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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是两项事务,公子们的扇子笔墨还倒好说,订了每个人的份例,命府里去买办就是。

可是十位小姐和院子里那些丫鬟,加起来有百余号人,丫鬟们倒也罢了,按身量、按等级将衣裳做好发下去就是,小姐们却要各处去问颜色款式衣料,却是件极繁琐的事。

莫寒月在偏厅里坐着,见管事媳妇捧着名册来,也不命人去接,只是说道,“妈妈说说罢,十一听着就是!”

这是不识字,要在人前藏拙啊!

习妈妈瞧着,倒暗暗点头,向管事媳妇道,“李大家的,你就说说罢,好让十一小姐心里有个数!”

李大家的点头,说道,“回小姐,往年有二小姐在府,因有着嫡庶的规制,这庶小姐不能越过嫡小姐去,每年都是二小姐的定了,再减下些来,定庶小姐的。如今二小姐进宫……”

话没说完,习妈妈已经摇头截住,说道,“糊涂,如今二小姐虽然进宫,可十一小姐早已是府里的嫡小姐,自然还是先定十一小姐的,再定旁的庶小姐!”

“是!是!”李大媳妇连应,偷眼向莫寒月瞧去一眼,说道,“奴婢原也是这么说,前些时,因不知道要十一小姐管事,奴婢已遣人问过一回,那几位小姐却说……却说……”

“说什么?”习妈妈见她吞吞吐吐,忍不住追问。

李大家的忙道,“是那几位小姐说,十一小姐虽然是养在夫人名下,可终究是幼妹,这长幼有序,又怎么能让妹妹越到姐姐的头里?”

长幼有序?

莫寒月微微扬眉,忍不住笑出声来,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往下说罢!”

李大家的连忙点头,说道,“这衣裳也倒罢了,横竖有规制,纵有几个爱争爱抢的,也越不到哪里去,可是这香囊、帕子、香粉、胭脂之类的小件,却总是定了制还时时有人来要,给了这个,那一个又来,相互攀比,难应的很。”

跟着将手里的名册翻开,说哪一处院子几个丫鬟,原要多少份例,可是去年或是前年,又多出多少。

莫寒月见她一项一项的说过去,只是静坐听着,等她将一本册子翻完,这才轻轻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明儿给你答复!”

明儿?

管事媳妇一怔,向习妈妈望去一眼,低声应道,“是!”

丹枫立在她的身后,一听大急,轻声唤道,“小姐!”

莫寒月微微摆手,又向另一个指道,“你说罢!”

这位管事媳妇是负责后宅的采买,闻言上前回道,“小姐,往日订下规制,我们不过是按量采买。可是如今庶小姐们也多出外出赴宴、伴驾这一项,单止上回万圣节伴驾,就多出一笔款项,小姐们不知道我们的难处,还总嫌我们买办的东西不够精贵……”

这是来了一个哭穷的!

莫寒月点头,说道,“你只将各处花销的银子报来给我听听!”

这管事媳妇忙将手里的帐册翻开,一项一项说了下去。

莫寒月默默的听着,心里不由冷笑。

虽然说相府的小姐、公子们多些,可是听这媳妇的回禀,再对应前边李大家的所报的名单,不难听出这些花销早已在规制之上。

若按这个花销,当初宇文青峰登基前的王府,怕也要略逊三分。

莫寒月浅浅笑起,微微点头,向管事媳妇问道,“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一边习妈妈替她回道,“十一小姐,这位是前边金管事的媳妇,大伙儿都叫她金娘子!”

“金娘子?”莫寒月重复,点头道,“倒是好名字,听着招财!”目光向她一扫,又垂下眸去。

那位金管事倒是久闻大名,不想今日见到他的媳妇!

金娘子陪笑,说道,“我们也是托夫人和小姐的福,在府里混口饭吃,纵有什么财,也是主子赏的!”

还是个会说话儿的!

莫寒月点头,说道,“你这里倒不急,回头小姐们的衣裳定下来,算出银子,再交给你去办就是!”

金娘子一听,忙道,“那这年节下小姐们饮宴伴驾的银子……”

莫寒月点头,说道,“这一项我回头与母亲商议过再说!”

这是这个傻子不肯自己做主啊!定是得了什么人的嘱咐!

金娘子无法,只得点头应下,施礼退出去。

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就将两个管事媳妇全打发出去。

习妈妈瞧的直瞪眼。

可要说她将事情处置妥当,也不见做什么。可要说没有处置,又似乎心里早有算计,这其间,竟然没有向自己问过一句。

看着她起身要走,习妈妈忙跟上一步,说道,“小姐,方才那些名册,上头都有往年的份例,若不然小姐拿回去再瞧瞧?”

