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好了,现在名正言顺地将玉鸢送到了楚双霜的身边,而且她还意识不清醒,正好可以打探一些消息。
虽然那个武穆王身边的手下说的头头是道的,但是祝嬷嬷也是见多了人的,她很清楚,若是楚双霜与颜求穆之前从来不认识,堂堂的武穆王怎么可能为一个世家女子考虑的如此周到?
苏源城的别院想好了,明日给她们备的新船只也想到了,就连老夫人提出要多带两个下人过去照顾楚双霜,那个手下也是毫不意外的样子。
若真的只是萍水相逢,顺手相助,何至于做到如此地步?
所以祝嬷嬷才想着安排玉鸢过去,这样一来,也好打探打探楚双霜与颜求穆之间的关系。
若是两人确有不寻常的关系,那么将来也能成为崔氏牵制楚双霜的法子;若是两人并无其他关系,那么先打探打探,说不定将来楚双蔷能嫁过去做王妃呢?
虽然颜求穆在燕城中的名声并不是很好,但名声比起荣华富贵来说也算不上什么了,只要能衣食无忧,受人尊敬,想来崔氏也不会介意将楚双蔷许配给颜求穆的。
总之不管打探的结果如何,对她们二房来说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祝嬷嬷对自己的这个计谋非常的满意,只待玉鸢回来的时候,就到了“收获”的时候了。
看着祝嬷嬷得意洋洋地扶着楚双蔷离开了,楚双卿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终于快忍不住释放了。
周氏看到楚双卿的表情不好,以为是老夫人先前不给她面子,还有祝嬷嬷方才的态度惹恼了她,便安慰道:“卿儿,别生气,你祖母不让雁秋去也好,就可以好好养身子了。”
又是这样的话。楚双卿心里的烦躁愈演愈烈,祖母为什么会对她的态度大不如前?还不是她舍不得将人放出来!弄得连祝嬷嬷都能来嘲笑自己了,楚双卿气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
雁秋看到楚双卿这样,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靠近,她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楚双卿的情绪失控了。
而周氏显然对自己的这个女儿也不是很了解,她越看到楚双卿这样压抑自己,就越心疼,便伸手拉住了楚双卿的手,哄道:“卿儿,有什么不舒服地就与娘说,别憋在心里……”
“我与你说什么?!”楚双卿终于忍不住了,一把将周氏的手甩开来,周氏握着她的手,就让她觉得更加生气,“说什么话之前能不能先动动脑子!”
这句话很重了,尤其是一个女儿对她自己的娘亲这么说,周氏一下子愣住了,受伤地看着楚双卿,所有人都静默了,楚双卿也觉得自己说的过了。
但是楚双卿转念一想,现在若是不表明清楚,以后周氏还会这样说的,自己还不知道要多少次因为周氏而被祖母迁怒,这样她之前的努力不就都白费了吗?
这么想着,原本有了一点愧疚的楚双卿又马上将自己心里的愧疚压下去了,她已经不奢求周氏能像杨氏和崔氏那样帮自己了,只求周氏不拖她的后腿就行。
“你自己想想吧。”楚双卿留下了这句话,而后便带着雁秋回到了自己休息的船舱了。
“我又做错了什么?”周氏看着楚双卿头也不回的背影,伤心地喃喃自语。
……
田嬷嬷与玉鸢一起随着肆竹来到了官船上,田嬷嬷目不斜视地走在前面,玉鸢则是走在了最后,她谨记着出来之前祝嬷嬷的交待,四下打量着,看看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肆竹将田嬷嬷与玉鸢直接带到了楚双霜休息的船舱门口,与紫宜说了一句便要离开。
玉鸢短暂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住了肆竹,问道:“不用去给武穆王请安吗?”
紫宜与肆竹都愣了一下,为何要特意去请安?而且颜求穆也没有这个吩咐。
“放肆。”田嬷嬷看到肆竹有些不知所措,便先一步斥责了玉鸢,“跟在小姐身边也不少年岁了,怎的还是一点规矩都不懂?你我是来伺候三小姐的,谨言慎行!”
被祝嬷嬷这么一斥,玉鸢也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其实她平日里也很少做这样的事情,所以现在猛地一提也显得很突兀,玉鸢马上闭了嘴,不敢再随意开口了。
“两位就在这里好生照料楚三小姐吧,这船上大多是男子,还是不要出船舱的好,若有什么需要可派人来寻我。”肆竹的性子好,没想那么多,和气地交待完便回去向颜求穆复命了。
礼数周到地向肆竹道谢之后,又与紫宜见了礼,而后田嬷嬷才与玉鸢一道进了船舱。
在肆竹去像侯府老夫人说明情况之前,紫宜就知道了躺着的那个女子是靖远侯府的三小姐了,因此看到田嬷嬷与玉鸢规矩多的样子也并不惊讶。
刚一进去,就看到躺在床榻上的楚双霜,脸色苍白,但是脸颊偏偏带着不自然的潮红,眉头紧锁,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似的,看着让人心生怜惜。
“劳烦大夫了,不知我家小姐的身子如何了?”田嬷嬷心疼地看着楚双霜,而后问了紫宜。
“并无大碍,只是需要好好养养,将底子养好一些,不然过些日子入了冬就难熬了。”因着有颜求穆的吩咐,紫宜并没有将楚双霜中毒的事情说出来。
“没有大碍就好。”田嬷嬷松了一口气,但又接着担心地问紫宜,“既然无事,为何我家小姐至今未苏醒?”
“发热就是这样的,三小姐还受了惊吓,恢复的要慢些,所以今日需要有人守着,三小姐的体温降下来了,就会苏醒了。”紫宜面不改色地说着瞎话。
“奴婢留下照顾三小姐吧。”玉鸢一听,立马自告奋勇要留下,“田嬷嬷年纪大了,熬不得夜,还是去歇着吧。”
田嬷嬷越看玉鸢主动献殷勤的样子,就越觉得玉鸢心里有鬼,便不想让她得逞,说道:“老夫人还没嫌我老,你这个小丫头倒是先嫌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