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老夫人的房里,楚双霜就感觉到了房里的憋闷,她转头看了一眼,注意到房里的窗子都关的严严实实的,空气十分不通畅。
老夫人斜倚在床头,脸色看着很不好,看到楚双霜进来了,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来了。”
听到了老夫人说话,楚双霜从窗子那儿转回了视线,走到了老夫人的面前行礼说道:“是,孙女来给祖母请安。”
“嗯,那些人吵闹的很,我不想见,你来就不一样了。”老夫人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向着楚双霜伸出了手。
楚双霜也笑了,坐到了老夫人的床沿上,伸手握住了老夫人的手,不过刚握住了老夫人的手,楚双霜就感受到了老夫人手上的温度不对。
老夫人看着脸色有些发白,但是手心却反而有些滚烫,楚双霜想了想,对老夫人建议道:“祖母体寒,按理说不能吹风,但也不能就这样闷着,还是要将窗子打开透透气的。”
“……你这丫头。”老夫人愣了一下,其实老夫人让楚双霜进来,也不是没有猜到楚双霜可能带着的目的,但是现在楚双霜却根本什么都没有问,反而是在关心自己。
“听到了?还不快听三小姐的话,将窗子打开。”老夫人的语气轻快了不少。
田嬷嬷之前一直很担心老夫人的身子,现在看到楚双霜来了,老夫人的脸色好了不少,也有些笑意了,便也不想扫了老夫人的兴致,亲自去将窗子打开了一个缝。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人站的那么多,到时候霜丫头又要觉得闷了。”老夫人竟然还有了兴致开玩笑,田嬷嬷也就安心出去了。
楚双霜看着田嬷嬷带着下人们都出去了,正在想着要如何开口问,老夫人却在楚双霜还什么都没有问的时候主动问道:“你知道多少?”
突然听到老夫人问的那么直白,楚双霜愣了一下,她的脑袋快速地思考着要如何回答老夫人的话,虽然老夫人现在对楚双霜很好,但楚双霜始终不敢完全放松。
看楚双霜不回答,老夫人心知肚明,继续说道:“虽然昨夜我下了封口令,但是在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已经过去一夜了,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
“孙女并不是想打探祖母房里的事情,只是……”楚双霜短暂地思考过后马上做出了决定,她并没有继续装不知道,而是承认了。
毕竟老夫人会这么说一定是已经有了些证据,楚双霜若是再说谎,只怕会让老夫人更加不喜,倒不如说实话,说不定还是另辟蹊径了。
“好了,我也不是要怪你。”老夫人打断了楚双霜没有说完的理由,虽然她的一生都被这些虚礼束缚着,但老夫人偶尔也是有想放松的时候的。
听到老夫人这么说,楚双霜便也停下了之前没说完的话,正好她也没有想好借口,现在也就省的说了,以免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这件事……你怎么想?”老夫人问得很隐晦,但她似乎也想知道楚双霜的想法。
楚双霜略一思索之后,回答道:“孙女怎么想并不重要,祖母一定会处理好的,孙女只是有些心疼荔枝姐姐,不知道荔枝姐姐如何了?毕竟每次荔枝姐姐都很照顾孙女。”
这样的一番话,既向老夫人打探了荔枝的消息,又没有指手画脚,显得自己太“有想法”,一个太有自己想法的人,不会是老夫人喜欢的那种人。
“荔枝那丫头心思重,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熬得过。”老夫人叹了一声,虽然只是简短的一句话,但也能感受到老夫人对荔枝的关心。
“孙女想去看看荔枝姐姐。”听到了老夫人的话,楚双霜便马上顺着话说道。
老夫人看了楚双霜一眼,说道:“你一个小姐,去看一个丫鬟,这算什么事?”
即使老夫人也对荔枝有心疼和愧疚,但身份有别是改变不了的事情,老夫人也不可能因为荔枝做的事情,就消除了楚双霜与荔枝之间的身份差距。
“祖母也想知道荔枝姐姐的近况吧?其他丫鬟都不够稳重,沁夏姐姐又得在祖母跟前伺候,那就只剩下孙女去看看了。”楚双霜笑着与老夫人开玩笑说道。
“你若是想去看看荔枝,那就去看看吧。”老夫人原本方才说的话也是带着开玩笑的性质的,也没有想要为难楚双霜的意思。
“只是不要乱说乱问什么。”老夫人又补充了一句。
“是,祖母放心,孙女不会乱说话的,只是去将祖母对荔枝姐姐的关心传达过去,仅此而已。”楚双霜笑着对老夫人说道。
“嗯,好好说说。……让她不要多想,靖远侯府不会让任何人受委屈。”老夫人委婉地向楚双霜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也算是一个表态了吧。
那说不定老夫人会因为对荔枝的不忍,而拒绝崔氏的要求。楚双霜的心里一动,但是表面上却丝毫不显,点了点头说道:“孙女记下了。”
从老夫人房里出来之后,楚双霜便将要去看看荔枝的话说了出来。
田嬷嬷听楚双霜说是老夫人让她去看望荔枝的意思,便也没有阻拦,而是让沁夏带着楚双霜去荔枝的房里,也算是给沁夏半日的休假。
虽然沁夏一直在强撑着,但田嬷嬷也知道,以沁夏与荔枝的关系,荔枝如今还未苏醒,沁夏一定是没法安心的。
在去荔枝房里的路上,沁夏一直在等着楚双霜问自己前一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楚双霜却什么都没有问,这让沁夏既有些着急,又不敢说什么。
一路无话,很快就走到了荔枝住的房前,在荔枝的房前除了有个正在煮药的大夫就没有其他人了,那个大夫看到楚双霜来了,连忙起了身,避到了一旁给楚双霜行礼。
“大夫不必多礼,人如何了?”楚双霜对大夫很客气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