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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妹妹不必多礼!”二公子卫敬飞连忙摆手,许是觉得这动作不适他的身份,将胸一挺,又微微抬手。

莫寒月微微勾唇,抬身站起。

卫东亭向她瞧了一瞬,才慢慢道,“你二哥如今在御林军中供职,等闲并不回来,你也年长一岁,该跟着你母亲学着管管府里的事!”

瞧眼前这一双儿女,卫丞相心里暗叹。儿子那个样子倒也罢了,至少人还机警,可这个女儿却是个傻子,又如何能管府里的事?

可是他纵不多问,也知道这些儿子、女儿间对这嫡庶之争甚为激烈,卫敬言之死虽然未必与这个傻子有关,却难免是旁的儿子所为。

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卫敬言已死,如果追究下去,再搭上一个两个,又该如何?

也只能任那事过去,将正房里安上一对儿女,将府里的事交出去一些,用以压制旁的兄弟姐妹,或者争执还小一些。

莫寒月倒不防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微微挑眉。还没有等她应,二公子卫敬飞已连声道,“爹爹放心,儿子虽然要当值,总还会抽空回府,多做照应!”

卫东亭听他这话说的周到,微微点头,眸中露出些赞赏,却道,“如今为父还算硬朗,倒不打紧,你还是顾着差事的好!”

卫敬飞躬身应命,说道,“儿子知道!”

卫东亭见莫寒月不语,又向她望来,唤道,“十一!”

这片刻功夫,莫寒月心中已念头暗转。

经过这大半年的功夫,她每每在人前露出些锋芒,并没有人对她起疑,或者,是该走出来的时候了!

听到卫东亭又唤,当即施礼,说道,“十一该当为母亲分忧!”

卫东亭听这话还像些样子,轻轻点头,转向侯氏,说道,“夫人,又要辛苦你了!”想着逝去的卫敬言,不由暗叹。

要用多久,才能再栽培出那样一个儿子?

侯氏想着要自己教导这个傻子执家,心里就说不出的烦燥,皱眉道,“如今虽说是我管着中馈,实则也全赖芳草、紫萱、习妈妈相助。如今十一要学持家,也交给她们带着就是!”

这个懒婆娘!

卫东亭无奈,只得点头,向她身后侍立的紫萱和门口立着的芳草道,“夫人身子不好,你们多替她多操些心罢!”

夫人身子壮的和条牛一样,怎么说身子不好?

两名丫鬟听到这个托词,不禁好笑,却不敢表露半分,只是齐齐福身应命,说道,“相爷放心,奴婢自会引导十一小姐!”

卫东亭点头,见此事说妥,瞧这二人立在面前,总不能如意,微微皱眉,摆手道,“你们去罢!”

二人奉命,各自见礼退出正房。

芳草跟着出来,先向卫敬飞一礼,才向莫寒月道,“十一小姐,相爷既有了话,就请小姐从明日起,到正房来用早膳,学着发落府里的事务!”

这可有事做了!

莫寒月微微扬眉,点头道,“十一知道,多谢芳草姐姐!”

夏儿立在门外,早将屋子里的话听的一清二楚,一听之下,不禁大喜,忙上前向芳草行礼,说道,“日后小姐还要赖几位姐姐照应!”

芳草点头,忙将她扶住,含笑道,“十一小姐是这府里正牌的小姐,也是我们主子,夏儿妹妹怎么说出这等话来。”携着她的手,送莫寒月出门。

莫寒月谢过芳草,仍带着夏儿往院子里去。

刚刚走出正房不远,斜刺里一个人出来,唤道,“十一妹妹!”

莫寒月不防吓了一跳,退后两步,才瞧清是二公子卫敬飞,不由微微皱眉,浅施一礼,问道,“二哥找十一有事?”

卫敬飞向她咧嘴一笑,笑容中带出些讨好,说道,“十一妹妹,这府里,我只一个,你也只一个,再没有旁的亲姐姐、亲弟弟的,如今我们都放在母亲屋里,日后就是亲兄妹了!”

