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日待在屋子里,且夜色降临,贺桩还未上妆,一张秀雅绝俗的小脸,美目流盼,桃腮带笑,一声“相公”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白皙的肌肤,竟不逊落雪,方二少见了,简直惊为天人。
方二少前阵子在烟雨楼为了争一名Ji子,失手打死了城里另一家富户的庶子,被方老爷禁足,但自打匆匆一瞥贺桩后,便一直念念不忘,迫不及待地想来找她,没想到她竟已另嫁。
得不到的永远惦念不忘。
眼下瞧着她面带微怯,浅笑细语的模样,暗叹此番没白来。
贺桩想着坊间那些关于他流连烟花之地的传闻,恨不能与他没半点瓜葛,瞧着他面如冠玉的模样,心里却早将他看做青面獠牙的恶魂,她已经成亲,断不能做对不住老樊的事。
她甚至不敢正面看他,抓着门板的手,一把关上,却是被方二少眼疾手快地挡住,“姑娘且慢——”
贺桩不知是冻的,还是被他吓的,浑身哆嗦,好不容易从牙齿里吐出几个字,“我已成亲,你快走!”
方二少瞧着她满脸的恐惧与委屈,不免心疼。
那日于朦胧烟雨中的惊鸿一瞥,犹深深烙在他的脑海之中,再者,他早就扬言要纳她为妾,“娘子别怕,小生姓方,单名一个晟字,表玉泽,那日匆匆一瞥,从此娘子倩影烙心田……”
“你住口,我家相公就要回来了。”门板被他紧紧撑着,贺桩关不上,僵持着越发疲乏,无奈却毫无办法,但他的秽言秽语却是怎么也不愿听了。
方晟急得心痒,却是不敢用力推她,伸手抚上心心念念的玉指,只觉心田一暖,“两月未见,娘子却是已为人妇,是我来迟委屈你了。你放心,若是你愿意,方府锦衣玉食断不会少你。”
贺桩只觉此人无赖,她是哪句要他的锦衣玉食?
她几乎急得要哭出来,狠力甩开那只咸猪手,“我有相公养着,谁稀罕,你快走!”
二少爷自幼在城里,早见惯了莺莺燕燕,贺桩的美色却是无人能及,实在是勾人不自知。
来时他就打听好了,她的夫君不过就是一介目不识丁、不解风情的粗俗汉子,待他要了贺桩,打发那莽夫一笔钱便是,有何惧?
闻言,只勾唇一哂,“你那粗鄙的相公,怕是早被豺狼虎豹吞得连渣都不剩,不过你放心,小爷会疼你,直叫你忘了他。”
贺桩的脸蛋比雪还白,一时凄楚无助,忍不住热泪盈眶,“你胡说!我相公好着哪!”
她又饿又冷,浑身使不上力,一双柔软无力的小手,根本甩不开他。反观方晟,一双柔荑握在掌心,只觉心都要化了,一施力。
方晟虽说是一介文弱书生,但总归比贺桩强些,竟让他得逞了。
门“吱呀”一声来了,贺桩踉跄一下,退后几步,想阻止已是来不及。
方晟已踏门而入。
樊家这院子在清河镇一侧,独立一户,四周并无人家,她就是喊救命也无人会来,一时又气又急,泪眼婆娑。
只见夜色之下,大雪纷飞之中,女子面若白莲,盈盈泪珠,满是凄楚,美得叫人揪心,美得惊心动魄,美得不似人间所有。
方晟不由情迷,连跟上几步,“小娘子莫怕,在下只是那日匆匆一见,心里挂怀,想来见见你一解相思之苦罢了。”
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都放出话来纳她为妾,且逼迫贺家拿出五十两银钱来了,以为她是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