想着旁的丫鬟不识字,她身边墨家送来的两个丫鬟该是识几个字的。

莫寒月微微一笑,摆手道,“不必了,只是后晌晚一些,劳习妈妈将针线上量体的妈妈带两位过来,到我院子里候着!”

这是十一小姐要自个儿先定衣裳啊!

习妈妈点头,说道,“如今午后天热,老奴等日头落落,小姐歇晌起来,就带她们过去!”

莫寒月点头,说道,“如此最好!”领着丹枫往门外去。

习妈妈又忙追出几步,说道,“小姐,要不要一并带衣料样子去?”

莫寒月头也不回,说道,“不必,那些日后再说!”再不理她,径直出前院,穿花径,过垂花门,回后园去了。

习妈妈无奈,只得命人唤针线上的人来,想着十一小姐刚刚理事,正要些威仪压服那一帮心眼子一个比一个多的下人,特特选了两个手艺最好的妈妈来。

这边莫寒月刚刚踏进后园,还没走几步,就听身后有人唤道,“卫十一!”

这个名字,可是极少有人唤。

莫寒月回头一望,只见卫盈秀正从角门旁的花树后绕出,不禁轻轻扬眉,说道,“是三姐姐!”微微福身,施下礼去。

瞧卫盈秀立的那个地方,分明是特意在这里等她。

卫盈秀大步奔前,立在她的面前,怒目瞪着她,咬牙道,“大哥一去,你就得了这管家之权,你还说大哥不是你害死?”

莫寒月微微挑眉,含笑道,“三姐姐这话,十一可不知道要怎么听?十一早已养在母亲名下,纵然大哥不去,这府里后宅的事,怕迟早也会交到十一手上。”

卫盈秀被她说的一愣,跟着咬牙,冷笑道,“怎么早不给,晚不给,偏偏这会儿才给?”

莫寒月淡道,“爹爹和母亲定下的事,十一如何知道?”不再理她,转身就走。

“卫十一!”卫盈秀断声喝住,狠狠咬牙,上前一步,冷声道,“你瞒得了旁人,瞒不了我!那天夜里,大哥上岸确实是为了寻你,若不是你,还能是谁?”

莫寒月回头,默默瞧她片刻,才幽幽笑起,淡淡道,“三姐姐,大哥纵然是因为上岸寻我出事,可也不是十一要他去寻。十一倒想问问三姐姐,又是何人让大哥去寻十一,大哥又是寻十一做什么?”

“我……”卫盈秀脸色微变,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不错,是自己逼着卫敬言去杀莫寒月,结果,卫敬言果然去了,死的却不是莫寒月。

如果,不是自己苦苦相逼……

卫盈秀的脸色,已经变的煞白,慢慢上前,站在莫寒月面前,垂首狠狠盯着她,突然一字字道,“因为大哥去杀你,却被你谋算丧命,对不对?”

果然!

果然不愧是卫东亭的女儿!

莫寒月心里暗叹。

这是只能她算计旁人,旁人不能回击啊!

莫寒月仰头与她对视,隔着额前留海的缝隙,看着她那张因愤恨已扭曲的面容,突然之间,与前世最后那一刻卫盈舒那得意张狂的笑脸重合。

心里恨意潮涌,莫寒月暗暗咬牙,勉强压下,淡笑道,“三姐姐说什么,十一不懂!大哥怎么会去杀十一?这话听着吓人!”

没有料想到的惧怕,而眼前这瘦小单薄的身子,就那样挺立在面前,没有一丝动摇,倒让卫盈秀想不真切。眼前这个傻子,难道说的竟是真的?

如果说,卫敬言不是去杀她,那又为什么会上岸?

见她脸上现出些迟疑,莫寒月微微勾了勾唇角,又慢慢道,“大哥逢难,三姐姐伤痛,十一明白。可是三姐姐可曾想过,大哥一去,这府里得好处最大的,可不是我!”

一句话提醒,卫盈秀脑袋顿时“轰”的一响,失声道,“你是说……是说……”

不错,不管这个傻子得到什么,可她终究不过是一个女儿家,又能折腾出什么风浪?

再说,她只是一个八岁的女娃儿,卫敬言却是一个成年的男子,在卫敬言立意要杀她的情况下,自然不会对她毫无戒备,她又如何能推卫敬言落水?

