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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无天,胡作非为,御准的!”脆生生的声音接口,莫寒月又向皇帝一礼,说道,“谢皇上恩典!”

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只要扣一句无法无天,胡作非为,就都变成了御准的。

宇文青峰瞠目,瞪着眼前纤纤巧巧的少女,实在不明白,当初为什么会顺着峻王,赏下她这八个字。

被两个小家伙一搅,正事顿时问不下去。小静安王谢霖忍笑,上前一步,向皇帝行礼,说道,“皇上,所有的疑点,不过是妄加揣测,臣愿担保,此事绝非峻王所为!”

景郡王也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臣弟也愿担保,此事绝非峻王所为!”

当朝声势最隆,名声最响的两位少年良将,都要为峻王担保!

宇文青峰脸色微青,问道,“你二人如何担保,可有什么凭据?”

景郡王掀袍跪倒,说道,“回皇上,方才左大人疑指峻王,指他弑叔,却不知,臣弟与小静安王被困,若不是峻王冒死相救,怕当真丧生火海!”

谢霖也跟着跪倒,说道,“不错!皇上,若不是峻王相救,臣二人断断难以脱险!”

是啊,再没有比这更强有力的证据!

群臣互视,先就信了几分。

如果峻王真的包藏祸心,要取景郡王性命,景郡王又岂会为他担保?

哲加王子见宇文青峰脸色阴郁,默然不语,忙道,“是啊,皇上,多蒙峻王援手,哲加才能留住性命!”

“是啊,若不是峻王府的亲兵,怕我们已葬身火海!”有一名鄂多部的族人接口。

“就是我们,也是峻王妃教给以土压火的法子,才能救出许多兄弟!”另一部有人也大声接口。

这一来,就有更多人作证,说道,“是啊,多亏峻王妃!”

莫寒月一听,忙双手连摇,说道,“十一不懂什么,这掘土灭火的法子,是琉璃姑娘所教,十一不过是代为传讯罢了!”

这么一说,自然是承认确有此事。

有哈萨一族的人就大声嚷道,“无论如何,峻王和峻王妃都尽力灭火救人,断断不会纵火。”

反而是一国之君的皇帝,没有出一兵一卒,只是各府公子率亲兵相助,哈萨族人并分不出其间的区别。

眼看不但景郡王和小静安王字字回护,就连哈萨一族的族人也都倒向峻王,宇文青峰不禁暗暗心惊,扬眉道,“此话当真?”

话气虽显迟疑,心中却杀机暗起。

只借着这一件事,峻王就能令这许多人归心,若假以时日,他的声势又如何能够控制?

月琉璃见他不信,心中大为不忿,说道,“哲加王子受人暗算,也是峻王所救,大营大火,峻王府的亲兵为救鄂多部的族人,也有许多人伤亡,后来峻王听说景郡王和小静安王被困,又冒死闯营,旁的不说,单瞧他那身儿衣裳,皇上当知不假!”

被她一说,无数道目光都落在峻王身上。

各府公子率亲兵扑火救人,大多数人都是灰头土脸,衣衫破败,满身烟尘,并没有人特别留意峻王。

此时一看,才发现他果然比旁人要狼狈许多。长袍早已不知去向,一袭中衣也分不出什么颜色,上边皆是火烧的痕迹,连两管衣袖也变的褴褛不堪。

这也倒罢了,两条裤管也撕去只有一半,焦黑的马靴上方露出两个膝盖,屁股上还有一个大洞,隐约露出肉来。

小姐们一眼瞧见,却忍不住抿唇偷笑,又急急将头转开。

这副样子,哪里还是一向风流自赏的峻王爷?分明连叫花子也不如。显然景郡王和小静安王此言不虚。

宇文青峰皱眉,说道,“怎么也不寻身儿衣裳穿上,这副样子,成何体统?”眼看已经无法将这大火的罪责栽到他的头上,也再不多问。

随着他话落,大内总管袁宏圣急忙将一袭锦袍送上。

可是偏偏峻王并不以为意,那舒展的眉眼,微眯带笑的桃花眼,仿佛此刻穿在身上的是锦衣华服一般。信手将衣裳推回,漫不经心的道,“无防,如此倒也凉快许多!”

有这样纳凉的吗?

众人忍不住好笑,景郡王轻咳一声,说道,“峻儿,这里有许多小姐呢!”

别处倒也罢了,总不能让小姐们看你的光屁股。

“哦!”宇文峻应一声,侧头瞧一眼峻王妃,这才接过不情不愿的套上。

老靖国公赞许点头,说道,“当真是危难之时,方显英杰,峻王如此年少,就有如此胆色,老臣钦佩!”