莫寒月瞧他涎笑的脸,心里不禁有一些厌烦,点头漫应道,“是啊,方才爹爹说过!”

就算是又能如何,一个嫡庶子,一个嫡庶女,难不成还有什么可以共话?

卫敬飞却听不出她话里的敷衍,更向她凑近两步,压低声音道,“方才爹爹要十一妹妹学着管府里的事,我们母亲又是那性子……”

见他凑近,莫寒月大感不适,微微皱眉,正想喝止,哪知道刚吸一口气,就嗅到一股浓浓的躁臭味儿。莫寒月不防,一口气几乎转不过来,忙退后两步,皱眉向他注视。

这位是什么情况,堂堂相府公子,是有几个月不沐浴吗?怎么身上有如此大的味道?

可是……

莫寒月垂目向他打量。蜀锦的长袍,云锻的鞋子,都是干净平整,所用竟然比卫敬言还华贵三分,断不像是个缺人打理的。

那这是……

她这里暗暗寻思,那里卫敬飞还是浑然不觉,见她退开,又跟过两步,接着道,“妹妹这一掌家,府里大小事务接过不说,这银钱来往,想来也会交到妹妹手里,先不说我们旁处的产业,单只盛京城内,就是好大的一笔收入。”

这位这是刚刚进了正房,就来算计府里的银子?

莫寒月嗅着他身上那强烈的味道,实在难以忍受,又退后两步,说道,“二哥,这府里的事,十一还不曾打理过一日,二哥的话,十一实在不懂,不如回头回过母亲可好?”

卫敬飞一听,连忙摆手,说道,“你如今不懂,日后慢慢自然会懂,又回母亲做什么?”

莫寒月微微勾唇,说道,“那就等十一懂了再说罢!”生怕他又凑上来,福身向他一礼,说道,“这大白天的,二哥在后宅不宜久留,十一不多所耽搁,这就告辞!”也不等他应,绕过他径直向园子而去。

踏入园门,莫寒月回头见他并没有跟来,才大大吁出口气,在胸口连抚,向夏儿一望,皱眉道,“夏儿,你可曾嗅到他身上的味道?”

夏儿点头,突然“噗”的一笑,四周瞧一圈无人,这才说道,“小姐想来不知道,咱们府上的四姨娘,原是鞑靼胡人贩来的女奴,因跳的一个什么扭屁股舞被我们相爷瞧上,才带回府来。”

“鞑靼胡人?”莫寒月惊异的张大眼。

这位卫相爷,连鞑靼的女奴也收为姨娘,这口味……峻小王爷和他一比,当真是小菜一碟了!

夏儿又哪里知道,她竟然拿峻小王爷和卫东亭对比,见她惊诧,只是轻轻点头,说道,“听说,本来相爷只是想时时瞧她跳扭屁股舞,哪知道有一回醉酒,竟然就做下事来,跟着又查出身孕,只好收房,后来生下二公子,才抬为姨娘!”

“原来如此!”莫寒月点头,又忍不住皱眉,问道,“那他身上那味道……”

“嘻!”夏儿掩唇悄笑,说道,“小姐想来不知道,奴婢听后院的王妈妈说,凡是鞑靼人,身上都有一股子味道,外头的人管那叫狐臭!”

“狐臭?”莫寒月轻轻点头,一时倒有些感慨。

她莫寒月二世为人,曾经征战沙场,和鞑靼人交战也不是一次两次,只是一向马上挥戈相向,竟然不知道还有如此奇特的特征。

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二人说说笑笑,进入园子,夏儿向她连望几眼,突然道,“小姐,方才奴婢在门外听着,果然是夫人要将中馈交给小姐?”

莫寒月失笑,说道,“不过是让我学着管家,交些事务罢了,哪里就会将中馈交给我?”