而二公子卫敬飞却不同,卫敬言一死,他立刻被侯氏养在名下,成为嫡子,取卫敬言而代之。

更何况……

那一天,进宫伴驾,因三公子、四公子留在城外别院里读书,六公子、七公子又因年幼不曾进宫。进宫伴驾的,除了卫敬言,也只有二公子卫敬飞和五公子卫敬博。

如今,卫敬言不明不白死在宫里,侯氏旁人不选,却独独选了卫敬飞,如此说来……

这一瞬间,卫盈秀脸色煞白,身子轻轻一晃,倒退两步才又站稳,说道,“你是说……是说……”

卫敬飞身在御林军,对皇宫自然熟悉,如果那天他是趁卫敬言上岸时将他推落水中,自己再借地形逃走,混入公子之中,也不是没有可能。

莫寒月见她呆立当地,脸色变幻,心知这番话戳中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转身就走。

走出很远,丹枫回头见卫盈秀没有跟上,四周也再没有旁人,才忍不住追上两步,轻声问道,“小姐,听三小姐的意思,是大公子想要暗害小姐,却不料被旁人算计!”

莫寒月轻轻点头,冷笑道,“他们本想将我害死,让三小姐取而代之,又哪里知道,反而是大公子被二公子取代!”

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又怪得了谁?

只是想到卫敬言那清和的面容,莫寒月心里还是有一些惋惜。

可惜!可惜他的卫东亭的儿子!要不然,她倒可以留他一条性命!

丹枫抬眸向她一望,微微咬唇,轻声问道,“小姐,听三小姐之言,是小姐……小姐……”

“她是说,是我害死大公子!”莫寒月点头。

丹枫微一迟疑,轻声问道,“那么,不知是不是……是不是小姐?”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自己家主子会武。

莫寒月侧头向她回望,微默一瞬,问道,“若我说是呢?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狠毒?”

丹枫惊了一跳,默然片刻,轻轻一叹,说道,“若大公子上岸,果然是为了伤害小姐,小姐为求自保,反而将他致死,也无可厚非!”

倒不是一个拘泥的丫头!

莫寒月点头,轻声叹道,“我不会滥杀无辜,只是负我之人,我也不会放过一个!”

这话说的虽然平淡,听在丹枫耳里,却带着无比的坚定和决然。

丹枫心头一跳,回头向她深望一眼,却实在猜不透,她这个“负我之人”指的是谁。

莫寒月见她神色怔忡,不由轻轻一笑,说道,“丹枫,你是不是觉得,今日才知道,你家小姐是何等样人?”

心里不禁暗酸。罗雨槐使尽方法,送这两个丫鬟到自己身边,本是为了保护她在这府里不受欺负,如果,她知道自己竟然如此狠毒,会不会……也将这个朋友失去?

丹枫微微一怔,侧头想了一瞬,轻轻摇头,说道,“小姐,奴婢跟着小姐这些日子,知道小姐有情有义,绝不是狠毒之人。”要不然,她也不会干冒奇险,深夜出府去截谢沁。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难得你如此信我,可是,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何会杀卫敬言吗?”

丹枫摇头,说道,“小姐会这么做,必然是有小姐自个儿的道理?小姐不说,做奴婢的也绝不敢问,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她语气里的迟疑,让莫寒月心里有些不稳,忍不住追问。

丹枫微微抿唇,轻声道,“只是,奴婢觉着,小姐的心里,必然压着什么沉重的东西,让人心里难过!”眼前分明是一个小小的女娃,可是,在她偶尔出神的时候,为什么会流露出深重的悲伤。

瞧着她眼底分明的心痛,莫寒月怔住,心底,突然掩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她从来没有想过,身边会有这样一个人,竟然可称是她的……知己!

丹枫见她停住,也忙站住,感觉到她留海后双眸的审视,不觉微微咬唇,不安问道,“小姐,奴婢说错了吗?”

莫寒月注视她良久,轻叹一声,摇头道,“没有!我只是惊讶,罗大公子怎么舍得把你给我!”

丹枫微微一怔,跟着轻笑出声,说道,“能服侍小姐,是奴婢的福份呢!”脚步轻快,跟着她转回小院。

午后时分,莫寒月歇晌起来,夏儿进来服侍,轻声回道,“小姐,七小姐、八小姐、九小姐已经来了,正在厅里坐着吃茶!”

莫寒月微微扬眉,问道,“几时来的,怎么不唤我?”

夏儿抿唇,说道,“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是七小姐不让我们来唤,说怕惊了小姐的觉!”

果然是个会来事儿的!

莫寒月微微勾唇,问道,“旁的小姐还没有来吗?”

夏儿轻轻摇头,说道,“还不曾,想来是候着时辰过来!”一边说,一边服侍她梳妆更衣。

收拾妥当,见她向门外去,忙道,“小姐,不如等等再去!”

莫寒月不解,扬眉问道,“怎么?”

夏儿忙道,“小姐,如今她们是巴着小姐来的,小姐不如晚些出去,晾晾她们,也摆摆架子!”

莫寒月好笑,问道,“这是做什么?”

夏儿撇唇,说道,“往日我们被她们呼来唤去,就常常在院子里一立几个时辰候着,如今只是让她们在厅里等着,算她们便宜!”

