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丰说;“那要看具体情况了,您比如,大棚蔬菜普遍种植的村子,就希望你给他买了化肥或者农『药』,他完全可以不要现钱,为什么,化肥和农『药』是必用物资,你给他钱,他还要想办法去买这些东西,一家一户去买雇就太不方便了,咱们给他们现成的,他们当然高兴了。”
彭长宜笑了,说道:“这个理由勉强说得过去,这样,你拿出一个具体意见,也顺便征求一下村干部的意见,尽量做到你们满意。喝酒的事,等我回来。”
“好的,那彭县长再见?”
“再见。”
彭长宜不再纠结救灾款怎么发放的事儿了,就是县里不截留,乡里也会,区别就在于谁截留的问题。他挂了电话,他伸手摁了一下桌下,庞进来了,彭长宜说:“齐主任在吗?”
“在,刚才还问您在不在呢?”
“让他上来一下。”
彭长宜说着,自己就走进了里屋,把床上的东西扯下来,装进一只袋子里。
很快,齐祥就推门进来了,彭长宜也拎着袋子出来了,齐祥见他拎着一只袋子从里屋出来,刚要问他是不是回家,彭长宜就伸手说道:“你们俩都坐下吧。”说着,自己也做了下来。
彭长宜说:“我回一趟家,明天有可能赶不回来,刚才喜来县长说救灾款下来了,他问我怎么分,我说直接发钱,理由就是只有老百姓自己才知道什么是他们目前最急需的东西,最后我让他跟邬书记商量去了,估计明天他会落实这事,他愿意怎样发就怎样发吧,我不再拿主意了。另外,给市委打个报告,搞一个我爱三源摄影大赛,选出优秀作品,向上推荐。我这里有一封信,是一个矿老板写的,这个齐主任你调查一下,这上面有写信人的电话号码,最好暗中调查,先别整出动静来。”
彭长宜说着,就把羿楠给他的这封信掏了出来,递给了齐祥。
齐祥欠身接过了这封信,彭长宜又嘱咐道:“收好,别声张。”
齐祥点点头,只低头看了一眼,就又折好信看着他,说道:“您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有个亲戚住院了,明天我要去北京看一下,有心想等周六再去,但是心里老是惦记着,不放心,想了想明天也没什么要紧的事,还是回去一趟合适。”彭长宜解释道。
齐祥说:“也该回去了,您还是发大水之前回去的呢,有事我们再给您打电话。”
彭长宜点点头。
齐祥说:“龙泉乡送来了酸枣汁,您给孩子带回去一些,也让家里人尝尝咱们的土特产。”
庞一听,就说道:“我去找老顾,马上给您搬车上。”
彭长宜又说:“我喝过他们的酸枣汁,的确不错,顺便让赵丰给海后部队送点去,人家打了两眼机井,修了路,还盖了井房,一切要求都满足他了,别以为弄几头猪、妞妞秧歌敲敲锣就就行了,跟部队的感情也要维护,恩惠的也得经常用着点,不然再遇到事还怎么跟人家张嘴?”
齐祥听了“哈哈”笑了。
彭长宜看着他,心想,自己这话有这么好笑吗?
齐祥笑着说:“还真让您说着了,这就是他送给部队的,顺便给咱们送了几箱过来,您以为赵丰有多大方啊?如果不是给部队送,他才不会给咱们送呢?人家部队才是主角,咱们才是顺便!您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哈哈哈。”彭长宜听了也笑了,刚才的不快烟消云散,他说道:“一不留神,我还冤枉他了。”
彭长宜笑着,就拎着袋子往出走,到了门口,他又回过头,冲齐祥说道:“有事及时电话联系。”
齐祥说道:“好的。”
彭长宜就坐上了车,出了机关大门。他刚要出三源的县城,就接到了褚强的电话,褚强在电话里低声说道:“您在哪儿?”
彭长宜发现,褚强跟他一样,他们互通电话的时候,很少对对方直呼其名,这其中的缘故彼此心知肚明,每当这个时候,都是在试探对方说话是否方便,所以他就说道:“强,我在回家的路上,你说。”
“哦,您回家了?”显然,褚强的口气里有些失落。
彭长宜说:“是的,有个亲戚在北京住院,我要去看一下,你说吧。”
褚强这才说道:“县长,案件有进展了,我偷偷找了刘工头,请他辨认那个吊坠,没想到,这个吊坠他认识,那个绳儿还是他亲手给这个矿工系上的呢。”
“哦?强,别急,你慢慢说,这样,我刚要出县城,你在哪儿,要是方便我去找你。”嘴说着不让强急,彭长宜自己却急了。
听他这么说,老顾的车速就慢了下来。
褚强想了想说:“这样吧,您继续往前走,我去追您。”说完,就挂了电话。
彭长宜就让老顾继续向前开去。
老顾便匀速继续前行。
他们一直驶出三源地界,又走出很远,还不见褚强追上来,老顾就说:“要不在半路等等他。”
彭长宜说:“到前面山顶上等吧。”
前面,是整个盘山路的最高处,彭长宜和老顾在来来回回的途中,没少在这个地方歇脚方便,这里也是彭长宜拍照最多的地方,几乎凌晨和傍晚都有过。
老顾把车停在路边的最宽处,彭长宜拿着照相机,下了车,即便有三源人路过见到他,也会认为他在照相,绝不会想到他在等人。
这里,的确很美,美得壮观,起伏不断的连绵山峦,沐浴在晚霞当中,夕阳将千山万岭照得一片通红。那重峦叠嶂,层峰累累的山峰,犹如海涛奔腾,又似巨浪排空,雄伟壮观。
一只独飞的苍鹰正在山峦中盘旋,它那宽阔的双翅,就像两只巨浆,左右翻转搏击,掠过一个又一个的山头、峡谷,时而盘旋向上,时而顺势俯冲,霞光,把它那孤独的身影镀上一层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