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父皇说的是谁?”颜求穆决定还是直接问来的爽快。
见颜求穆这般直接问,皇上也不再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而是说道:“你这两日是不是派人去调查谁了?你也休要装傻,朕既然会将你叫来,自然是肯定了。”
看来敖思梵与皇上的关系确实不一般。颜求穆有很多猜测,心里也有些沉重,他自然是知道的,现在在燕城不比在北境,有些事情可以避开皇上的耳目,但更多的事情是没法避开的。
不过之前颜求穆做些什么,皇上是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干涉的,这只能说明那个叫敖思梵的人对于皇上,甚至于对于整个燕城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存在。
“父皇,那位......是什么身份?”颜求穆试探着问皇上,他还不确定皇上对此事的态度。
“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那朕也就没什么好继续隐瞒的。”皇上的语气有些沉重,但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将双手背到了身后,缓缓地将他与敖思梵之间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皇上第一次与敖思梵见面的时候,当时的敖思梵年纪还小,刚因为腿伤坐上了轮椅没多久,脸上还没有褪去青涩与阴郁。
虽然敖思梵的脸上有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和稳重,但是在当时已是青年的皇上面前,还是一个毛头孩子,所有的情绪都被皇上看在眼里。
敖思梵表面上看起来不卑不亢、温和有礼的样子,实际上却十分不屑那些人巴结的态度,对这些争夺权势的人更加是看不起了,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得不“融入”其中。
也是因为这样,皇上在看到敖思梵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他了,看多了那些趋炎附势的人之后,敖思梵身上那种不肯屈服的精气神十分对皇上的胃口。
于是在一众人中间,皇上选择了敖思梵,要敖思梵与自己下棋。
彼时的敖思梵也根本没有想到皇上会注意到他,甚至在刚听到太监来传唤的时候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也只是短短的一瞬,敖思梵便恢复了平静,面色如常地随那太监而去。
敖思梵随那太监走后,其他人瞬间就炸开了锅,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敖思梵,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敖思梵,竟然还得到了皇上的看重了。
虽然只是让敖思梵去陪驾下棋的,但作为一个从西域小国来的、一点也不受宠的皇子来说,敖思梵很有可能可以趁着这次机会得到改变一生的机会。
偏偏,这样的机会不多,不只是敖思梵,其他人一样对这个机会虎视眈眈的,所以也可想而知敖思梵方才被皇上叫走了会让多少人在背地里嫉妒。
当然了,敖思梵也对自己这次被皇上叫走充满了期待,能不能趁着这次机会彻底改变自己所处的现状,还要看一会见到了皇上之后,敖思梵的表现如何,是否能得到皇上的另眼相看。
他自己当然也知道,这次当着所有人的面被皇上身边的太监叫走了,一定会十分引人注意,也一定会招来不少嫉恨,若是这次没能得到皇上的看重,恐怕回来之后敖思梵还得被针对。
人性就是如此,每个人都不希望旁人过的比自己好,尤其是他们这些人,听起来每个人在自己国家里都是有身份的,但实际上是个什么样子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
每个人都想着将来有一天能得到皇上另眼相看,这样说不定自己还能有条出路,甚至能重新回到自己的国家,从此飞黄腾达了也是有可能的。
当然了,这些人的心里酸得很,对敖思梵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好意的,只在窃窃私语着,嘲笑说或许是因为敖思梵是唯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才被皇上给看到的。
心里带着许多念头,敖思梵坐着的轮椅也终于停了下来,他也收回了思绪,凝神静气地听着走在前头的小太监向皇上通报,一会之后,便出来一个小太监将敖思梵给推了进去。
虽然敖思梵一直都期待着这么一天,但是现在真的被皇上给下令找来了,他反而有些不安起来了,或许是因为这大殿实在是气派,无形中给了敖思梵一些心理压力吧。
敖思梵想跪下给皇上行礼,却因为身体不便没法站起身,正当他用手撑起了自己的上半身,想着好歹要表现出态度的时候,就听到了皇上对他说道:“坐下吧,免礼了。”
听到了皇上的话,敖思梵便也不再尝试起身了,他自己最清楚自己是没法起身的,方才的尝试也不过是在皇上面前的表现罢了,好歹要让皇上看到他的态度才是。
“多谢皇上宽容。”敖思梵低下了头,语气十分诚恳,好像对皇上十分感恩戴德的样子。
皇上看着在下头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瘦弱少年,只觉得十分有趣,对敖思梵也是好奇更多,只见皇上摆了摆手,对敖思梵说道:“来陪朕下棋。”
说罢,皇上便起身往旁边的棋盘走去,在敖思梵身后站着的小太监也很有眼色地将敖思梵也推到了棋盘那儿去,敖洛则从方才开始就被拦在了大殿之外。
从西域开始,尤其是到了燕城的这些日子里,敖洛都是没有离开过敖思梵的身边的,因此现在敖洛被拦在了殿外,敖思梵是心里也是有些不自在的,总是有些隐隐的不安。
不过此时的敖思梵也是没空瞎担心的,他被推到了棋盘面前之后,便与皇上一起下棋,与皇上下了几轮之后,敖思梵就专心了起来,他发现皇上的棋艺非比寻常,不能掉以轻心对待。
都说观棋也相当于观人,皇上在近距离与敖思梵对弈的时候,也更加了解到了敖思梵在平静的外表下藏着的野心和不服输,甚至下棋的手段还很狠厉。
不过皇上也是一个遇强则强的人,他越是发现了敖思梵的不服输,他就一定要赢了敖思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