原来的卫十一到底受这些姐妹多少荼毒?

莫寒月微微一默,轻轻摇头,轻声道,“夏儿,以前的事,你记着就好,我们却不必这个时候报复回来!”

夏儿脸色变幻,轻轻咬唇,摇头道,“小姐,奴婢倒也罢了,可是小姐瞧瞧自个儿,身上有多少伤?难不成也不记得?小姐不要报复也倒罢了,如今却将她们请来院子里,好吃好喝供着,奴婢……奴婢不甘心!”

“夏儿!”莫寒月低声阻止,轻叹一声,侧头向她一笑,一字字道,“你记得,不管是谁做出什么事,都要付出代价,我此刻不要报复,只是……我要找时机讨回来,连本带利!”

说到最后四个字,笑容已经落下,眼神变的凌利。只是,有厚厚的留海遮挡,没有泄露半分。

饶是如此,夏儿仍然眼睛一亮,说道,“小姐,那你请她们来,不是为了修好?”

莫寒月好笑,淡道,“我与她们修什么好?”不再理她,径直挑帘子出去,向厅里来。

刚刚走到厅门,听到院子门口丫鬟回道,“小姐,十姨娘和十二小姐来了!”

莫寒月停住,回头向院门口望去。

她虽然在相府已近一年,可是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十姨娘,十二小姐也只是在年节时见过一面。

随着小丫鬟的禀报,只见一个鹅蛋脸儿,生的极白净的美貌女子牵着十二小姐卫盈倩的手自外进来,见到莫寒月,停步施礼,说道,“妾身见过十一小姐!”

高门大宅中,妾是半主半奴的身份,而莫寒月此刻是相府的嫡小姐,就是正牌的主子,所以,是十姨娘给她见礼。

看来,这位十姨娘,倒是个知仪礼、懂进退的!

莫寒月轻轻点头,说道,“十姨娘来的倒早!”

十姨娘含笑道,“原说怕闹着十一小姐,到时辰才来,可是十二小姐一直吵闹,说要见十一姐姐,妾身只好带她过来!”

“是吗?”莫寒月扬眉,向她手中牵着的女娃一望,见她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巴巴的瞧着她,并没有一丝想要见她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点头道,“十姨娘、十二妹妹请罢!”示意丫鬟打起帘子,自个儿先行进厅。

厅内,卫盈莲姐妹三人听到她在门外说话,早已站起,见她进来齐齐行礼,说道,“我们惦着妹妹的事,生怕来晚,却不想早了,搅了妹妹!”

莫寒月向三人一望,含笑摇头,说道,“无防!”又让着十姨娘和卫盈倩进来,等众人见过礼,才分宾主入座。

八小姐卫盈荷耐不住性子,问道,“十一妹妹,昨儿听说爹爹要你学着理家,今儿你将我们唤来,不知道何事?”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姐姐们还没有到齐,一会儿再说罢!”不管她接着追问,只是命小丫鬟奉茶,东拉西扯闲话。

特意早来,可不是为了陪着这个傻子喝茶的!

卫盈莲微微皱眉,说道,“十一妹妹,坐着也是坐着,何不说来听听,我们也好心里有底儿!”

莫寒月抬眸向她一望,只是勾唇浅笑。

卫盈莲见她不语,眼珠微转,又转向十姨娘,说道,“十姨娘轻易不出院子,如今为妹妹一句话,也巴巴的赶来,妹妹还卖这关子。”

十姨娘抬眸一笑,浅笑道,“我素日不出院子,不过是有些懒怠,如今能出来走走,倒也松快,不急!”

这位十姨娘倒是一个趣人!

莫寒月好笑,抬眸向她一望,才转向夏儿,说道,“你去瞧瞧,旁的小姐可曾过来?过了时辰,我们可不等!”

夏儿点头,也不唤小丫鬟,自个儿出厅,向院门去。

隔一会儿回来,说道,“小姐,三小姐、五小姐、六小姐正往这里来呢!”

莫寒月轻轻点头,说道,“那就再等等罢!”

隔一会儿,果然听小丫鬟回报,三小姐卫盈秀,五小姐卫盈瑶,六小姐卫盈环前后进入院子。

莫寒月起身迎住,见过礼,依次入座。

卫盈秀早晨急怒之下,说出卫敬言要杀莫寒月的话,事后冷静下来,又说不出的后悔。此刻坐在那里,心里仍有些怔忡,偷瞧几回,见莫寒月脸色平和,倒一时猜不到她是忘了,还是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卫盈莲见人已大至到齐,向莫寒月道,“十一妹妹,四姐姐想必不来,十妹怕是忘了,有话你快些说罢!”

莫寒月垂眸,算着时辰已到,点头道,“好罢,不等了!”

正要说话,就听门外回道,“小姐,十小姐来了!”