峻王是皇帝心腹大患,朝中众臣岂会不知,但当此情形,又不能默然不理,当即跟着靖国公稀稀疏疏的赞誉几声,就将此话掀过。

承亲王见峻王轻易洗脱嫌疑,心中大为不甘,微微咬牙,说道,“皇上,纵然此事不是峻王所为,可这大营的火也绝不是意外,难不成就此罢了?”

是啊,朝廷一方也倒罢了,主子们在看台上观看赛马,营里死伤的都是奴才,些许财物,也无人放在眼里。可是哈萨九部不但财物损失殆尽,族人更是伤亡惨重,岂能不追究根源?

梓伊族长脸色惨白,咬牙道,“当时火头四起,都是起自我草原各部,显然不是冲着御驾而来!”

宇文青峰点头,说道,“自然要查个水落石出,给族人一个交待。”

他话声刚落,就听人群中有人一声冷笑,说道,“恰好哲加王子出事,营里就起大火,哲加王子却又平安回来,是不是也巧了些?”

这是暗指哲加王子有意避开啊!

哲加王子虽然不擅言辞,却并不是蠢人,闻言不禁怒起,目光在人群中一扫,锁上一人,向他一指,喝道,“上宜星普,你暗算我不成,现在又想嫁祸吗?”

上宜星普!

听到这个名字,莫寒月眉心一跳,与峻王对视一眼,转头向人群中望去。

心中暗暗冷笑。旁人没有找他,他自个儿倒跳了出来!

哲加所指处,一个身形高挑的清瘦青年慢慢踱出人群,冷笑道,“哲加,你不要含血喷人,你自个儿半夜离营,不知躲去何处,这会儿反而要污赖我吗?”

“你……”哲加大怒,喝道,“分明是你命人放火,烧毁鄂多部马棚,令马儿受惊。你料到我那夜巡营,见马儿惊奔必然去追,才在山下设下圈套,将我困在林子里,若不是峻王赶到,恐怕我哲加就死在你的手里!”

从哲加回营,立刻营中起火,到现在,众人一直无瑕问起他的遭遇,此时一听,都不禁互视。

朝廷一方的人不知,可是整个草原上的人谁不知道,哲加爱马如命,见马儿惊奔,断断不容有失,自会追去。

“啧啧!”上宜星普摇头,满脸的讥诮,说道,“鄂多哲加,你口口声声是我星普暗算你,你可有证据?”

“我……”哲加张口结舌,愣了一瞬,向峻王指道,“哲加困在林中,是峻王和峻王妃所救!”

宇文峻向莫寒月一望,点头道,“不错,哲加王子被人困在林中,是本王将人驱散!”

小静安王点头,说道,“本王赶到时,也曾亲见!”

哲加被困在林子里,阵法其实是莫寒月所破,只是他二人心照不宣,同时替莫寒月隐瞒。

上宜星普毫不意外,微微扬眉,冷笑道,“峻王和小静安王如何知道那是我上宜部的人?”

“这……”小静安王一窒,向峻王望去一眼。

峻王扬眉,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不错,草原虽分九部,可是都是一式哈萨族的打扮,若不是熟识,又哪里知道是哪一部的人?

上宜星普见二人不语,又再问道,“既然哲加被人围困,是峻王所救,想来峻王武艺超群,可曾拿到活口?”

宇文峻皱眉,冷笑道,“星普王子如此笃定,自然是知道并没有人落在我们手上。”

上宜星普“嗤”的一笑,说道,“二位王爷与我草原各部并不熟识,纵然哲加当真被人围困,是二位所救,这是什么人,哪里的人,还不是听凭哲加一面之辞?”

这话是直指哲加设局攀污,连二王也蒙在鼓里!

月琉璃大怒,上前一步,大声道,“星普王子,你与哲加从小儿一起长大,想不到为了一个族长之位,你竟然使出这许多阴谋!”

上宜星普脸色一沉,冷笑道,“若不是你这外族女子包藏祸心,哲加兄长岂会使这等手段?”

“你……”月琉璃脸色微白,咬牙骂道,“无耻之徒!”

莫寒月见几人争执不下,突然轻声道,“星普王子是说,哲加王子要纵火烧营,所以自个儿先行借故避开?”

上宜星普扬眉,说道,“我可没有那么说,只是说事情太过凑巧!”

莫寒月淡淡一笑,说道,“可是据十一所知,大火是在哲加王子回营之后才起!若当真是他命人纵火,怎么自个儿不要命了,偏偏跑到营里来?是不是这也太过凑巧?”

是啊,如果是哲加王子放火,怎么会选在自己刚刚回营的时候?