夏儿一听,小脸儿顿时黯淡,垂下头瞧着脚尖儿走路,说道,“奴婢还想着,日后小姐能管了中馈,任是谁来,也再难为不到我们,却原来不是!”

莫寒月闻言,不禁心头一动,说道,“如今能管些事务也好,横竖日子还长,我们慢慢来!”

夏儿霍然抬头,眸子亮亮,问道,“小姐竟然愿意管事?”

莫寒月微微一笑,点头道,“我平日也没什么事,管管倒也无防,省得你怕我们又受旁人欺负!”

虽然说,管理事务必然麻烦,可是卫敬飞说的不错,那样会握上府里不少的财物,日后不管是自己要用什么做什么,岂不是方便许多?

更何况,如果真能把中馈拿过来,就是捏上相府的经济命脉,日后要处置什么人,自然也就更加便利。

夏儿一听大喜,忙连连点头,说道,“小姐知道就好,奴婢还生怕小姐不爱管事,混两天又推出去呢!”

莫寒月好笑,说道,“平日里不过是些琐事,我自然懒怠应付,如今又怎么能一样?”轻轻揉揉额角,叹口气道,“只是如此一来,咱们院子再难清静!”

夏儿瞠目,说道,“往日倒也罢了,如今小姐管事,难不成她们还敢欺上门来?”

莫寒月苦笑,说道,“纵不欺上门来,成日到院子里坐着也烦啊!”

夏儿想着那一大堆的姨娘、小姐们,也觉得头疼,皱眉道,“就不能想法子将她们挡出去?”

莫寒月扬眉,微一凝思,突然笑起,说道,“既然不能挡出去,倒不如我们去请!”

夏儿惊诧,问道,“去请?”

莫寒月点头,含笑道,“不错,去请!”

说话间,已进入院子。丹枫、丹霞二人迎上,问道,“小姐,如何?”

夏儿噘嘴,说道,“果然是二公子!”

丹枫点头,说道,“如今三公子、四公子在外读书,其余的公子年纪还幼,也只有二公子顶得起门户。”

莫寒月微微勾唇,说道,“原来你已料到!”一边往厅里走,一边向夏儿道,“你去唤几个小丫头来,我有事吩咐!”

夏儿应命奔去,莫寒月带着丹枫、丹霞二人进屋,将前头让她管事的话简略说一回,浅笑道,“从明日起,你二人辛苦,轮流跟着我过去!”

丹枫点头,说道,“我们二人还能轮着去,小姐却要辛苦!”

莫寒月微微勾唇,淡道,“无防!”

说话间,夏儿已将几个小丫鬟唤来,进厅见过礼,垂手侍立。

莫寒月命道,“你们即刻去几位小姐的院子里去,就说明儿午后,我请姐姐们来这院子里吃茶说话儿,请几位姐姐不要嫌弃!”

几个小丫鬟一听,都忍不住面面相觑,几疑听错。

从进府那日,她们就直接分到这院子里,从不见自家小姐和旁的小姐来往,纵有一个两个上门,也是被她一顿棍棒打出去,想不到这会儿倒请人吃起茶来。

夏儿虽说也摸不见头脑,却并不多问,见几个小丫鬟立着不动,催道,“还不快去?”指着一个道,“你,三小姐、四小姐处!”又指另几个,“你,五小姐、六小姐!你,七小姐、八小姐、九小姐!你,十小姐、十二小姐!”

众丫鬟一听,这才忙躬身应命,退出厅去。

听着小丫鬟们走远,夏儿这才问道,“小姐,你方才还说怕院子里不清静,怎么这会儿又请旁的小姐来坐?这一开头,怕日后更难清静。”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我若不请,恐怕这会子就难清静!”

话音刚落,就听厅外丰儿回道,“小姐,七小姐来了!”

这是说什么来什么!

莫寒月微微扬眉,向夏儿含笑一望。夏儿皱眉,低声道,“这位七小姐可当真是心急!”向外边命道,“小姐请七小姐里边坐呢!”

