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妹,你为何一定要如此咄咄逼人?我娘带我过来真的是来看看你如何了的。”楚双蔷看到楚双霜这样与自己的娘亲说话,自然也是忍不住的。
方才楚双蔷就想帮崔氏说话,但是被玉鸢拦住了,可是现在看到楚双霜又是曾经那副不肯罢休的面孔,她怎么能忍心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娘亲受委屈。
不过或许是因为楚双蔷在楚双霜的手上也没少吃亏,也可能是陈勤勤不在,让她一直都很担心,这次楚双蔷与楚双霜说话的语气气势十分不足,更像是在求情似的。
“你闭嘴!”崔氏被楚双霜气的不行,这个时候听到楚双蔷这种没什么气势的话,只让她更加生气,因此崔氏上前一步将楚双蔷扯到了自己的身后,生气地斥了一句。
楚双蔷没有想到自己的娘亲会突然吼自己,尤其是在长房的人面前,那一瞬间楚双蔷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脸一下子红透了,手藏在袖子里紧紧地拽着手帕,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给了楚双蔷如此羞辱感觉的崔氏却根本没有注意到楚双蔷的反应,甚至她吼完根本就没有再看楚双蔷了,而是以一种攻击的姿态面对着楚双霜。
“楚双霜!你不要以为老夫人对你有几分另眼相看就可以不顾礼节了,你这样不敬长辈,到了老夫人面前也是饶不了你的!”崔氏指着楚双霜,俨然一副泼妇的样子。
楚双霜一行人站在厢房的门口,将崔氏与楚双蔷之间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尤其是崔氏对楚双蔷的忽视,还有楚双蔷在崔氏面前的小心翼翼。
这一对母女,一点也不像一对正常感情好的母女会表现出来的样子。
将眼前的情况尽收眼底,楚双霜心思一转。
只见楚双霜突然改变了态度,软了声音,在楚越炀与杨氏的臂弯里摇摇欲坠的,对崔氏说道:“二婶婶这话何意?我晕倒了刚刚苏醒,二婶婶就来找我们的麻烦了,我还不能委屈了吗?”
“二婶婶也莫要去打扰祖母了,祖母的身子本就刚好,这样的争吵何必惊动祖母呢?要怪就怪我的身子不中用,偏偏这个时候晕倒了,平白惹得二婶婶猜疑……”说到最后,楚双霜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也带上了哭腔。
这样的楚双霜让任何一个人看到都会觉得十分心疼,而方才还指着楚双霜发怒的崔氏无疑就是那个彻头彻尾的恶人了。
虽然楚双霜说了软话,似乎是向崔氏低头了,但是楚双霜的话却让崔氏觉得更生气了,而这种生气与方才的还有不同。
方才楚双霜的语气也不好,崔氏可以毫无顾忌地反击,若是将来真的到老夫人面前分辩,崔氏也能抓着这一点说,但是现在的楚双霜却让崔氏不能像方才那样反击了。
现在只有崔氏顺着楚双霜的话说,也和楚双霜一样说软话,自己才不会吃亏,但是崔氏的心里憋着气,也不可能对着楚双霜说软话的,因此局面就这样僵持住了。
这种吃瘪的感觉自然是非常不好受的,尤其还是由楚双霜给的这种憋屈的感受,若不是尚有一丝理智,崔氏真是想上前去狠狠地抽楚双霜一耳光。
而楚越炀已经快忍耐到极限了,方才楚双霜一直暗示他不要说话,他也就听了楚双霜的意思没有说话,但是听到自己妹妹如此委屈的话,楚越炀怎么能忍下去。
同样的,杨氏也是一样的生气,只是杨氏的性子还是不如楚越炀的冲动,因此她只是更加紧了紧手臂,无声但坚定地保护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二婶婶,你不要太过分了,霜霜的身子还没好,有什么要说的待回到府中去祖母面前说吧!”楚越炀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转头对下人喝道,“愣着做什么,送客!”
说罢,楚越炀不再理会崔氏她们了,而是扶着楚双霜,陪着杨氏回到了厢房中休息。
再次被楚越炀这个小辈顶了嘴,崔氏的心里自然是非常的不满的,但是她连生气反驳的机会都没有了,因为楚越炀刚说完话,下人就围了上来。
虽然下人都没有说话,但这种无形的压力,还有崔氏的羞耻心,还是让她转身离开了,而楚双蔷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着头默默地跟在崔氏的身后。
没有什么比在外人的面前被自己的娘亲呵斥更让人伤心的了,尤其是在楚双蔷这个年纪,方才看到楚越炀与杨氏对楚双霜的保护,就更加让楚双蔷觉得心酸。
明明她也有一个亲哥哥,她的身边也有娘亲,可是楚双蔷从来没有体会过像楚双霜方才那样的保护,好像一直以来她都是在给自己的亲哥哥做好陪衬的角色,仅此而已。
现在连楚双蔷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了,她对楚双霜似乎并不只是一开始的不对付,似乎还有些羡慕了,但楚双蔷之前一直都是看不上楚双霜的啊。
这样的发现也让楚双蔷觉得自己很可悲,在这样复杂情绪影响下,楚双蔷回到厢房后就哭了。
而楚双蔷的这种伤心也谁都没有说,只有贴身伺候的玉鸢看到楚双蔷回到厢房后哭了,但是玉鸢也什么都不敢问。
作为楚双蔷身边的大丫鬟,玉鸢自然知道自家小姐经常受委屈,而且这个委屈大部分并不是来自其他人,而是来自楚双蔷的亲人。
但是给了楚双蔷委屈的人也是主子,同样也是楚双蔷的亲人,因此玉鸢从来不敢说什么,只能等楚双蔷自己发现。
一直以来楚双蔷都是傻傻地为家人付出,即使受了什么委屈也不会说,也从来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但今日好像楚双蔷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而玉鸢也感到很欣慰。
作为下人,尤其是小姐身边最亲近的大丫鬟,玉鸢自然是希望楚双蔷能多为自己着想一些的,这样玉鸢作为楚双蔷的大丫鬟,说不定也能有个好出路。
而对玉鸢来说,她很清楚,作为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她的好出路就是将来给姑爷做妾,所以就需要楚双蔷嫁一个好人家,这样玉鸢就能从此摆脱丫鬟的命运了!
虽然做小妾也不是什么很风光的事情,但总比做丫鬟天天看所有人的眼色来的好。
玉鸢这个“小想法”对于一个丫鬟来说是无可厚非的,但同时这也是主子们不喜欢看到的。
每个主子都喜欢自己的丫鬟没有任何想法,一个个都老实忠诚,一辈子伺候着自己,等老了再赏个院子养老就算是恩赐了,楚双蔷的想法也差不多。
不过楚双蔷此时只顾着伤心哭泣了,根本没有注意到玉鸢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