众人闻言都微微点头。

哲加王子回营,是先禀过皇帝和梓伊族长,才回去替马儿备鞍,可是有目共睹。

刚才上宜星普信口攀污,被她一问,顿时说不出话来。

莫寒月挑唇,又再慢慢续道,“还是……有人本来以为哲加王子纵然能逃脱性命,也必然难以赶上赛马,并不曾安排烧营。哪知哲加王子安然回来,才又起歹心,火烧大营,要置他于死地?”

“没有的事!”上宜星普下意识的反驳,说道,“纵然是不愿哲加赛马,这大营可是我哈萨一族的根本,怎么会放火烧营?”

“哦,不愿哲加赛马!”莫寒月点头,瞧着他勾一勾唇角,再不多说。

上宜星普果然是不愿哲加赛马!

鄂多部顿时一片嗡声,就有人嚷道,“星普王子,你为了族长之位下此毒手,可对得起族人?”

“星普王子,我草原儿郎自然在赛场上争个高下,岂能使这下作手段?”

“星普王子,你做出这等事来,还如何能在草原立足?”

……

一瞬间,声讨声此起彼伏,不止是鄂加部,另外几部想到伤亡的兄弟姐妹,焚烧殆尽的财物,都忍不住出声喝骂,就连上宜部族人也都面面相觑,望向他的目光,满是愤怒。

上宜星普双目圆睁,连连摇头,大声吼道,“不!不是!我只是将哲加引开,并没有放火烧营,不是我!不是我!”转向梓伊族长,说道,“族长,火起时,星普就坐在族长身边,族长岂会不知?”

“嗤……”莫寒月一声轻嗤,说道,“星普王子虽说不比我大梁朝的王爷,可是纵火之事,怕也不必亲为吧!”

上宜星普咬牙,说道,“这一切也不过是峻王妃猜测,岂能就此认定是我上宜星普所为?更何况,这一场大火,我上宜部一样损失惨重,折损许多族人性命!”

这倒也是!

众人不禁默然。

梓伊族长点头,向皇帝望去,叹道,“皇上不知,今年这场盛会,不止来参加的是我草原各部最勇猛的儿郎,就是带来的马儿,也都是族中的精良,这场大火一烧,任哪一部都是元气大伤,没有三年五年,再难有今日的盛况。若此火当真是星普所放,他又岂会不让自己的族人退避?”

上宜星普要争族长之位,上宜部的势力才是他的支撑。

草原各部的族人听到,互视一眼,都不禁轻轻点头。

经此一场大火,草原各部都元气大伤,上宜星普若有什么野心,就是当上这个族长,怕也没有什么作为!

皇帝听到此话,倒不由心底一松。

草原男儿悍勇,始终为他所忌,如今这把火一烧,三五年之内,再不足为患。

想到这里,他心中暗暗畅快,脸上不动声色,点头道,“如此说来,倒当真不是星普王子纵火!”

上宜星普忙道,“皇上英明,此火当真不是星普所放!”目光不自觉掠向不远处的大营,看到那一片焦黑,眸光里也不禁露出些惊痛和懊悔。

这一丝些微的表情,全部落在全神留意的莫寒月眼里,不禁眉心轻跳,唇角淡出一抹笑意。

虽然说,这火未必是上宜星普所放,可是,他必然知情!

莫寒月微一垂眸,说道,“星普王子只凭上宜部的损失,就可证明不是你命人纵火,未免也太过牵强。”

上宜星普大怒,喝道,“我草原儿郎个个亲如兄弟,我岂能为这族长之位,伤折这许多兄弟性命?”

莫寒月冷笑,说道,“哲加也是你的兄弟,你又如何对他?”

被她一说,哈萨族人望向上宜星普的目光,又都是怀疑。

“我……”星普结舌,愣怔一瞬,才咬牙道,“不管如何,纵火的不是我!”

“不是你?”莫寒月冷笑,说道,“你将哲加王子引开,就是为了让他来不及赛马,争夺这族长之位!结果大赛未启,哲加却安然回营,你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趁他回营为马儿备鞍,索性放火烧营,要将他置于死地!只是只烧鄂多一部,难免引起旁人怀疑,你就索性命人四处点火,将整个大营烧掉,更是舍去你上宜一族的兄弟,旁人纵然起疑,也疑不到你上宜星普身上!”

这段话虽长,可是她一字一顿,字字清楚,句句凌利,条理分明,更是有理有据,入木三分。

哈萨一族的族人固然听的脸色渐变,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上宜星普身上,似有无数钢刀要将他凌迟。

而在朝廷一方,上至丞相卫东亭,下至伴驾所有朝臣,都不禁听的怔住。

这一个,当真是那个相府的傻子?