随着她话落,帘子打起,七小姐卫盈莲带着丫鬟秋儿笑盈盈的进来,说道,“这大白天的,主仆两个在屋子里说什么?”

夏儿福身见礼,说道,“奴婢见过七小姐!”

莫寒月含笑起身,说道,“哪里有说什么,不过是闲话!”

卫盈莲抿唇,笑道,“看起来,夏儿姑娘还当真得十一妹妹的心,哪里都离不开呢!”

夏儿微微一笑,说道,“七小姐说笑,夏儿不过尽心服侍罢了!”

莫寒月向卫盈莲一礼,含笑道,“七姐姐一向少来,今儿倒稀罕!”

是你来一个打一个,谁还敢来?

卫盈莲挑眉,一边回礼,一边说道,“妹妹住的偏僻,也果然是姐姐一向懒怠!”

莫寒月微微一笑,点头让座,向夏儿道,“给七小姐奉茶,今儿早上我见你们做的点心甚好,给七小姐拿来尝尝!”

夏儿应命退去,卫盈莲笑道,“被妹妹这一说,倒像是姐姐来蹭你的东西吃!”说着话,向丹枫、丹霞二人一望,笑问道,“这两位姑娘就是墨家表少爷送给妹妹的两个丫鬟?”

莫寒月点头,指道,“这是丹枫,这是丹霞,这位是七小姐!”

其实丹枫、丹霞二人进府已有些日子,与卫盈莲也曾见过。此刻不过是卫盈莲没话找话,莫寒月顺口虚应罢了。

丹枫、丹霞二人闻言,齐齐上前见礼,说道,“奴婢见过七小姐!”

从去年中秋伴驾,卫盈莲也算见过些世面,见二人这礼行的端端正正,举止间,不卑不亢,从容自若,就是一怔,微默一瞬,笑道,“二位姐姐请起,这可不敢当!”

丹枫含笑道,“七小姐说笑,姐姐二字,我们姐妹可当不起,七小姐唤丹枫、丹霞就是!”和丹霞一同起身,退回方才立着的地方。

卫盈莲听她连说话都滴水不漏,不由心里生出些羡慕,转向莫寒月道,“当真是世家大族,连丫鬟也调教的有如此仪态!”

原本想着,墨家虽然是世家旺族,可终究是泽州府,不能与天子脚下的盛京城相比,可是此刻一见,顿时心生羡慕,心里暗暗嫉恼。

这个傻子,分明是府里七姨娘所出,只因为自己撒的一句谎话,到最后竟然给她弄出一个这样强的“外祖家”。

本来在二小姐进宫之前,她就在侯氏面前得几分宠爱,哪知道如今也被她挤了下去。

心里暗暗不忿,脸上却不露几分声色,向莫寒月道,“我们姐妹说话,这里也没有外人,又何必拘着她们立规矩,倒不如自在一些!”

这是有话要说啊!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七姐姐的话虽说有理,可是妹妹听罗姐姐说,这大家子里的规矩,都是要时时守着才成规矩,若只是人前做样子,日子久了,奴才们懈怠,再要立起来就难了!”

话已说的如此透彻,她还是不懂啊?真是个傻子!

卫盈莲瞠目,转头向丹枫、丹霞望去,笑道,“瞧瞧,妹妹可当真不会体恤人,两位姑娘下去歇歇罢,有什么事,你们小姐自然会唤!”

这是当起半个主子来!

莫寒月微微勾唇,只是低下头抿茶,并不接口。

丹枫向卫盈莲一礼,说道,“多谢七小姐,只是我们小姐说的对,这规矩就是规矩,乱不得半分!”

“你……”卫盈莲不防被一个丫鬟使一个软钉子,不由一窒,想要翻脸,又不想得罪莫寒月,不由咬唇,强笑道,“果然是大家子里出来的,不能与我们这等人家相比!”说着向身后的秋儿一望。

秋儿会意,说道,“两位姐姐虽然顾着规矩,可是两位主子说话,也没有我们杵在这里听的道理!”上前拉丹枫、丹霞手臂,说道,“二位姐姐,十一小姐这新院子妹妹还不曾瞧过,还烦两位姐姐带领。”

这是非要让二人出去不可!