帘子挑起,十小姐卫盈璧款款迈进厅来,先向莫寒月行礼,说道,“见过十一妹妹!”又向众姐妹行礼,说道,“见过各位姐姐!”

卫盈秀挑眉,说道,“十妹妹来的可巧!”

卫盈璧含笑道,“妹妹腿短,走着不误时辰就是!”在九小姐卫盈宜下首坐下。

这姐妹几个,说话倒也暗含机锋!

莫寒月暗笑,点头道,“四姐姐既然不来,我们也不等了!”

众姐妹一听她开口,齐齐一寂,向她望来。

莫寒月慢悠悠呷一口茶,说道,“昨儿的事,虽说爹爹、母亲还没有和大伙儿说过,想来姐姐们也已经知道!”

卫盈秀心口一疼,脸色微白,抿唇不语。

昨儿二公子取代卫敬言的位置,这个傻子非要不断的点明吗?

卫盈莲却微微皱眉,说道,“妹妹是说二哥的事?却不知道与我们何干?”

莫寒月向她一望,含笑道,“二哥的事,与我们是不大相干,只是母亲让十一学着理家,总和姐姐们有些干系!”

这相府中各小姐虽然都住在园子里,与前边隔开,可是哪一处院子,在府里都有几个亲厚,早晨侯氏带莫寒月处置府里事务,并将两项事务交她处置的事,各院子已都有耳闻。

本来想,她不过一个傻子,纵然交到她手上,必然也是和往年一样,打发针线上的人一一来问,浑没有当回事,哪知道她这会儿提出来,众姐妹就是一怔。

厅内微微一寂,七小姐卫盈莲道,“十一妹妹,这吃穿用度府里素有规制,依着往年便是,难不成妹妹还要改规矩不成?”

暗暗盘算这个傻子向来没使过钱,这一次难不成要扣下些什么?

莫寒月垂眸,淡淡道,“府里虽有规制不假,可是往年姐妹们都不往别的府走动,也没有进宫伴驾这一项。如今三天两头有别的府的小姐下帖子来请,姐姐们总不成还像在家里一样,就那几身衣裳支应,那岂不是我们相府失了脸面?”

本来几位小姐听她提夏装,以为她要缩减,一听此言,顿时大喜,忙纷纷点头,说道,“妹妹说的是!”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妹妹听说,往常姐姐们做衣裳,要针线上的人一个院子一个院子去量,耽搁时辰不说,事后相互比对,总有不满的地方,如今将姐姐们请来,不如就一同定下,下人们免得跑腿不说,姐姐们也好商议。”

这是谁教她的法子?

姐妹几个互视几眼,卫盈莲试探问道,“十一妹妹,往年二姐姐在府,我们都是依着她的规制略减,如今……不知道妹妹要定几套?”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妹妹性子懒怠,还没有仔细想过,今儿请姐姐们来,倒想听听姐姐们的意思!”

原来是傻子自个儿不懂,要听听众姐妹的说法!

姐妹几个更加放心,一个说,“往年夏装总有四套,湖丝、云绸的各两套,如今既多了各府的应酬和宫里走动,自然是要多几套才好!”

另一个道,“云绸的倒也罢了,穿不了几天,湖丝的凉快,颜色又艳丽,不管是到各府走动还是进宫,都最好不过,多几套才好!”

再一个却摇头,说道,“湖丝的穿着虽然轻盈些,可是却有失庄重,我瞧云绸的要多做几套!”

……

一时间,姐妹几人七嘴八舌,争着说话。

莫寒月默默听了片刻,点头道,“姐姐们说的都有道理,那就依姐姐们,湖丝、云绸,统共再每人加四套,究竟是要湖丝,还是云绸,姐姐们自个儿选就是!”

这一张嘴,每人的夏装可就翻倍啊!

众姐妹一听,自然乐的合不拢嘴,没口子的答应。

那里十姨娘听着,出声道,“十一小姐,妾身能不能说几句?”

莫寒月扬眉,轻轻点头。

十姨娘道,“如今,十二小姐年纪还小,虽说府里宴客也要见人,却总不往旁的府里去,这多加的衣裳倒不必了!只是她小孩子家贪嘴,不如多些吃食!”

虽然说的有理,可是怎样的吃食,能和那四身衣裳相比?

姐妹几个互视一眼,都不禁微微撇唇。

莫寒月却只是轻轻点头,说道,“就依姨娘,十二妹妹就规制的四身衣裳,回头我和府里说,十二妹妹要吃什么,尽管命丫鬟要去!”浑然不去想,这府里的饮食,并没有交到她的手上。

十姨娘闻言,起身谢过,再不说话。

莫寒月向众姐妹一望,说道,“这余下的就是衣裳的配饰、香粉之类,妹妹想着,姐姐们要出去见人,这些东西是少不得的,就和衣裳一样,将往年的规制翻倍,如何?”