就连熟知她的小静安王谢霖和罗大公子罗越等人,也都听的不禁错愕。

虽然说,知道眼前的少女绝顶聪慧,可是此刻她显露的,可不只是心思的机警、词锋的凌利,还有那周身的气势,竟然如刀锋一样锐利,让人不敢逼视。

皇帝宇文青峰却不禁心头大震,一双犀利的眸子,定定落在少女的脸上,看到她那遮住半张容颜的长长留海,恨不得冲上前去掀开,好好看一看遮挡下的容颜,是不是那个刻入自己记忆,让他既敬且畏的女子。

上宜星普见鬼一样盯着她,眼看所有望向他的目光,都是责难,不禁连连摇头,大声吼道,“不!不是!我和哲加自幼一起长大,又怎么会害他性命?我只是想将他引开,只是将他引开罢了,你不要信口攀污!”

“只是想将他引开?”莫寒月冷笑,缓缓逼前一步,双眸隔着额前的留海,冷冷向他逼视,淡道,“你若不想置他于死地,为何他身困火海,又命人偷放暗箭,要夺他性命?”

此言一出,鄂多部已有许多族人嚷起,大声道,“不错,若不是峻王相救,哲加王子就被你害死!”

虽然看不到她的眸子,可是不知为何,上宜星普只觉一股寒意直透心头,不禁连连摇头,结结巴巴说道,“什……什么暗箭,我……我没有!没有!”

“没有?”莫寒月冷笑,侧头向丹枫望去一眼。

丹枫点头,转头退出人群,隔不过片刻,手提一副弓箭,与牧野押着一个双手反绑的人回来,将手中的弓箭向地上一抛,说道,“哲加王子困在火中,就快要脱困而出时,就是此人放箭偷袭!”说着向那人一指。

梓伊族长一见,失声道,“锦炎,怎么是你?”

上宜锦炎强道,“那箭不是我锦炎所放,你……你这贱人信口攀污!”

丹枫冷笑,说道,“不是你放箭暗算,那你在看台上做什么?”

上宜锦炎咬牙,说道,“那看台人人能上,有何足怪?”

是啊,看台人人能上,可是那个时候,大营起火,不管是朝廷一方也好,哈萨一族也罢,要不远避,要不救火,又有谁还会留在看台上?

莫寒月低笑一声,说道,“如此大火,当真少见,难道阁下是在这看台上看好戏来着!”

大营大火,哈萨一族损失惨重,若不是别有居心,谁又有心情看戏?

听她一说,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上宜锦炎身上。

上宜星普脸色惨白,慢慢上前,将地上弓箭捡起,细细一瞧,脸色更是白至透明,低声道,“锦炎,为什么……为什么?”

梓伊族长上前一步,向他指道,“锦炎,你……你说,你……你有没有暗算哲加?”

莫寒月冷笑,说道,“此事有目共睹,岂能容他抵赖?”

“不错,我们亲眼所见,不会有假!”一名鄂多部的族人首先大嚷,双目通红,上前一步,指他道,“哲加王子好不容易脱险,眼看就要从火中逃出,就是他!是他偷放冷箭,要取王子性命,若不是峻王舍命相救,此时……此时……”想到那一箭的凌利,恨恨咬牙,已说不下去。

月琉璃想到当时的惊险,也跟着点头,说道,“我来草原虽不到一年,却也知道,上宜部的锦炎王子臂力惊人,隔着数十丈的距离,除了你,又有谁能将箭射入大营?”

锦炎……王子?

莫寒月不禁微微挑眉,侧头向峻王望去一眼。恰宇文峻也向她望来,隔着留海,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将头一点。

当初抓到上宜锦炎,来不及细审,想不到,他竟然也是上宜部的王子!

是啊,上宜锦炎也是草原上数一数二的好汉,论到骑术,或者略逊哲加一筹,可是论到弓箭,草原上怕是无人能敌。

上宜锦炎咬牙,大声道,“只因我臂力过人,这箭就必定是我锦炎所射?”

“那就请锦炎王子说明,大火起时,王子一不逃避,二不救火,身背弓箭在那看台上做什么?”莫寒月淡问。

“我……我……”上宜锦炎顿时语结。

莫寒月慢慢转身,向哈萨族族人望去一眼,这才转向皇帝一礼,清脆的声音琳琅而起,说道,“皇上,既然是有人纵火,这眼见大火吞啮兄弟财物,却不肯救火之人,必有可疑,请皇上明察!”

这是说上宜锦炎,还是说皇帝?

小静安王谢霖、景郡王宇文青榕好笑之余,又不禁暗暗咋舌。

怕也只有这个丫头,胆敢这样指桑骂槐,万一触怒龙颜,难不成她还能说一个“胡作非为、无法无天是御准的?”