莫寒月好笑,向二人点头,说道,“那你们就带秋儿姑娘走走罢!”

丹枫、丹霞二人躬身领命,说道,“奴婢就在院子里,小姐若是有事,唤一声儿就是!”带着秋儿一同出来。

终于走了!

卫盈莲松一口气,向莫寒月道,“十一妹妹,方才我怎么听说,母亲将你和二哥一起叫去,不知做什么?”

消息还挺灵通。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也没有旁的,只是要我见见二哥罢了!”

“见见二哥!”卫盈莲低声重复,脸色微变,低声道,“二哥年下刚刚进了御林军,又哪有功夫在跟前儿服侍,怎么唤的是二哥?”

此时莫寒月是相府的嫡女,特意唤她去见,自然是要把二公子卫敬飞养在侯氏名下。

自从卫敬言一死,几位膝下有子的姨娘都是巴巴的盼着,能将自己的儿子养在侯氏名下,那可就是嫡子,日后不但要继承整座相府的家业,就是如今,卫东亭也会多照应一些。

在来这里之前,虽然卫盈莲已经猜到这个结果,但听莫寒月亲口说出来,还是忍不住满心的失望。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听二哥说,御林军横竖是京兵,任是什么差事,也断断不会往远处去,他不当差时,自然还会回府里照应。”

卫盈莲忍不住一声冷笑,说道,“他不当值时回府,那当值时呢?府里若有大事小事,又找谁说去?”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七姐姐这话差了,就是大哥在时,也不过理些杂事,府里自有爹爹做主。”

卫盈莲咬唇,说道,“话虽如此,可是男子不比我们闺阁女子,在外操持奔波,总要有人帮衬,这四姨娘只得二哥一个,他若有急有难,又向谁商议去?”

莫寒月垂眸,浅笑不语。

恰好夏儿奉茶进来,闻言接口,说道,“七小姐,如今二公子养在夫人名下,就是我们小姐的嫡兄了,日后有事,自然和我们小姐商议!以前大公子不也只有三小姐一个妹子?”

谁不知道,这府里连侯氏算上,卫东亭共有十个妻妾,也只有卫盈莲的生母八姨娘生下三子三女,旁人不过得一个两个,卫盈莲这话,自然是说,该当从自己的哥哥、弟弟中选一个出来养在侯氏名下,日后还有他们五个人帮衬。

卫盈莲听夏儿将话截去,不禁脸色微沉,说道,“终究不是一母所出,又如何当真能够一心!”

夏儿“啊哟”一声,说道,“七小姐,我们小姐也没有旁的同母姐妹,这岂不是没有人可以一心?”

“这……”卫盈莲顿时语结,恼道,“我……我说公子,又哪一个说十一妹妹!”

心里暗恼,怎么就说出那样的话来,被这个丫头抓到把柄,当真是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夏儿见她强辩,心里好笑,脸上却一副认真的样子,说道,“七小姐这话奴婢不懂,怎么只有公子们是需要帮衬的,小姐们不要?”

卫盈莲忙道,“男人家成日在外应酬,自然是要帮衬的,我们女儿家成日守着后宅,倒不大要紧!”

夏儿忍笑,点头道,“原来小姐们不要帮衬,方才奴婢倒白白为我们家小姐担忧呢!”

卫盈莲一听,心里一紧,忙问道,“你为你们家小姐担忧什么?”

夏儿笑道,“奴婢想着,我们家小姐没有亲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日后没有人帮衬,总要有一两个亲厚姐妹才行。听七小姐一说,倒是不大要紧,奴婢也松一口气!”

