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求穆的调查确实不太顺利,有好几次他的人都找到的眉目,可是追查过去的时候都被人搪塞过去了,偏偏那些人确实没有犯什么问题,也不好硬来,就只能作罢。
但是皇上之前说了只给五天的时间,颜求穆没有时间这么耗下去,所以他才想了这个招,
既然一个个的都跟他打哑谜,妄想糊弄他,那他就干脆将这件事闹大,在颜求穆的一番雷霆举措之后,那些人也不敢再说什么敷衍的话了,不过态度也不甚配合。
配不配合的无所谓,只要不妨碍自己就行,颜求穆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思与那些人周旋。
清洋街是整个燕城中最热闹的地方,因为这里有一个远近闻名的青楼,名叫燕春楼。
这里的姑娘不仅对男人感兴趣的事情手到擒来,诗词歌赋也有所涉猎,所以也是很多高官贵族喜欢来的地方。
就连颜求晟也经常乔装之后光顾这里,他还在这里被颜求穆抓到了好几次,后来被开玩笑说这燕春楼里的姑娘说不定哪天就要成为王妃了。
今日燕春楼里也坐着一个王爷,但此时的燕春楼却丝毫没有平时的热闹了,因为此人并非颜求晟,而是他的三哥——大名鼎鼎的武穆王颜求穆。
只见颜求穆一个人坐在大堂的主位上,正襟危坐,旁边放着刚沏好的热茶,但是他任由那杯茶从热的放到凉透了也没有动,只是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颜求穆带来的人此时正在搜查燕春楼,这是例行公事,这两日燕城中的每家每户都被搜查过,只不过这个燕春楼有些特殊,为防有人利用自己的身份浑水摸鱼,所以颜求穆亲自来了。
这样的“贵客”到了,其他人哪里敢怠慢,以燕春楼的老板娘为首的一众姑娘都站在了旁边。
姑娘们好奇地打量着颜求穆,她们对颜求穆有些害怕也有些向往,毕竟她们看多了那些油嘴滑舌的公子哥儿,看到颜求穆这样冷厉硬朗的男子难免有些让人另眼相看。
不过这个燕春楼的老板娘春姨就没有那么好的闲情雅致了,就算一开始就说明了只是例行公事,但她还是很担心,这燕春楼花费了她多少的心血,若是被损坏了什么她要心疼死的。
偏偏吧,还是遇到了颜求穆这样的人,春姨平日里在那些达官贵人中间周旋都是如鱼得水的,但是遇到了颜求穆这个冷着脸一声不吭的人,弄得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碰撞声,春姨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小心地对颜求穆说:“王爷,您的手下动手能不能轻一些?我这楼上还有个姑娘在休息呢。”
春姨不敢说她心疼银子,只好说了这么一件事。
颜求穆闻声面无表情地看向了春姨,一旁的肆竹冷声喝道:“放肆!还有姑娘怎么不说?”
“哎呦,这位官爷饶命啊。”春姨被肆竹一喝,吓得跪到了地上,一脸的委屈,“不是小民不说,是、是那丫头的脾气实在是大的很,平日若是吵到她歇息了,她能把整个房间砸了!”
“春姨那么有本事的一个人,还能被一个姑娘拿捏了?”肆竹冷笑了一声,说道。
正在几人说话的时候,突然一个瓷瓶从空中落下,朝着几人说话的方向而来,颜求穆抬头看了一眼,利落地起身,那个瓷瓶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之前坐着的椅子上,砸了个稀碎。
“放肆!”肆竹立马拔出了手里的剑,警惕地看着上方,其他人也都停下了动作,团团将颜求穆保护在其中,包括春姨在内的所有人都被吓到了,春姨也不敢再讨价还价了。
颜求穆冷着脸看着上方,说道:“下来。”
很快,一个身材窈窕、香肩半露的美艳女子出现在了栏杆边,只是她一脸的不耐,头发也没有打理,看起来与平时的精致相去甚远。
“大清早的吵死人,让不让人睡觉了?”那女子一手撑在下巴上,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栏杆上,虽然说着生气的话,但语气慵懒,让人生不起气来。
“月、月娘,你快下来。”春姨壮着胆子上前小声地叫着那个女子。
这个叫月娘的女子可是燕春楼里的头牌,多少达官贵人对她心驰神往,花了许多银子只为见她一面,而月娘的性子也很古怪,一不乐意就发脾气了。
不过那些人许是见多了家里逆来顺受的妻妾的,对月娘的脾气一点办法都没有,一个个的都宠着哄着,若是能得月娘一声笑,他们能回去美上好几天。
月娘可是燕春楼里的摇钱树,春姨自然是不希望她今日冲撞了颜求穆到时被责罚了。
难得听到春姨如此慌乱的语气,月娘感到奇怪终于看向了楼下,第一眼就看到了被众人围在其中保护着的颜求穆。
若是平时,月娘看到有人被这样一群人保护着,一定会嘲笑这人太没用,但是现在与那个站在最中间的人对视着,她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原来话本子里头描绘的那种盖世英雄并非虚言。这是月娘看到颜求穆之后的第一个念头。
不过颜求穆可不是许多女子向往的那种柔情男子,他抬头看着月娘,还是面无表情的,又说了一遍:“下来。”
颜求穆身边的人都知道,他的耐心正在被急速消耗,而春姨也很担心,她了解自己的这些姑娘,月娘的性子最是古怪了,若是她犟着不肯下来,说不定小命就要交待在这儿了。
而让人出乎意料的是,方才还在发起床气的月娘突然就笑了,遥遥向颜求穆行礼,说道:“月娘还未梳妆,公子可莫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