宇文青峰也是微微一愣,凌利双眸,定定向这小小少女注视,实在猜不出,她这话是有意,还是无意。

而哈萨族人闻言,都不禁向身畔人各自打量,但见上至族长,下至普通族人,就连星普王子,也是衣衫破碎,满身的烟尘。而只有跪在那里的上宜锦炎,虽然身上沾满泥污,却衣衫齐整,显然并没有救火。

如此一来,哈萨族人顿时大哗,叫道,“锦炎王子,竟然是你!是你放火烧营?为什么……为什么……”

“锦炎王子,举族皆是你的兄弟,你也下得去毒手?”

“锦炎,想不到你狠毒如此!”

……

锦炎脸色顿变,大声道,“不!不是!不是我锦炎纵火!不是!”

只是此时群情激愤,哪里听得到他的争辩?

梓伊族长颤抖着手指着他道,“锦炎,你……你……事到如今,你……你还抵赖?”

上宜星普脸色变幻,突然上前一步,劈手就向上宜锦炎挥去一掌,指他道,“锦炎,你……你……你竟然丧心病狂,做出这等事来……”

上宜锦炎被他打的眼冒金星,连连摇头,大声道,“不!我没有放火,不是我放的火!”

“是你!”莫寒月上前一步,向他指道,“你纵火之后,就来这看台观瞧,见哲加王子要脱险而出,情急之下就放箭偷袭!”

“不!不是我!我没有纵火!”上宜锦炎大吼。

“是你!”莫寒月低喝,说道,“是你要烧死哲加不成,才又暗放冷箭!”

“不是!”上宜锦炎大吼,叫道,“我只放箭,纵火的是旁人!”

此言一出,满场顿时安静。莫寒月慢慢后退,退到峻王身侧,轻轻点头,说道,“哦,纵火的是旁人?那是谁?”

她一连数声,字字句句,扣死是锦炎纵火放箭,一声比一声凌利,不听锦炎任何辩驳,将锦炎一步步逼到死角。一个人,在情急愤怒下,最容易出错,上宜锦炎本就心虚,被她一逼再逼,终于脱口说出实情。

要知道,这一场大火,几乎毁掉哈萨一族的根本,如果认下,不管是谁,怕都会死无葬身之地。相比之下,暗算哲加,不过是私人恩怨,就变的微乎其微。

他话声刚落,就见上宜星普上前一步,又是一掌向他打去,大声道,“我只要你阻拦哲加,哪个要你杀他?”

这一掌打的更重,上宜锦炎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一个趔趄,几乎摔倒,却仍强撑跪的笔直,大声道,“阿哥,我们使那许多气力,岂能功败垂成?倒不如趁机将哲加除去,以绝后患!”

“所以你不惜纵火!”峻王悠悠接口。

上宜锦炎大怒,喝道,“我已说过,这火不是我放的!”

“那是谁?”景郡王也跟着开口。

“是……”一字出口,上宜锦炎及时收口,却已来不及。

梓伊族长气急,指他道,“锦炎,你……你……你还不快说,究竟是什么人纵火?”

莫寒月淡道,“星普王子要争这族长之位,视哲加王子为劲敌,就设计将哲加王子引上山去,困入林中。哪知道哲加王子脱困而出,及时赶回,于是锦炎王子命人纵火,要烧死哲加王子。哪知道哲加王子竟然从火中逃出,锦炎王子情急之下,偷放冷箭要将他射死!”

说到这里,微微摇头,淡道,“锦炎王子,纵火的纵不是你,也是你们授意,不管你说不说出人来,怕也难逃干系!”

“不错!纵不是你,与上宜部也脱不了干系,锦炎王子,还不快说!”

“是啊,若不是你授意,旁人为何要纵火?”

“锦炎王子,一场大火,伤我草原九部多少儿郎,你总要有一个交待!”

……

一时间,群情激愤,所有的矛头,又都指向锦炎。

锦炎脸色骤变,一跃而起,大声道,“不!不是!是我……”

半句话出口,只听上宜星普一声厉喝,“锦炎,想不到你做出这种事来,今日我就给族人一个交待!”众人还没有回神,就见他身子疾扑而出,一把将锦炎抱住。

上宜锦炎闷哼一声,到口边的话顿时说不出来,双眸大睁,难以置信的盯着上宜星普,双唇微颤,喃喃道,“阿……阿哥……”二字出口,整个人顿时如泄去全身的气力,在星普的怀中慢慢滑倒。

鲜血,从他的胸口汩汩而出,而插在他胸前的,赫然就是刚才他箭囊里的一支长箭。

锦炎双眸大张,胸口剧烈起伏,双唇张开,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变故横生,哈萨族人被眼前一幕惊住,满场顿时一片静寂。

莫寒月也料不到他会突然出手,愕然一瞬,轻轻摇头,说道,“星普王子,要夺族长之位的是你,不是锦炎王子,你要杀人灭口,未免下手太快!”