“这……”卫盈莲语结,张了几次嘴,不知道说什么。

她这次来,一来是为了探听公子们的安置,二来,却是听到莫寒月要协同理事的消息,特意前来修好。

哪知道现在一句“没人帮衬不大要紧”,就将她所有的话堵了回去。

卫盈莲暗暗咬牙,又不好翻脸,只是勉强笑道,“不过是闲话,这丫头倒是当真!”拿起案上的茶轻抿,心里暗暗寻思再怎样把这个丫鬟打发出去。

可夏儿奉过茶,偏偏不走,肃手立在莫寒月身侧,一会儿递帕子,一会儿送点心,时不时还和莫寒月低声说笑几句,浑然将她当成个木头桩子。

卫盈莲心中暗怒,可又不能直言赶人,心里念头暗转,想着夏儿本就是自幼跟着傻子的人,自然是她的心腹,和那两个墨家送来的不同,索性也不再避她,清咳一声,向莫寒月道,“十一妹妹,今儿母亲将你唤去,只是为了见见二哥?”

莫寒月抬眸向她一望,含笑道,“说了好一会子话儿,妹妹也记不得那么多,想着都不大要紧!”

“什么不大要紧?”卫盈莲大急,说道,“我怎么听说,爹爹要你相助母亲打量府里的事务?”一急之下,再也无心绕圈子,径直问了出来。

莫寒月微微扬眉,含笑道,“姐姐想来听岔,不过是爹爹要妹妹跟着母亲学着理事罢了!”

卫盈莲瞠目,说道,“这就是了,让你学着理事,自然要交些事到你手里!”身子前倾,抓住她手掌,说道,“妹妹年幼,一向又不曾理过事,若有什么,可要唤姐姐帮忙!”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来意!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多谢姐姐!”

这就来了横插一脚的!

夏儿皱眉,正想说话,就听门外丰儿回道,“回小姐,刚才去传话的几位姐姐回来了!”

夏儿大喜,忙道,“还不传进来?小姐等着呢!”正好把这位七小姐的话岔开。

门外几名丫鬟应命,齐齐挑帘子进来,向莫寒月行礼,一个说,“回小姐,三小姐、四小姐那里奴婢已经禀过。”

第二个道,“回小姐,五小姐、六小姐也已禀过,说明儿定按时过来!”

第三个道,“回小姐,奴婢去时,不见七小姐,八小姐、九小姐已当面禀过!”说着抬头瞧卫盈莲一眼。

第三个道,“回小姐,十小姐奴婢已禀过,说会按时过来,十二小姐那里,十姨娘说,十二小姐还小,怕听不明白,明儿十姨娘自个儿带她同来!”

卫盈莲听完禀报,奇道,“十一妹妹,你这是要将姐妹们全都叫来做什么?”心里暗暗盘算,傻子若是管上府里的事,自己若能与她亲近,自然可以得些好处,可是若别的姐妹也到这里来往,自己就未必讨得了什么好儿。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不过是请姐姐、妹妹们来这院子里吃茶说话儿罢了!方才丫头去没见着七姐姐,可好七姐姐来了妹妹这里,明儿午后记得来一同坐坐!”

卫盈莲点头,问道,“不知妹妹有何事?此刻不能和姐姐说么?”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有什么事,要妹妹明日见过母亲才说得明白!”

想知道,明天一起来吧!一句话挡了回去!

卫盈莲语结,想要再问,又有这许多丫鬟在那里立着,并不好追问,只好悻悻的答应一声,又说一回闲话,见丹枫进来问说在哪儿摆膳,莫寒月却没有留客的意思,这才讪讪的辞了出来。

莫寒月等她离去,将旁的丫鬟都打发出去,只留第一个回话的,问道,“三小姐、四小姐可曾说什么?”

这两个,可都是和她结怨的。

丫鬟磕头,说道,“三小姐到没有说什么,只是冷冷的没有好脸,四小姐跳着脚儿说不去,后来里屋三姨娘将她唤进去,才说明日会来!”

