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许是听这类话听得耳朵起茧,颇郁闷,嘟起嘴道,“小桩姐也是这般说,可惜硕儿读书没有她厉害。”
“哦?”提及惦恋之人,男人手上动作不停,眉色却是一下柔软许多。
贺硕像是找着倒苦水的人一般,起劲说道,“爹爹常说,小桩姐可厉害着呢,三岁识字,五岁成章,七岁成诗,琴棋书画样样精,便是放眼整个京都,也没有哪家千金闺秀比得了,爹爹常拿此事教导我,伤心死了。”
男人知她识字,却是没想到她那般厉害,剑眉扬起道,“小桩儿她当真如此厉害?”
贺硕自豪道,“那当然,小桩姐生得好看,人也好,以后我长大,也要娶这般美的媳妇儿。”
小家伙毕竟小孩心性,唯恐他不信,还非要拉着他去贺桩以前住的闺房,“姐夫,姐姐闺房里有好多书呢,听我爹爹说,都是在京都买的,贵着哪,硕儿领您去瞧瞧。”
正值贺桩端着茶水,迎面而来,见贺硕与男人手拉手,相处还不错的样子,笑道,“这是要去哪里?”
“你怎么来了?”正屋里好些横梁腐朽,男人眉头微皱,“这里危险,快回灶房待着。”
“想你是渴了,就送些茶水来。”贺桩环视一番,见案桌碎了一地,外头风大,带他去爹娘的卧房也不合适,只道,“歇一会儿吧?相公随我来。”
贺桩领他去的正是自己的闺房,想来男人既是她的丈夫,也没有什么不妥,梁氏应该不会反对的。
贺家院子坐北朝南,贺炜与梁氏的卧房在西头,而贺桩的却在东侧。
男人不由心生疑惑,桩儿一贯孝顺,为何住在东厢房?瞧着屋里的格局,竟比西厢那间还要宽敞一些。
一踏进来,首先映入眼帘是一面书格子架,边上立着一张泛着深沉光泽的案桌,上面还放着一个笔架,各式毛笔一应俱全。
樊络不曾瞧过其他女子的闺房,但绝不该是贺桩这宛若书房模样的闺阁吧?
男人不动声色细细打量着,贺桩摸不准他的心思,只讪笑道,“爹娘心疼我,知我惧寒,便执意搬到西厢去,说是东头可以早些晒到日头。这些书阁与案桌,是初回清河镇时置办的,那时家里还有些钱。”
男人走到案桌前坐下,目光沉静的看不出一丝异样,声音温和,“倒是便宜我了,有这般知书达理的女先生教我识字。”
贺桩眉目含笑,却是不多语,倒了茶递给他,“趁热喝。”还不忘替他擦药膏。
她那似嗔似笑的模样,自己倒是不觉有什么,放在男人眼里,却是不知有多勾人,哪里还忍得住?
男人一把揽住她的纤腰,轻而易举就把她抱在膝头,俊朗的脸埋在她温暖的颈间。
贺桩想推开,为时已晚了,心下紧张道,“相公,别闹,爹娘还在外头呢。”
樊络的胳膊紧紧环着她的腰身,丝毫不给她逃跑的机会,若不是顾忌这是在岳丈家,他何须忍得这般辛苦?
他并非重欲之人,以前孤身一人,每日干的是体力活,若实在想得紧,夜里去清河里冷静清醒一阵便是。
但不知为何,自打娶了她,那方面的念想越发重了,且似乎越发不可收拾了。
“别动,就抱一会儿。”男人呼吸粗重,隐忍得辛苦,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