是啊,锦炎并没有要争族长之位,即使他做过什么,大不了也是一个从犯!

哈萨族人如梦初醒,哲加上前一步,大声道,“星普,锦炎是你的同胞兄弟,你……你竟然对他下此毒手!”

上宜星普退后两步,双眸定定望着躺在地上的锦炎,眸中皆是悲哀,摇头道,“不错,是我要争族长之位,也是我将你引上山去,可是……可是我从没想过害你,更不会为这族长之位伤及族人,我……我……”

“星普王子!”小静安王淡淡接口,说道,“事情还未说清,你就贸然动手,未免太过心急。或者,是有心之人得知你的所作所为,故意纵火,挑起草原九部之争,也未可知!”

是啊,锦炎一直没有承认是他纵火。

上宜星普身子微微一晃,几乎难以站稳。

月琉璃扬眉,说道,“是啊,锦炎王子话还不曾说完,星普王子就急着动手,他可是你的亲兄弟!”

“是啊,星普王子,你太也狠毒!”

“对亲兄弟如此,谁又信你对哲加王子没有加害之心?”

“是啊,星普王子,纵然锦炎王子一死,也不能洗清你的罪责吧?”

……

一时间,族人又是一片责难之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刀锋一般,落在上宜星普的身上。

上宜星普脸色惨白,一步步慢慢后退,轻轻摇头,说道,“不,不是!不是……”

连退四、五步,突然间,只觉脚腕一紧,已被一只带血的手掌抓住。

上宜星普低头,只见不知几时,已退到锦炎身侧,锦炎双眸大张,一手紧紧抓住他的脚腕,大张嘴,拼命想说些什么。

上宜星普大惊,下意识的就要抬腿摆脱,只听锦炎嘶哑的声音说道,“是……是我纵火,不……不是阿哥……阿哥……”

这声嘶喊,拼尽了他最后的一丝气力,声音不像发自喉咙,而是从心口破碎的伤口发出,闻之令人恻然。

上宜星普一怔,垂头望去,只见锦炎双眸涣散,却仍固执的停在他的脸上。

这一瞬间,上宜星普只觉胸口剧痛,慢慢跪倒,将锦炎抱在怀里,痛哭失声,叫道,“锦炎,你怎么这么傻……”

“阿哥……”锦炎低唤,唇角淡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缓缓闭上眼睛。

“锦炎!”感觉到怀中身躯一沉,上宜星普忍不住嘶喊出声,这一瞬间,说不出是痛,是悔?

眼前一幕,满场皆惊。没有人会料到,锦炎被星普所杀,到最后一刻,竟然会认下这桩大罪,替他开脱。

于大梁君臣,看惯了兄弟阋墙,手足相残,星普刺杀锦炎之举虽然突然,却也并不意外。可是锦炎死在星普之手,最后关头,却仍然极为维护,却万万不解。

莫寒月心中震动,喃喃道,“难不成,当真不是他们纵火?”

可是,不是他们,又会是谁?

月琉璃见她满脸不解,不由轻叹一声,说道,“锦炎自幼生母亡故,是星普的母亲将他带大。”

原来如此!

莫寒月点头,望向锦炎尸体的目光,多出一些惋惜。

这也是条有情有义的汉子,可惜,他信错了人!

哲加静静望着锦炎的尸体,轻叹一声,说道,“星普,方才锦炎矢口否认纵火,为何此刻又突然认罪?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出实情吗?”

星普霍然抬头,嘶声道,“哲加,锦炎已经认罪,你还要怎样,方才认定是我杀人灭口,此刻又要说他为我星普抵罪,是吗?”

哲加见他双目赤红,心里也有些不稳,轻轻摇头,说道,“你我自幼在这草原上驰马放牧,你设计我也好,锦炎暗算我也罢,看在自幼的情份,我哲加都不计较,只是……只是这场大火,毁掉我草原九部多少儿郎,不能不问个清楚!”

锦炎突然认罪,自然是因为自己命不长久,要替星普开脱,可是看星普的神情,却又不似做假,难道这其中,还有隐情?

上宜星普咬牙,大声道,“哲加,你一定要认定是我星普命人纵火,是不是?”