这还有不行的?

众姐妹一听,都连连点头。

莫寒月浅浅一笑,说道,“只是这些东西,什么花样,什么颜色,不要说妹妹不懂,纵然知道一些,又哪里知道姐姐们的喜好,回头姐姐们定好样子,写在纸上,命丫鬟送来,妹妹也好差人一一买办!”

众姐妹闻言,更是连连点头,一个道,“妹妹可想的周到,往年虽然一样的份例,可是送来的东西都一模一样,又有什么趣?”

再一个道,“可不是?我们虽然是姐妹,可是这肌肤、样貌总有不同,岂能用一样的东西?”

莫寒月听着众人议论,点头道,“姐姐们说的有理,妹妹记下了!”

卫盈秀听她句句附和众姐妹,心中微觉奇异,抬眸向她一望,眸光里露出些探究。

这个傻子此举,可以说是皆大欢喜,难不成是为了收买人心?若果然如此,等她在这个府里站住脚儿,要想取代,可是千难万难了!

正在此时,就听门外小丫鬟回道,“小姐,习妈妈带着针线上的两位妈妈来了,已在偏院里侯着!”

这刚说好衣裳,怎么针线上的人就到了?

众姐妹错愕,兴奋的说话声顿时寂了下去。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母亲将姐姐们的夏装交到妹妹手上,妹妹自然要歇力让姐姐们满意。如今针线上的妈妈既然来了,姐姐们量过衣裳,就请回罢!”

这就回了?

众姐妹一怔,这才明白,今日这个傻子将大伙儿叫来,不是为了吃茶说话,而是为了尽快将差事办好,省得各处院子去跑。

真是会偷懒取巧,也不知道哪个丫头出的主意。

众姐妹心里腹诽,想着这次给的衣裳等物,倒也并没有什么不满,纷纷起身向莫寒月辞礼,出厅向东偏院去。

莫寒月起身,目送众人出厅,这才向门口立着的丹霞道,“你过去一趟,和习妈妈说,她们要什么东西,必得一一记下,让她们亲自画押!”

丹枫一听,“噗”的笑出声来,丹霞也是忍不住好笑,福身应命,出厅向东偏院去。

夏儿不解,问道,“小姐,这是做什么?”

丹枫笑道,“她们自个儿画押,日后谁好谁坏,争什么抢什么,小姐就能拿出来堵她们的嘴!”

夏儿恍然,点头道,“原来如此!”可是微一转念,又皱眉道,“小姐这一张嘴,就将所有的东西翻倍,她们还争什么抢什么?”

丹枫摇头,说道,“夏儿妹妹,你可不知,这人心不足,哪里会有止境?此刻她们听着东西翻倍,自然是千喜万喜,可等过些日子,未必没有不满。”

夏儿听的似懂非懂,轻轻点头,向莫寒月问道,“小姐,是这样吗?”

莫寒月微微一笑,抬头向丹枫望去一眼,说道,“听你丹枫姐姐的,且有得学呢!”摞下手里的杯子起身,说道,“你们瞧着小姐们量过衣裳,就送她们出去罢,我懒怠再见!”出门仍向自己的屋子里来。

夏儿大急,直着脖子嚷道,“小姐,你给旁的小姐加衣裳,怎么就忘了自个儿?”

丹枫好笑,忙将她拉住,说道,“如今小姐管着这项,你还怕针线上的人把小姐误了?”推她向东偏院去,说道,“你去那里照应罢,我陪小姐说话儿!”

夏儿噘嘴,说道,“姐姐才是最会取巧儿的,尽拣这省事的去做!”

丹枫轻笑,也不理她,径直向莫寒月屋子里来。

进门见莫寒月歪在榻上翻皇历,不由扬眉,问道,“小姐这是查什么?”

莫寒月轻叹,将皇历抛下,闷闷道,“这院子里,有字的书统共就这么一本,不瞧它,瞧什么?”

丹枫挑眉,说道,“小姐要瞧什么书,奴婢街上买去?”

莫寒月眨眼,略想一想,笑道,“还是罢了,回头罗姐姐来,让她带几本给我就是!”

丹枫忍不住笑起,说道,“小姐方才还那么大方,怎么这会儿自个儿要瞧几本书,还惦记着罗府的?”

莫寒月被她说的笑起,摇头叹道,“这几日我们府里有大公子的事,她们也不方便来往。”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小丫鬟回道,“小姐,扶大小姐来了!”

扶奕?

莫寒月愣了一瞬,忙直起身子,说道,“还不快请进来!”

刚刚寻鞋子穿上,就见扶奕挑帘子进来,瞧见她那样子,忍不住笑道,“哟,这大白天的,怎么十一小姐躲在屋子里躺着?”

