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再去将太医找来!”看到嬷嬷这样痛苦,元汐也当机立断地做出了决定。
这也算是元汐表明了她的态度,从某些方面来说也可以算是皇后对此的态度吧,而且那些宫女原本因为她们擅做主张去找来了太医有些心虚的,但是现在有了皇后的话也彻底放心了。
听到元汐让宫女去找太医,芸蕊回头就看到了一个宫女匆匆跑出去的背影,芸蕊的眼睛再次湿润了,她抬头看向了元汐,说道:“多谢元汐姑姑,大恩大德,芸蕊永世难忘。”
说着,芸蕊还给元汐行了大礼,即使元汐是皇后身边的老人,那顶到天了她也只是个宫女,只不过是比芸蕊的资历老些罢了,所以芸蕊原本是根本不需要向元汐行如此大礼的。
芸芊看到芸蕊给元汐行了大礼,也乖巧地跟着给元汐行了个大礼,但是元汐却吓了一跳,她不敢受这个大礼,马上往旁边让了一步,说道:“举手之劳罢了,我受不起这个大礼。”
听到元汐这么说,芸蕊与芸芊也都没有勉强,而是转身继续看着痛苦挣扎的嬷嬷,而元汐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也产生了一些复杂的情绪,不过这次之后,应该芸蕊会真的乖巧听话吧。
没错,虽然芸蕊在皇后面前那是没有一点表现的不合礼数的地方,似乎非常听话,但是元汐心里也知道,会敢在皇后面前说这些事情的宫女,就不可能是真的那么傻那么听话的。
所以在那个宫女回去向皇后禀报情况的时候,皇后与元汐商量了一下,才让元汐跟着过来看了情况,毕竟芸蕊是突然出现的人,皇后的信任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给的。
现在看来,芸蕊虽然或许对皇后之前说的那些吹捧的话是有水分的,但是因为嬷嬷,对元汐和皇后有了感恩的情分,那总是比之前更有说服力一些的。
就在元汐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时候,出去找太医的宫女已经带着太医回来了,跟过来的太医还是方才给嬷嬷把过脉的那一位,这来来回回的,太医也累的忍不住擦汗。
在看到了元汐之后,那太医马上收敛了脸上疲惫的表情,他先是与元汐见了礼,而后苦笑地说道:“姑姑不知,方才老夫已经来看过了,这老嬷嬷年岁到了,确实救不起来了。”
在听到太医再次肯定了嬷嬷的死期之后,芸芊受不了了,她猛地起来就往太医冲过去,还哭着吼道:“不准你这么说嬷嬷!嬷嬷方才还动了!”
在场的众人又是被吓了一跳,那个太医更是连连往后躲,芸蕊见状连忙上前将芸芊拦下了,毕竟现在有皇后身边的元汐在,芸蕊也怕芸芊太激动了会让人抓住把柄。
有了芸蕊在身边,芸芊的情绪也稳定了一些,芸蕊也好声好气地对太医说道:“她只是太担心嬷嬷了,还请太医莫怪。只是方才嬷嬷确实动了,说不定还有转机,麻烦您再看看吧。”
“是,毕竟是一条人命,有劳您再看看吧。”元汐也帮着芸蕊和芸芊说话。
听到了芸蕊那么好的态度说话,加上元汐也帮着说话,而且本来太医心里对她们就是带着同情的,便也不与芸芊计较,而是叹了一口气后,说道:“让开吧,老夫再看看。”
看太医真的愿意再看看,芸蕊和芸芊的脸上都是一喜,她们俩连忙往旁边让了一步,好让太医有足够的空间能给嬷嬷看诊,而其他人也都安静了下来,等着太医的判断。
一会之后,太医抬起来,为难地看着芸蕊,他怕自己说的话会再次刺激到眼前的两个小姑娘。
元汐看出了太医的犹豫,主动说道:“太医有什么话不妨直说,都是讲理的人。”
有了元汐的话,太医才终于说道:“老夫方才又把了脉,从脉象来看,这位老嬷嬷应该早就支撑不住了才是,不应该、不应该还能撑到现在,或许是有些未完的心愿......”
听到了太医的话,芸蕊看向了躺在床上的嬷嬷,心里很不是滋味。
虽然嬷嬷始终闭着眼睛,也没能说出什么话,紧紧地咬着牙关,但是芸蕊就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觉得嬷嬷是因为担心她与芸芊才一直坚持着的。
她们俩自从入宫以来就一直在嬷嬷的庇护下,嬷嬷是放心不下她们,她怕自己走了之后,芸蕊和芸芊在这个宫里就再无平安度日的地方了......越想下去,芸蕊就越觉得鼻酸。
与芸蕊不同,芸芊并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而是觉得这是嬷嬷还有生机的意思,不然为什么太医会觉得不应该呢,一定是这样的。
但是芸芊还没有表达她的想法,就看到了芸蕊走到了嬷嬷的床榻边,她蹲下了身子,双手握着嬷嬷的手,说道:“嬷嬷放心,我会照顾好芸芊的,您放心走吧。”
听到芸蕊这么说,芸芊再次着急了,她连忙也走了过去,对芸蕊说道:“姐姐!太医明明说了嬷嬷还有气力,为何这么说?嬷嬷一定会好的!”
但是芸蕊根本不理会芸芊说的话,她只是眼含热泪,握着嬷嬷的手,一遍遍地重复方才的话。
或许是芸蕊的话真的起了作用,又或许是嬷嬷的身体已经坚持到了尽头,渐渐的,嬷嬷的身子不再挣扎,芸蕊也觉得握在手心里的那只苍老的手越来越沉,直到她终于反应过来了。
“嬷嬷?”芸蕊试探性地叫了嬷嬷一声,她想伸手探一探嬷嬷的鼻息,却在她松手了的那一刻,嬷嬷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重重地砸在了床榻上。
这个声响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芸芊愣了一下终于回过了神来,她冲过去将芸蕊推开,自己趴在了嬷嬷的床前,大声地喊着嬷嬷,而被推到了地上的芸蕊却一点也不觉得疼。
在这个瞬间,芸蕊觉得自己再一次被这个世界抛弃,再次成为了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