“不是你,难不成当真是锦炎?星普,他自幼处处以你为先,如今他死在你的手上,也没有一句怨言,你当真让他死都带着污名?”哲加不为所动,大声反问。

星普脸色惨白,低头看看怀中锦炎平静的面容,再抬头望向族人质疑遣责的目光,一时间,火烧大营的惊痛,亲手杀死锦言的痛悔,在心中交织。

本来,只要将哲加引开,就可以轻易夺取族长之位,随后的事,都不会发生,可是偏偏,竟然毁在一个小小的女子之手……

念头闪过,突然间恶念横生,霍然站起,向莫寒月怒目而视,大声吼道,“都是你这个小贱人胡说八道!”双手骤出,向莫寒月肩上抓来。

莫寒月未动,峻王身子一横,就已挡在她的面前,冷声道,“你敢!”

上宜星普怒声喝道,“让路!”手臂竟然不停,向他肩头抓去。

手指还没有碰到峻王,就见横里一条手臂伸来,已轻易将他双手格开,景郡王清润的声音淡淡问道,“星普王子要做什么?”一向清和的目光,此时已透出些冷凝。

“景郡王!”上宜星普瞳孔一缩,咬牙道,“此事与你无干!”

“无干?”景郡王浅浅笑起,说道,“先不说本王险些丧生火中,就是峻王唤本王一声皇叔,又岂能容你碰他一指?”

“星普王子,你不会是心底有鬼,被十一戳穿,恼羞成怒,要杀人灭口吧?”峻王的声音慢悠悠的响起,带着一丝讥讽。

“你……”上宜星普咬牙,退后几步,大吼道,“峻王妃,若不是你信口攀污,星普岂会上你恶当,亲手害死锦炎,你若心中没鬼,为何不敢立于人前,却要躲在二位王爷身后?”

刚才他本来就是急怒中出手,停这片刻,怒气略消,借着向莫寒月发难,心中急思对策。

莫寒月轻笑一声,探出头瞧着他,说道,“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何况女子?星普王子杀人灭口,对锦炎王子尚能痛下杀手,何况小小的十一?”

是啊,你刚刚杀了自己的亲兄弟,此刻向十一小姐动手,谁能相信你没有恶意?

小静安王微微摇头,叹道,“星普王子,是你一心争夺族长之位,才生出这许多事来。锦炎王子纵然有错,可是他一心为你,对你,他问心无愧,你呢?可曾对得起他,对得起你的族人?”

梓伊族长将脸一沉,冷声道,“星普,你为争族长之位,闹出许多事来,许多族人身亡,锦炎被你亲手所杀,难道还要再生波折?”

此事族中刚生惨剧,若再冲撞朝中这许多清贵,恐怕哈萨一族马上就是灭族之祸。

星普惨然色变,身子微微一晃,倒退几步,再说不出话来。

梓伊族长向宇文青峰一礼,苦笑道,“皇上,我族中不幸,倒令皇上见笑,如今这盛典再也无法继续,还请皇上见谅!”

争夺族长,是他哈萨族一族之事,梓伊族长此言,显然是不愿意朝廷插手。

只是,大营的大火或者是他族中的事,可是谢霖和景郡王在御营中受袭,才身困大火,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罗越眉峰一挑,上前一步正要说话,却被景郡王一把拉住,见他望来,轻轻摇头。

罗越不解,转头向谢霖望去,只见他也正向这里望来,也是轻轻摇头。

如果只是哈萨族争夺族长之位,断断不会伤及朝廷的人。可是二王在营中受袭,显然此事与朝廷一方脱不了干系,此时说出来,未必能拿到真凶,却反而横生枝节。

要知哈萨一族虽归附朝廷,但因年岁不远,加上风俗迥异,其间但有冲突,怕就引发纷争。

转念间,罗越已想的通透,微微抿唇,又慢慢退回。

锦炎认罪身死,虽说此案还有许多疑点,却已无法再问。

宇文青峰点头,说道,“既然族中有事,我们留在这里多有不便,传令整顿行辕,回行宫罢!”向莫寒月望去一眼,辞过梓伊族长,转身向看台下走去。

今日的事,虽然是出自上宜星普兄弟之手,可是若不是莫寒月那一句句的逼问,断难从星普兄弟口中问到一句实情。

想不到,四年前还被人说成傻子的女子,如今,锋芒初露,竟然像刀锋一样凌利,就像……

另一个浅淡的身影在脑中划过,宇文青峰不禁皱眉,顿觉胸口窒闷,说不出的滋味。

纵火一案,几起几落,最后以锦炎的一死告终。

承亲王见皇帝的背影消失,向莫寒月望去一眼,冷笑道,“峻王妃巧舌如簧,杀人于无形,本王佩服!”

这是要挑起什么人对她的仇恨吗?

莫寒月淡淡一笑,说道,“六王爷过奖,十一还要向六王爷多多请教!”