莫寒月起身见礼,含笑道,“不过是刚刚歪一会儿,就被姐姐瞧去!”唤丹枫奉茶。

扶奕见丹枫出去,握着她的手在榻沿坐下,轻声道,“妹妹可知道那天宫里死的小太监是谁?”

莫寒月微诧,问道,“难不成姐姐认识?”

不过是宫里死一个小太监,隔这么些日子,恐怕连宫里的人都忘记了,扶奕竟然特意提起。

扶奕微微皱眉,凑首到她耳畔,轻声道,“就是当初,峻小王爷使来,将我骗走的小太监!”

是他?

莫寒月心头不禁一跳。一瞬间,当日的情形一幕一幕在脑中滑过。心中顿时恍然。

为什么峻小王爷会突然出现,还在大庭广众下,说出那样的话来,原来,不过是为了引起旁人的注意。

为何引起旁人注意,不过是为了让众人替他和她作证,那个时候,既不在卫敬言落水的地方,又不在小太监被杀的地方。

为何要引旁人作证……

莫寒月只觉心头狂跳。想起在船上,皇帝问话,他顺口就将话接过去,说小太监是他指使,将扶奕骗走。

可是,她知道,那小太监明明是受卫敬言指使。只要皇帝唤那小太监一问,就会知道他在撒慌。可是,他却没有一点担心的意思,为什么?

那个答案,呼之欲出!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小太监是他所杀!

所以,他才不会怕小太监出来将他拆穿。

而他能接的如此自如,也就是说,卫敬言和自己的纠葛,他全部瞧在眼里!

他看到自己推卫敬言落水,跟着去将小太监杀掉,又转回身截住她,引旁人注意,做出两人不在场的证明。

这位峻小王爷真是……

心思慎密!

莫寒月暗暗点头。

只是……心里,又不禁疑惑。

他,为什么要屡屡相助?她可是卫东亭的女儿啊!

突然间,莫寒月心头一阵惊跳,几乎脱口喊出声来。

那一晚,自己在踢卫敬言下水之前,曾经自己报出名字,也不知道那位峻小王爷是不是听到?

若听到……

想到这里,又不禁轻轻摇头。

不会,在宇文青峰的夺位之争里,莫家给他的帮助远远大过卫家,如果宇文峻知道自己是莫寒月,又岂会相助?

扶奕哪里知道她这短短片刻有这许多念头,见她不语,不禁轻叹一声,说道,“这人生在世,可当真是无常,那一夜,府上的大公子还在和旁的公子同船游湖,转眼就溺死在湖里。而那位小公公,和我们说话儿也不过片刻,竟然就死在那假山旁。”

莫寒月默默点头,却并不想把此事说破,只是问道,“姐姐如何知道死的就是那位公公?”

扶奕轻轻摇头,说道,“那日回府之后,不知为何,我心里总不安稳,便使人留意宫里的动静。”

想不到扶家在宫里竟然有人!

莫寒月微微挑眉,也不多问,只是轻轻点头,说道,“害死那位小公公的凶手虽然没有查到,可是一个死了的奴才,总不能留在宫里,自然是早早打发出去。”

宫里的奴才身亡,若有家人在京,就知会家人领回,若是京城没有家人,就直接在乱葬岗上草草安葬。

扶奕点头,说道,“那位小公公家就在京城,第二日家人去宫门外领回尸身,妹妹就在近处,瞧见一眼!”

那是她特意去辩认!

莫寒月轻轻点头,说道,“姐姐有心!”

扶奕张了张唇,似乎想说什么,又迟疑着缩回。

莫寒月看在眼里,说道,“姐姐,还有事要说?”

扶奕咬唇,眼底闪过一抹神秘的喜悦,又垂眸掩去,犹豫片刻,轻声道,“妹妹,那天,我转回船上时,看到……看到景郡王从那边出来……”

景郡王?

莫寒月微微一怔,小心问道,“从哪里出来?”

扶奕咬唇,略一迟疑,低声道,“就是……发现小太监尸身的地方!”

“什么?”莫寒月大吃一惊,一瞬间,刚才的认知完全推翻,脑中一团迷乱。

难道,那小太监不是宇文峻所杀,竟然是景郡王下手?

那么,是他和峻小王爷合谋,还只是巧合?

微微转念,莫寒月暗吃一惊,一把抓住扶奕的手,说道,“姐姐,那天你为景郡王作证……”

那天,皇帝询问的时候,扶奕可是说亲眼见景郡王往藏珍阁去的。

她竟然撒谎!

扶奕轻轻点头,嗫嚅低声,说道,“姐姐也不明白,那天怎么鬼使神差,说出那样的话来!”