三姨娘虽然粗俗一些,终究多吃十几年饭,还知道些轻重。莫寒月轻轻点头,命小丫鬟退去。

夏儿此时才得空儿问道,“小姐,明日那许多小姐来,奴婢们要怎么应付,还请小姐早些说明白罢!”寻思那许多人,再带上丫鬟、婆子,怕不是自己院子里的十几个丫鬟能够对付。

莫寒月“噗”的一笑,说道,“说明白什么?明日是我请她们来坐坐,难不成还打出去?”

被她一说,夏儿也忍不住笑起来,抓抓后脑,说道,“咱们府上这些姨娘、小姐可都是不省心的,奴婢实在是怕了她们!”

过去几年,就是随意遇上一个两个还受一场欺凌,如今一下子把所有的小姐请来,想着心里就没底。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你只管叫厨下好好备些茶点就好!”

夏儿点头,说道,“这个小姐放心,奴婢断断不会被人笑话了去!”

第二日一早,莫寒月练功回来,也再不能歇息,传人取水沐浴之后,收拾齐整,就向正房来。

正房里,侯氏也已经起身,听到她来,倒是微微一怔,说道,“不想她来的倒早!”

习妈妈笑道,“十一小姐性子虽然憨纯一些,为人倒是实在勤谨,往日夫人将她养在名下,可见是有远见。”

屁的远见,那是没法子的事!

只不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习妈妈跟着侯氏大半辈子,自然知道侯氏最喜欢帮人夸她有智,就好像一个极丑的女子欢喜旁人夸她的容貌一样。

果然,侯氏一听,脸上就露出一丝笑容,点头道,“嗯,总强过那些偷机耍滑的,当着我的面儿一个样儿,转身指不定使什么坏心思的好!”语气也柔和一些,向外道,“唤她进来罢!”

莫寒月闻命,进屋先给她行下礼去,说道,“十一见过母亲!”

侯氏见她这个礼行的端端正正,已经有一些大家风范,心里更喜欢几分,点头道,“起来罢!”

唤她起身,向她身上打量一回,衣着也无可挑剔,想了想,又没有旁的话问,只好说,“昨儿你爹爹也将话说的明白,一会儿用过膳,你就跟着我往前院去罢!”跟着传令摆膳。

莫寒月福身谢过,扶着她往偏堂里去。

这一餐饭,莫寒月与侯氏对坐,一个搜肠刮肚也不知道要和一个傻子说些什么,一个打定主意她不说她就装哑巴,默默的将一餐饭用完。

早膳之后,才是天光微亮,前边偏院里,卫相府的管事和管事媳妇已齐齐肃立,想着昨天听到的消息,都不禁悄声窃议,个个脸上带出些喜色。

让一个傻子管事,那岂不是什么事都由了她们?日后不知道能得多少好处。

正在议论,就听小丫鬟禀道,“夫人来了!”

众人一听,忙都齐齐闭嘴,抬头见莫寒月跟在侯氏身后,看来昨日那个消息竟是真的,不由都喜的挤眉弄眼,都纷纷施下礼去,说道,“见过夫人,见过十一小姐!”

侯氏点头,在居中的椅子上坐下,说道,“前些时大公子逝去,府里纷乱,全赖各处管事的周全,我和相爷该当谢过各位!”

下边立着的管事和管事媳妇一听,都忙重新见礼,说道,“夫人,这是小人们该尽的本份,哪里敢当一个谢字?”

侯氏轻轻点头,说道,“如今大公子的后事已了,这府里,总还要有人支应。昨儿我和老爷商议过,已将二公子的名字报去户部,日后他就是这府里的嫡公子。”

虽然说昨天就得了消息,可现在夫人正式说出来,总要恭喜一番,一时间,众管事、管事媳妇都是对卫敬飞交口称赞,偏偏都是贫贱出身,没什么学问,“聪明伶俐”这样的话说过几回,后几人连“玉树临风、貌比潘安”也说了出来。

莫寒月想着卫敬飞那猥琐的模样,实在和那几个词挂不上一点边儿,几乎忍不住笑出声儿来,忙用手掩唇,轻咳几声,才掩了过去。

想来侯氏也是想到此节,听那几个说上几句,就连连摆手,说道,“二公子如今在御林军中供值,不常在府里,外头的事,日后还要管事们多多操心才是!”

