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紫宜的话让肆叶第一次体会到,原来在这个世上,还是有人能理解他的,他也并不只是一个杀人工具或者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原来他心里的那些感觉也是真实存在着的。
因为紫宜的话,让肆叶突然有了这样的意识,这样突然的转变让肆叶自己都没法适应过来,可以说今天听到的这个事情,比肆叶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的那些变故还让他难以适应。
所以肆叶才会在如此无所适从的情况下,完全没有与紫宜说些什么就自己先逃走了。
没错,在颜求穆的身边根本没有过什么败绩的肆叶,几乎是从紫宜的身边逃走的,如果他再不从紫宜的身边走开的话,他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说出什么傻话来,这让他感到害怕。
与此同时,肆竹拿着从肆叶那里拿到的东西再次去到了颜求穆的书房禀报,遇到了正好要从书房里出来的颜求穆,看到肆竹去而复返,颜求穆奇怪地问了肆竹有什么事情。
肆竹将从肆叶那里拿到的东西露出了一个角让颜求穆看到,而后小声地将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听完了肆竹的话,原本要出去的颜求穆又停下了脚步,转而回到了书房里,肆竹也跟进去了。
“说吧,到底是什么情况。”颜求穆进了书房之后连坐都没有坐下便问了肆竹。
肆竹也不敢拖延,马上将自己手里的东西双手捧到了颜求穆的面前,而后将从肆叶那里听到的大概情况再次详细说明了一遍,不过肆竹将肆叶想延迟汇报的事情隐瞒了下来。
听完了肆竹的汇报之后,颜求穆拿着那个包裹着沾血的暗器的手帕仔细端详了一番,而后突然问肆竹:“这是肆叶发现的,为何是你来禀报?肆叶呢?”
对于颜求穆的这个疑问,肆竹也是早就猜测到了的,他也早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因此肆竹也没有一点犹豫地说道:“肆叶刚回来有些累了,属下便自作主张让他先去休息了。”
以颜求穆对下属的管控,其实像肆竹这样自作主张地让肆叶去休息,由他自己来禀报,是会被颜求穆责罚的,但是肆竹也是在赌,他赌颜求穆这次并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起疑心。
看着低着头在自己面前、一脸恭敬的肆竹,颜求穆并没有说话,而是抬起了眼,带着审视地看着肆竹,直到肆竹的心里越来越不安的时候,颜求穆才终于开了口:“让他休息好过来。”
看来颜求穆这次确实并没有想要揪着这样的小事的意思,毕竟颜求穆平时要过问的事情就很多了,现在再加上很多皇上新增加的事务,颜求穆也没有精力过问这样的小事情。
果然,肆竹这次是赌对了,只要颜求穆不会继续深究就好,这次也算是帮肆叶遮掩过去了。
颜求穆并没有注意肆竹脸上的小表情,而是继续低头看着手里那个手帕里放着的暗器,他观察了一会之后才问肆竹,道:“这个暗器上的东西让人看过了吗?”
这个“东西”,指的就是暗器上的毒,既然都用了暗器了,自然暗器上面是要有些东西的。况且颜求穆也曾经被暗器中伤过,所以他自然是下意识就想到了这个。
在听到了颜求穆的问话之后,肆竹下意识地就想将肆叶方才递给他的纸张拿出来,但是在他的手抽动了一下之后又马上停住了,那上面的字迹很明显就是紫宜的,瞒不住颜求穆的。
“还没有,属下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便带上了东西直接来向主子禀报了。”或许是因为刚刚就顺利地撒了一个谎的原因,肆竹现在也很自然地再次撒了一个谎,面不改色的。
这次颜求穆更加没有对肆竹的话起疑了,因为按照往常的习惯,每次回来之后都是直接向颜求穆禀报,他们没有来得及先去调查一些什么也是很正常的,颜求穆也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
看颜求穆并没有起疑,肆竹也放心了下来,他试探地抬起头观察了一下颜求穆的脸色,在确定颜求穆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之后,才问道:“那属下这就拿着东西去调查一下?”
本来在看着手里的暗器的颜求穆,在听到了肆竹的问题之后回过了神,在抬起头的时候也顺手将手里的暗器握了起来,说道:“不用了,正好我要出去,这个事你不用管了。”
颜求穆注意到了那个沾了血的手帕上绣着的花样有些特别,并不是寻常姑娘家会绣的花样,具体的颜求穆也不太了解,不过或许从这个角度也能有些线索,所以颜求穆才这么说的。
在颜求穆的话说出口的时候,他在心里就想好了要将这件事向谁寻求帮助了,而肆竹在听到了颜求穆这么说之后露出了一些惊讶,不过他也没有多问什么便住了嘴,这眼力见还是有的。
沉默了之后,肆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主子要去哪里?属下去备马。”
“不要备马了,你去换身衣服,随我从偏门出府。”颜求穆将那个沾了血的、包着暗器的手帕收进了自己的袖子里,而后对肆竹吩咐道,语气很平静,和平时也没有什么区别。
这个时候,肆竹才注意到颜求穆穿着的衣服虽然也是常服,但是与平时穿的常服还是有些不一样,似乎颜求穆特意选择了比平时更加朴素的衣服,不想被人注意到的样子。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肆竹不敢多想耽误了时间,应下之后连忙退下去换衣服去了。
因为肆竹作为武穆王府的人,平时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绣有武穆王颜求穆的标志——剑兰花样的,虽然花样并没有很花哨,但是若是遇到了懂的人,还是能认出来自己的身份的。
所以由此可见,颜求穆是真的不希望这次出去被人认出他们的身份,这让肆竹也有些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