请教二字,可以说成当真的请教,却也可以说,是接受六王爷的挑衅。

“你……”承亲王咬牙,想要怒声喝叱,又不想在众人面前有失体统,冷哼一声,转身下台。

这个丫头,还真是个不怕事的!

景郡王微微摇头,心里暗忧,见宇文峻正安置礼部官员设驾启程,将他唤过,一同向台下去。

如此锋芒毕露,只怕给自己招祸,而如今,怕也只能提点峻王。

莫寒月落后几步,等朝廷一方的人都陆续下台,才招手将月琉璃唤过,轻声道,“你和哲加王子说,昨夜跟着他巡营的族人中,必有内奸,要他当心!”

月琉璃暗吃一惊,说道,“你怎么知道?你可知道是谁?”

莫寒月苦笑,轻轻摇头,说道,“我只是心中起疑,并无实据,你请哲加王子当心就是!”

月琉璃点头,携着她的手向台下送来,轻声道,“等这里事情一了,我就去行宫瞧你!”

莫寒月浅笑,轻轻点头,说道,“好!”走到看台的阶梯边,正要向她行礼道别,耳边听到台下几声马嘶。

莫寒月心头微动,忙道,“琉璃,昨夜我们从林中带回的马儿,虽说有不少的野马,也有鄂多部惊跑的马儿,更重要的,是那些巡营的族人骑去的马儿,或者也在其中!”

月琉璃点头,疑惑问道,“十一,你是说,那些马儿可疑?”

莫寒月点头,说道,“你只和哲加说,那些中途抛下主人跑掉的马儿,定要细查!”

月琉璃眸中露出些深思,轻声道,“是啊,马儿认主,怎么会无缘无故将主人抛下自个儿跑走!”

莫寒月见她一点即透,心中暗慰,眼看台下朝廷一方已在清点人马,向她辞过一礼,向台下去。

一场大火,繁华片刻尽毁,这可是登基之后,从没有过的狼狈。

皇帝举目四望,心底没来由窜起一抹荒凉,向小静安王吩咐道,“整顿兵马,启驾罢!”

谢霖应命,传下令去。

谢沁听到,忙上前两步,向皇帝行礼,说道,“皇上,原说明妃姐姐省亲三日,与我们同回,如今生出这些事来,不知明妃姐姐……”

倒把她忘了!

宇文青峰点头,环目望去,见峻王立在不远处,正与景郡王悄声低语,不禁眉心一跳,唤道,“峻王,你命人去,请明妃一同回行宫罢!”

宇文峻应命,说道,“梓伊族长营中,必然也有不少族人伤亡,这等时候,还是侄儿亲自去请罢!”

宇文青峰点头,见他要走,又再唤住,皱眉道,“你这身衣裳,怎么也不换过,就这样过去,成何体统?”

宇文峻低头,见身上虽然穿上袁总管送上的锦袍,可是锦袍下摆,还是露出褴褛不堪的长裤和焦黑的马靴,不由轻笑一声,耸肩道,“皇叔放心,如今哈萨一族自顾不瑕,又有谁会留意侄儿穿着什么。更何况,今日没有衣裳可穿的大有人在,又岂止侄儿?”向他辞过一礼,拔步又向台上去。

承亲王见他浑不在意,不由冷笑一声,说道,“虽说逢难,终究是皇室宗亲,总也还要顾着些皇室的体统,这峻儿还要好生管束才行!”

到了这个时候,还顾得上什么皇室的体统?

这位承亲王,自从被峻王和峻王妃算计之后,不失时机就要向二人踩上一脚,心胸如此狭窄,还当真是少见。

谢霖等人都不禁微微扬眉。

宇文青峰倒不置可否,转头向自己的满朝文武望去。

但见朝中大员倒个个衣衫光鲜,各府公子中,却有十几人和峻王一样,灰头土脸,满脸烟尘,不由微微皱眉。

小静安王和景郡王被困,这几府的公子率亲兵相救,是因为他们与谢霖交厚,还是……竟然与景郡王有所勾结?

这几府的公子,可大多是年少一代的出色人物,如果只是与谢霖交厚,也倒罢了,若是成为景郡王一党……

本来今日大火,他不惜舍去谢霖,也要趁机将景郡王除去,可是却没想到,到头来二人还是逃脱,至使自己失去哈萨一族的民心不说,也令朝中几位老臣不满。

皇帝心中暗暗揣测,惊疑不定,承亲王的目光却又落在景郡王身上,说道,“十三,峻王素来愚顽,也倒罢了,怎么如今你也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被他一说,众人的目光又都落在景郡王身上,只见他也是外袍不知去向,只穿着一袭中衣,火烧雨淋之下,已经分不出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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