众管事一听,齐都躬身领命。

侯氏又向另一边的管事媳妇们望去,说道,“我年岁渐长,也管不了许多的事,如今过了年,十一小姐也大一岁,昨儿相爷的意思,是要她学着管事,日后出阁,也好持家!”

日后持不持家不知道,此刻她在这府里就算有了实权。

众管事媳妇一听,齐声连应,又向莫寒月见礼。

侯氏点头,向习妈妈道,“十一年轻,一向又不管事,你们要多提点一些!”

习妈妈躬身应道,“夫人放心,老奴会帮着十一小姐!”话说完,又悄声道,“夫人,如今十一小姐只是学着管事,总要指几件事出来!”

是啊,只是学着管事,又不是将中馈给她。

侯氏点头,想了想,说道,“如今眼瞧着就要入夏,各处院子里小姐、丫鬟们要添置夏装,还有各处公子们要用的扇子、笔墨这两项,先让十一学着!”

在她眼里,这两项是花销最小,处置时间最短,却最烦琐的事,正好推出去给莫寒月。

习妈妈一听,不由暗暗咋舌。

我的妈也,这位夫人还真敢放手,这两项做不好,就是得罪人的差事。再说了,花销虽然不大,可也是要过银子的事,怎么一句话就交给了十一小姐。

只是她的话已经出口,已有两位管事媳妇上来领命,也不好再截回,躬身道,“老奴知道,一会儿就取各处院子的名册给十一小姐过目。”

说到这里,又不禁有些犯愁。

本来,依照府里的规矩,小姐们到了五岁,就会请先生教习认字,做做女红。

可是据她所知,因为这位十一小姐到两岁上,发现是个傻子,就一直丢在后院里任其自生自灭,从来没有习过字,拿名册给她,恐怕也不过是摆摆样子。

侯氏却哪里想得了这么许多,点头道,“有习妈妈在,我也放心些!”

将这打头的两件事说过,这才开始处置日常的事务。

莫寒月立在侯氏身后,每有一个管事或管事媳妇上来回话,芳草和紫萱都在她耳边轻声解释。

莫寒月越听越是心惊。往日只知道卫家书香门第,虽然卫东亭当朝为相,卫氏一族却只是盛京城中的小族,并不足为虑。

哪知道这一听,何处店面,何处院子,何处田庄繁多也倒罢了,卫东亭竟然还有四个兄弟,更有几房姐妹嫁入高门,虽然大多不在盛京,可是和大府大邑中几大世家的关系却盘根错节,牵连极深。

这些,还只是一天所回的事物!

莫寒月暗暗吸气,心里不禁有一些庆幸。

幸好,自己身在相府,却一直隐晦不发,若不然,纵能除去卫东亭,又岂能将卫氏一族连根拨起?

也庆幸,幸好此时有机会听闻一些卫氏家族的根基牵连,日后动手,才会做到心里有数。

而此时听着侯氏处置事务,莫寒月又不禁暗暗点头。

虽然说,这位卫相夫人蠢的可以,终究是出身世家的小姐,处置事务,倒并不含糊。

等所有的管事、管事媳妇回过话,各自得令离去,侯氏已累的腰酸背疼,叹一口气起身,向莫寒月一望,说道,“你多用些心,早些将这些事接过去,让我也轻省一些!”

这些话是和女儿说的?

莫寒月好笑,却装没有听懂,福身行礼,说道,“十一定会用心!”

侯氏点头,向习妈妈道,“你要教着十一,我这里有旁人服侍,你也不用急着过来!”

习妈妈应命,说道,“夫人放心!”一直将她送出院子,才又转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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