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本就不是他镇守军的职责,有叛乱才用上他。剿灭‘地宫军’应该由地方官府和各县的团练营!”古风说。
“但是,夫君!阮老大人这一年多来可扩军扩的不止一倍哦!还不算上各县扩建的团练营,你知道的,就是咱们县里的团练营较一年前也多了不止一倍……朝廷扩军的旨意早收回了,还在无旨意的情况下扩军可是极危险的……”
“夫人!咱们现在将全部可掌握的武装集聚在一起能有个什么数?”
“应该不到一万……也就九千多一点吧……”
“啊?我说我的银两怎么支出的这么快!”
“夫君!这没办法,谁让你名声在外呢?不光你铁矿、金矿上的老部下纷纷来投,就是那些有武力、没功名的平民武士也甘愿拜入你的麾下,他们宁肯放弃外面挣大把大把银子的机会,也甘愿留在你身边当一名马前卒、或是小小的捕快!妾身以前只知道夫君的魅力大,却不知夫君的魅力竟是男女通吃的。咯咯咯……”
古风这会儿正着急自家的钱袋子呢,所以对于二夫人赤果果的调侃暂时也就顾不上理会了,而是满脸肉疼的问道:“来,你就收?我……我能养得起吗?”
“报!老爷,夫人!外面来了二十名小青年,都是武生打扮,风尘仆仆的,好像是从南方远地而来,说话很怪的,不过很好听的,都跟唱戏似的,眉飞色舞、鸟语花香的!”年仅十二岁的“兼职门童”小金子是老管家的儿子,长得浓眉大眼分外机灵,古府众人对其偏爱有加,从不把他当外人,所以这小子虽然身为下人,但包括他自己在内,从未有谁把他当成下人看待。
这一情况使得小金子对古府分外有归属感的同时,也造成了他“过度活泼”的“工作状态”,比如现在,“眉飞色舞、鸟语花香”这两个明显无关紧要,且牵强附会的形容词,明显是他最近新学到的两个成语,尚未完全掌握其用法,就急吼吼的拿出来显摆……
“小金子,那些人说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了吗?”古风问。
“老爷!他们说什么慕名而来,锤炼自己的,对了,他们都说自己是武秀才……”
“什么?武秀才来咱们家锤炼?是来免费吃住的吧?考了武举就飞了,收留何益?”古玉柳眉一挑,淡淡地说道。宋宝珠没有说话,陈烟儿笑着看向古风,想说还没说出,镜花、水月她们四尼姑异口同声地说:“老爷可别收到来自南直隶的刺客了哦!”
这话让古风想起了他奉旨下江南办案的情形,南直隶的王公侯爵做事阴险、手段毒辣可真让古风领教过了,有几次都差一点被笑里藏刀的刺客得手。四尼姑是跟在自己身边的,深有体会,提醒的是及时与必要的。
不过,古风自己,加上陈烟儿,古玉两个书童打扮的护卫带上刀剑,遇到变故也就足够应付了。
古风是自信满满地足以应付了,可是他的二夫人不放心。“他们二十人呢!夫君!不行,我们都要去,快换男装,咱们都在外面守着!”二夫人毫不犹豫地命令道。
既然别人主动来投,那么无论最终收与不收,这个面终归是要见的,否则古风这辈子怕是再也没机会见到“慕名而来的人”了!
不过,就像四尼姑说的那样,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十几位女将一会儿工夫全变成倜傥男书生了,背剑佩刀跟着古风都向会客大厅走去。
来的二十人确实是诚心诚意奔古风学习求教来的,也是拉关系而来的。一见面,便齐刷刷地向古风跪下行师徒大礼,口称“恩师在上,受学生一拜!学生仰慕您已久,今与游学时结识的同窗一起来登门拜师!”
古风也没有立即相扶,笑着说:“请不要行此大礼!本县只是一介文官,怎劳汝辈武秀才集体参拜?岂不折杀本县也!”
有一个口齿伶俐,官话说的也较好的青年抬头说:“恩师请不要自谦!您虽文官,但武功却也不输于武将,学生们了解到,您在受封‘口谕状元郎’之时,并非只靠诗文,还靠剑术的高明博得皇上的赞誉!请恩师收下我们,朝夕侍奉前后,聆听教诲!也好鞍前马后为恩师分担一点忧愁事!”
“呵呵呵……诸位都是秀才之身,在各自的乡里怕也都是数一数二的头脸人物,若是跟着本县月银微薄,衣食难以华美,你们也情愿吗?”
“情愿!”“跟着本县一边学习,还须一边做事,你们能否无怨?”“无怨!”
“好!先去驿馆休息!明天听候安排!”
“谨遵师命!”没等出门,这帮青年便欢呼雀跃起来,有的还拽拳弹脚来了一套颇有气势的拳路。古风负手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心里更坚定了自己收留这帮人所要做的事了。
回到卧室,古风一时陷入了沉思。有点淘气的烟雨替他脱去鞋袜捧着脚放进热水里,他都没有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惹得碧空和烟雨两个人一手捂着嘴笑,一只手在帮古风洗脚。
古风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他已经思考了多次,如今急待解决了。那就是他身边需要一个足智多谋如他,又能独当一面的助手。所谓足智多谋是指那种有高深的学问、有官场应对知识,又有平常生活阅历的聪明人。
按说他身边不乏这样的人,但遗憾的是,他们各有局限,都不是古风理想的工作伴侣、贴心助手。大夫人文武全才,但她是大夫人,后宅之主,要持家。二夫人也是文武全才,又聪明多识,但她要时常代替自己去掩人耳目。陈烟儿合格,但,女儿身,又病弱,不能跟在身边南跑北奔。古玉和男护卫中的雷鸣、张骏差不多,武艺高强,也有文化,也机智多谋,但缺少的是高深的学问和高层次的官场知识,只有平民百姓、市井小民的机智与手段。都是好护卫,但都不是好谋士。
在思贤若渴中睡过一夜,第二天吃了早饭正准备去见那二十个武生时,小金子又跑来报告说:“老爷,老爷!门外来个丑得跟鬼一样的人,也看不出年龄,应该是个年轻人,蓬头垢面,又枯瘦如柴,脸黑得跟锅底一样,牙黑的又跟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