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是临街的,又明亮又不隐蔽,飞贼为何要选择这个角呢?后面的两角,既黑暗又隐蔽不好吗?”雷鸣提出疑问道。
古风也没当场想明白,飞身上房,亲自站在前后两个屋角上向四周看看。九间门面店坐北朝南,左前屋角也就是东头前屋角,这里正好紧挨着一颗大杨树,虽然树冠极大,但特别高,高出屋顶许多。正是因为有这么一棵大树,杂货铺东边留着一个小胡同。此时树下的胡同里地面上有新鲜的断树枝树叶。
从屋顶很轻易地就上了大杨树,站在大树的最下面的一个树枝上便能看出去老远。古风和雷鸣二人站在那个树枝上就看到了东北方三排房屋外的一个干涸的大坑。
树上有明显的断枝处和人踩踏过的痕迹。这是为什么?古风想不通,但却引起了古风的联想,从树上下来,再从房上下来后,古风去了后院里的那两排大树下看看。
地上有新鲜的断树枝与树叶,古风让雷鸣和张骏上树看看有没有人踩踏过的痕迹。
“有!老爷。树北面有,南面也有,还很高。”
听了两人在树上喊的话,古风目测一下树与店铺的距离,这绝对是跳跃不了,拉绳索不成的距离。也就是说,人不可能从这两排大树上直接跃上店铺屋顶上的。
古风在脑海里模演了一下飞贼盗窃的全过程:在院外飞跃上树,从树上跃进院子里,再从小院里飞窜上房,从房顶挖洞下去,往外运东西,之后再把东西运到树上,再从树上跳到地上,最后逃走。
可是,街上更夫、巡逻捕快等人来往不断,整夜不歇,尤其是子时与丑时两个时辰,更是两班同时巡逻,几乎无间隙。飞贼从树上下来,再运东西走人,极不可能不被人发现。
再者,小院后墙是土墙,根本不能承受住一个人的重量,一扒或一踩就会掉下一大块,这时的土墙没有翻越的痕迹。墙外是个洼坑,从坑底直接越墙飞窜上树,斜线距离远,垂直距离也远,中间没有借力点,再好的轻功也难做到。有这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那么这条入盗与出逃路线不对,或者是出入的方式不对。
“会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飞上树?再从树上飞下房?再……”古风随意地想着,抬头看了看院子后面近在咫尺的山峰,隐隐有一种向这边倾斜的感觉。这个八卦镇就在大山的脚下,三座大山环绕了镇子的三面六方,只有穿镇而走的一条街道两端通向山外的管道上。
在去诸葛家的时候,刘庆给古风说了他在邻县捕头那里听到的一个情况,这群“无影贼”曾经有过两次偷农户的水牛时,只剥走牛皮,不要牛肉,他们一开始认为是因为牛肉重,飞贼们不好带,但是,发现飞贼们除了偷金银,还偷米面。米面也挺重的呀,可他们都能运走,为何不运牛肉呢?
“鸡、鸭、鹅什么的,飞贼会偷吗?”古风问。
“不偷。没听说有谁家丢这些东西的。”刘庆茫然地答道。
雷鸣和张骏二人也听来了一点关于“鬼影盗”、“无影贼”的消息,说有两个县的捕快们合力追捕过两名飞贼,都是黑衣黑头罩,连鞋也是黑的,甚至连剑鞘和刀彩剑穗都是黑的。每人身上裹着一个大袍子,大到四个大裳那么大,就那么束裹在身上,腰里捆扎得紧紧的,风一吹,袍子高高鼓起,就像是背上背了一个大包。
捕快们把那两个人围追堵截逼到了白石山鹰嘴崖上,人突然就不见了。既没有人看见那俩飞贼跳崖,也没有人看见他们俩下山,到崖顶就不见了。
“那还是跳崖了啊!”古风毫不惊讶地说了句。
张骏说:“不不!老爷!那鹰嘴崖下面就是万尺涧,万尺涧连着落魂谷和鬼藤林,根本就是个绝境,连水都流不出来。”
“况且!老爷!从那鹰嘴崖上看下面,就是雾茫茫的一片,黑白色烟云翻滚,连十尺远都看不到!”雷鸣补充道。
古风他们在诸葛家看到的也是与店铺类似的情况,门窗没动,院墙无踩踏足迹。飞贼还是从楼顶挖洞,顺绳索而下,然后用绳索吊走财物。
令古风不解的还是他们的来去路线问题,怎么把东西运走的呢?用绳索滑出去?不行,两端没有恰当的固定点,这是需要很恰当的位置条件的。从里向外,从高处向低处拉上绳,把东西挂在绳索上滑出去。诸葛家虽有高楼,但距离太远,拉不出去绳索,不具备这个条件。
古风想到了训练鹰做案的西域训鸟师,但在这里也没有发现有大鸟运物的迹象,如果有,诸葛家夜里巡逻守夜人员也是相当的多且密集的,不可能没有人看见,要知道那些个打更老者都是些颇有胆量和经验阅历的人。
查看现场一整天,古风回到家。吃晚饭时,小银姐与春华两个人说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说她们俩今天去街上买食材时,听人们议论,镇守使大人一年内招去附近县城里的着名铁匠四次了,说都是为战马打制蹄铁、马镫;要知道这两样东西虽然属于消耗品,但镇守军那边最近没有出过什么任务,而且也没有接到扩军的旨意,所以不存在磨损过多、储备不足的情况,仅仅只是为了应付日常损耗的话,根本用不了这么多人呀!
古风放下碗筷,大致为夫人侍妾们算了一笔账,得出的结果是一年只需要打制一次就足够了,这四次等于一年打造了四年所需的量,这太反常了,提前打制那么多的铁器储存不用,是要生锈烂掉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你们知道多少阮老头的事情?给我说说。我不在家时,他有没有来找过我?”
“老爷你忘了?你一直是在家的呀!下人们送良马回来的时候,你还亲自接见,并将马匹送进团练营了呢!”古玉看了看二夫人宋宝珠笑着对古风说。
古风抬头轻轻一拍脑门,自嘲地笑笑。
宋宝珠说:“阮老大人近年来深入简出,着实令人不解。有两点更是反常作为,夫君!你不问我还忘了,你还真的要留心些你这个恩师呢!一是他一次次用铁矿石减少了的理由,压缩上缴朝廷的生铁量,而大量屯聚在自己军中。二是他对剿灭‘地宫军’之事一点也不上心,甚至不愿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