莫寒月向她凝目注视,一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似乎想到些什么,却又快的无从抓摸。

刚说到这里,扶奕见丹枫进来奉茶,也不再说,转而说些闲话,说道,“那日谢姐姐救了金妃,听说得了皇上的赏,易大小姐得信儿,气的跳脚呢!”

得赏未必是什么好事!

莫寒月心底暗叹,问道,“这几日,姐姐可曾见过傅姐姐、罗姐姐几个?”

扶奕点头,说道,“就因宫里那一出,前几日金府设宴,说是为金妃压惊,给我们都下了帖子。金三小姐说,可惜妹妹禁足,不能相请,那日除了谢姐姐,还多亏妹妹出声示警。”

说到这里,侧头向她一望,说道,“十一妹妹,有句话,姐姐说出来,妹妹可别恼!”

莫寒月轻轻点头,说道,“姐姐请讲!”

扶奕道,“先抛下金妃不提,单金家的那些子人,行事素来不光明磊落,我和傅姐姐、罗妹妹几个都是不解,妹妹为何要相助金妃?”

莫寒月摇头轻叹,说道,“当时傅姐姐、罗姐姐几个不在船上,并不知当时的情形,姐姐可是亲眼瞧着,就没有看到,那金妃早不摔晚不摔,是在谢姐姐面前摔倒?”

扶奕点头,瞠目道,“那又如何?”

莫寒月轻叹,说道,“姐姐不曾留意,我却瞧见,谢姐姐面前的地衣上,落着几枚压发的珍珠!”

“在那船上一夜,想来是哪位娘娘失落!”扶奕接口,微一转念,不禁大惊失色,说道,“你是说,有人不但要害金妃肚子里的龙胎,还要嫁祸给谢姐姐?”

莫寒月轻轻点头,说道,“金妃那一跤摔下去,若当真伤到龙胎,就自然会有人跳出来,将那珍珠指出,嫁祸给谢姐姐!”

扶奕不解,说道,“金妃踩到珍珠滑倒,为何不说出来?只要查出那珍珠是谁的,岂不是就能找出真凶?谢姐姐竟然也是缄口不说!”

莫寒月轻轻摇头,说道,“那珍珠若能查出人来,她们又怎么会用,自然是极寻常的珍珠,莫说宫里的娘娘,恐怕寻常的宫女也都有几枚,又到哪里查去?”

扶奕听的连连点头,将那天的事又回想一遍,不由轻吁一口气,说道,“多亏妹妹!只是那下手之人既然要陷害谢姐姐,一次失手,想必还有第二次,竟然是防不胜防!”

莫寒月轻轻点头,说道,“下手之人第一个目的,自然是金妃肚子里的孩子,谢姐姐不过是她们看中的替罪羊罢了!”

扶奕皱眉,低声道,“纵然如此,谢姐姐也该留神提防才是!却不知那人是谁?”

莫寒月微微一默,轻声道,“当时岸上刚死了人,又没有查出真凶,论理,大伙儿都该留在船上,以防不测。金妃怀有龙胎,更是金贵无比,在那个时候离船……”

扶奕一惊,失声道,“是皇后说她辛苦,皇上才恩准她先行回宫!”

莫寒月抬头盯住她,轻轻点头。

扶奕咬唇,轻声道,“皇后明知道谢姐姐是妹妹要好的姐妹,还是要下手加害?”

莫寒月冷笑,说道,“这府里,又有谁当真将我当成妹妹,更何况宫里的两位!”

扶奕轻轻点头,说道,“要怎样传个话儿,给谢姐姐知道才好!”

莫寒月微微摇头,突然一笑,低声道,“与其传话儿给谢姐姐,倒不如……”凑首在她耳畔,轻声低语。

扶奕微微一愕,跟着抿唇笑起,伸指在她额头一戳,说道,“当真是个鬼灵精!”

莫寒月微微一笑,撤身回来,端起茶盏饮茶,悠悠的道,“只有让她们狗咬狗,才会无瑕他顾,谢姐姐那里才算是轻省一些!”

扶奕点头,说道,“妹妹放心,姐姐明儿就将话传出去,有金三小姐、易大小姐那些子人,还怕递不到宫里?”

莫寒月扬眉,说道,“姐姐可不要心急,总要做的不落痕迹才行!”

扶奕笑道,“妹妹想来还不知道,墨三公子走马上任,皇上赏下的府邸刚刚修葺齐整,前几日已经给我们下了帖子,明儿去他的新园子里游赏呢!”

莫寒月大喜,说道,“墨三哥的新园子,想来别致的很!”跟着不禁有些闷闷,叹道,“可惜我不能出府,墨三哥竟不曾给我递个信儿!”

扶奕抿唇,说道,“妹妹只好耐着些性子,等禁足罢了吧,横竖也就大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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