜在清元住持的面前出了风头而嫉妒,还想着能等楚双霜回到厢房之后好好打听一番呢。
这下可好了,崔氏自从回了厢房之后就连眼睛都没有合上过,却根本没有等到楚双霜回去,反而是等到了下人来将之前安置好的东西又都搬走。
直到这个时候,崔氏才知道楚双霜晕倒,还有杨氏要搬去另一个离大殿更近的厢房的事情。
这可不行!崔氏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忍不住了,今日已经让楚双霜出尽风头了,再让她住距离大殿最近的厢房,即使之后清元住持都不会再出现了,崔氏也不能允许。
再说了,谁知道楚双霜那个丫头是不是真的晕倒了,所以崔氏亲自过来了,她就是为了看看,楚双霜是真的晕倒了,还是又是一个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