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樊络,他连忙摘掉帽子,急得也不顾及什么身份了,只道,“将军!”
樊络伤得不轻,正倚在墙壁上,那些前尘旧事一一在脑中回放,扰得他头疼,一见是他,开口便道,“袁副将!”
袁锋忽觉这一声“袁副将”已是许久未闻,但见将军眉宇之间,隐约显露着当年的气度与凌厉,却又深沉得他难以捉摸。
不过眼下他无暇思虑过多,“将军,出大事了,小嫂子不知为何,忽然留下书信,独自一人偷跑出去了。”
“你说什么?”男人“腾”地站起,“信上说了什么?”
“小嫂子说,是她害了你,她去衙门为你讨回公道,日后……”袁锋说到艰难处,顿了一下才道,“日后,只当你二人从不相识!”
她,是在他失忆时娶的妻子,樊络一时不知该如何告知她,但感情已是摆在那儿,听她留下的书信,只觉心疼得厉害。
她那般瘦瘦弱弱,胆小怕事,却肯为了自己,去面对那些吃人的官差!
只当从不相识?
他又如何当从不相识?
“她说,不想再拖累你,叫你离开清河镇,别再回来了。”
男人默默听着,手指不断的发抖,俊脸却是一片木然,说不出的悲苦萧瑟,“你说,我对她掏心掏肺,她怎就那么狠心?”
袁锋看了一眼他的神色,“将军,我相信小嫂子,她定不是那个意思……”
话未完,却瞧见男人已闭上眼睛,仰着头,唯有紧皱的眉头透露着他的痛苦。
她究竟是不是狠心,他又岂会不知?
桩儿,他的桩儿,怎么那般叫人心疼?
他说过,既然娶了她,她便是他此生唯一的妻,再无旁的女子,不管他是清河镇人人远之的打铁汉,还是赫赫有名的北定将军!
再睁眼,男人幽深的清眸已是一片清明,袁锋有种错觉,当年杀伐果决的北定大将军又回来了。
只听他沉稳地开口,“老袁,把剑拿来!”
他连忙解下,此时,却闻外头一声大吼,“有人劫狱,快,封锁牢门!”
袁锋暗咒一声,没想到那牢头这么快就醒了,手不由抖了一下,抬头却见将军顶天立地般的站着,颇有雷霆压不住的气势,他心下登时冷静了许多。
樊络剑削铁如泥,根本无须袁锋拿钥匙开门,门锁便被男人一剑斩断,气势如虹。
男人心里担心贺桩,也无暇与狱卒纠缠,穿上她亲手缝制的外衫,单手提剑,长身玉立,以王者之姿藐视着外头严正以待的狱卒,也不躲闪,径直大跨步走去,直接飞身过去,一把揪住中间的牢头,剑刃贴上牢头的颈脖。
他气势凌人,冷眸一扫,牢头为他的戾气所摄,腿只打哆嗦。
男人低沉的嗓音扬起,“大人可要小心了,我的手可不稳!”
“大侠……饶……饶命啊!”牢头已被吓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废话少说,叫他们立刻散开!”话音一落,樊络的剑又凑近半分,牢头的颈脖已沁出血珠。
怕死的牢头哪里还不肯就范,急急吼道,“你们耳朵聋了吗?快滚开!老子要是活不了,你们也别想活!”
如此,樊袁二人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架着牢头的脖子出了大牢,袁锋牵来两匹枣红大马,二人跳上马,扔下牢头绝尘而去!
贺桩毕竟弱小,手上还有伤,砸任知荃的力道并没有多大,未几,任知荃悠悠醒来,她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再补上一记墨砚,任知荃已骂骂咧咧地再度扑来。
她被他箍住,手脚被缚住一般,动弹不得。
任知荃满口臭气熏过来,却是叫她无以反抗,“臭娘们,竟敢砸晕老子,信不信老子马上出去派人,办了你男人?”
“不要!”樊络就是她的软肋,她登时骇得面容雪白,发丝凌乱,眼泪一颗颗往下滑。
任知荃的声音犹如她睁不开的噩梦,“要想你男人活着也成,只要你把伺候老子高兴了,本官兴许还可以饶他一命。”
话音一落,他的嘴便热热地印在她雪白的脖颈,面颊,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