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学生还以为那些穴位处是死者生前接受治疗时针灸所致呢!经过恩师一说,这才想起来,针灸哪会留下如此大的痕迹呢?学生受教了!”
“认尸公文发出去还没有一点回音吗?”古风问道。
“尚没有!应该不是本县河两岸近处的居民。”
古风回到驿馆里住了下来,第二天,古风亲自执笔带领他的手下几个能画的,给两具尸体都画出许多份画像,在本县和临县的县城与大集镇张贴了出去,并发出公函特别告知河上游的县里协同寻找两尸的家人。
眼看着一天的时间又要过去,古风不急,但他的夫人们与手下人可急了,急着回家呀!还得过春节呢!
忽然有衙役来报,男尸的家人找到了。是双庙县临县大湖县县城大户绸缎庄老掌柜沈三七的弟弟沈四,原是个傻子,几天前得暴病而死,埋在了一个土山坡上,靠近河岸。死者的侄子已经派管家和家仆赶来了。
“这么说,女尸也不会离得太远,不然,怎么会两尸相遇手扣在了一起呢?孔知县,加大在大湖县县城附近的寻找力度!请大湖县县衙继续协助!”
“遵命!学生这就去追送公文!”
沈家人来认领尸体时,古风专门观察了那几个人的表情,特别是看到女尸时的表情。那管家惊讶之余似有所不舍,有个家仆就直接想去连女尸一块运走。
“只认领你家二掌柜,为何要去搬动女尸呢?他们拉着的手不是已经分开了吗?莫非你们认识这具女尸?”古风立马发话了。
“不不不!大老爷!我们不认识,不认识!……都是吓得昏了头了……”
沈家将男尸运走后,古风便派出雷鸣、王召、马憨和刘安四人便装跟了上去,想尽一切办法接近沈家,调查沈家,尤其是与死沈四有关之事。
王召、雷鸣他们四人去了不久便回来了两人,王召、马憨回来报告给古风说,两具尸体都清楚了。女的叫王翠花,是大湖县城南小青山下李家沟山货商人李大成的寡母。
李大成的父亲也是个商人,十年前出门做生意一去未回,不知死活。王翠花寡居养儿,儿子娶了媳妇放在家里他也去做生意了,每次在外面一呆就是两三个月。家中剩下婆媳带着几个仆人生活,不愁吃穿,经济倒是挺富足的。
据说王翠花突发疾病不治而亡,也正好她儿子李大成赶回家备货,便留下来葬母守孝。今天见到认尸公告后,李大成便去了母亲坟茔处看一看,结果发现墓被人动过,于是请来风水阴阳先生施法画符纸,请来尼姑们诵经做道场,之后扒开了坟墓一看,空了,母亲的尸体不见了。
由此,李大成才想起城里的沈家肯定是偷挖了他母亲的尸体,回去为傻子沈四配了**。李大成和李家家族人气冲牛斗,纠集了几十人浩浩荡荡到了沈家兴师问罪,一场混战后,沈家措手不及,再加上城里人与沈家关系亲密的不多,无人帮忙,所以沈家吃了大亏,伤了好几个人,还被点火烧了两栋小楼,幸亏县衙捕快赶去,才算没有出人命。
“呵呵!这案情复杂了……雷鸣、刘安留下来准备查什么?”古风问。
“雷鸣说混进李家看看!”
“哦?小机灵鬼!是该去查查王翠花的死因了!”古风对王召笑笑说。
王召还有点不明白,问:“李家来认领尸体时,拘起来一审不就都清楚了吗,还密查个什么劲儿?”
“王召啊!你想得简单了,李、沈两家都有些势力,至少说都有打官司的银子,里面倘若要有什么猫腻,他们谁会乖乖滴供出来?审口供可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事!这种人,必须拿出证据来把他们挤压到一个死角落里,或许他们还能承认,否则就不行,如果动刑会落下把柄,还会让他们去告御状的。”
“啊?不能动刑怎么审呢?”
“笨!暗查!查出证据后再审,害怕他不说吗?”马憨倒是聪明了一次,高声喊道。
李大成亲自带家仆、宗族兄弟来认领王翠花的尸体了。
来到临时搭建的草棚外,气势汹汹、飞扬跋扈,他眼里谁也没有,跳下马将缰绳往家仆手里一扔,“噔噔蹬蹬”就往临时草棚里闯,衙役们拦都拦不住他,古风摆手不让拦他,看他到底想如何?
李大成到了尸体旁一把拉开盖着的白布单,一看一愣,这才跪下来哭喊起母亲。等哭了几声后,古风问道:“来人,你确定这是你的母亲?”
李大成回头翻翻眼说:“正是家母!”
古风大喊一声:“来人!将这个不孝子拉下去重打十大板!”
“呼啦”过来几名衙役就去拉李大成,李大成挣扎着喊道:“这确实是家母,为何要打我?”
“身为人子,让母在自己面前受辱!”
“我哪里让家母受辱了?”
“你自己看看!你母亲死后丝缕未挂,难道还不羞辱吗?仅盖着的一条白布单,也让你给完全拉开,难道这还不算受辱吗?”
“啊?说我不孝……也该有人告官后才可定罪呀!谁人告我了?”
“你母亲告你!直到现在你仍没有给你的母亲扯好遮羞布,若说你不为不孝,那何人何事才为不孝呢?”
“噼噼啪啪”十大板打得李大成嗷嗷怪叫。可是,嘴里在板子打完后仍叫出“我不服”来!
古风冷冷一笑,先没有在意他的不服,随之问道:“老爷我问你,你母亲是如何死的?”
李大成气呼呼地翻翻眼没吭声。
“来呀!再打他十大板,治治他的蔑视上官!现有七品县令孔大人和本官一个巡察使,你小小一个不曾进过学的白衣青年,竟敢一到场就自称‘我’,连个‘草民’‘小的’这一类的礼仪自称法都不懂,受到惩罚还敢口出不服!若再不服,本官有权继续惩罚你!打!”
“噼里啪啦”又是十大板,这次打得李大成屁股开花了,一阵哭喊后,再不说“不服”了,看向古风他们的眼神也转为正常人的惊恐了。
“老爷我再来问你,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回……回老爷,病病死的!”
“请没请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