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能怎么想我古风?范莶这一来是在害我,还是助我?”古风不得不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一大早,古风听着花园里的鸟鸣挥剑起舞。这一次他做不到“心无旁骛、平静如水”了!他在想他该怎么做?
就在古风苦苦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时候,在阆县县衙去鹰嘴崖西北方大山里的山路上飞驰着一匹黑马,马上之人黑布蒙面,几乎把整个头脸身体全包裹严实了,只有两只小黑豆眼露着,这会儿,小身躯立在了马鞍上,似乎很焦急地边纵马飞奔边四下里张望。
来到山谷深处的一片水草地旁边,就是一个浅水池,一圈儿的深草地,黑衣人便翻身下马,牵着马钻入了一个竹林洞,就是一片竹林中间,原本有条穿林的石板路,后来上面的竹子生长茂密,枝叶连在了一起。
竹林洞也就三四十步远,原来竹林是个狭长的,这路正是在它的狭窄处横过的。竹林那边可就是一大片原始森林的边沿了。人站在这里能看见树,也能看见大山峰,却看不见天了。
黑衣人好像思考了一会儿,想起了自己从里面出来时的情景,路径与地方都没记错,那么,马就可以放这儿了,随它吃草喝水去,自己也该往林荫深处走走寻找路标了。
黑衣人想起来他被“地宫军”给放出来时,军事高才告诉他这个月的暗号是“对对子”,这个地方的路标是在树上或石壁上用绿色树汁画的绿蝉,头朝向哪就往哪走。下个月要换地方,要他去东陵寺接头,进山的路标是用黑木炭画出来的蜻蜓,长尾指向哪就往哪个方向走。口号变为问答——
问:“壮士是狩猎的,还是采药的?”
答:“两样都做!遇到松籽、香菇也拾着!”
问:“那你还花银子收狼皮不?我们这儿有!”
答并问:“不收!不好给你价!那玩意儿出山就少有人要了,狐狸皮差不多,你有吗?”
答:“有!请!”
黑衣人找到了路标后往森林里走去,不多远便有了小径直通一座隐蔽的木桩院落。这居然是森林里的一处空地,青石地面,又光滑又坚硬,还寸草不生,面积有一个足球场大。
木桩篱笆,比石土墙壁还牢固。里面横、竖皆成行地建造了几排茅草房,黑衣人搜寻自己的记忆想起来,这个院落原来有,而这些茅草房是刚建不久的,原来这里是个操练场。
“公子请留步!天宫无路去若鹜……”
黑衣人一愣,马上想起了是在对暗号,便慢腾腾地回答道:“地宫有门不来投!”
立马从最前排的茅屋里走出一个蒙面壮汉来,一伸手说:“请!”
不要往山洞里去了,就在这茅屋里会客了。
黑衣人来到屋里,屋里或站或坐,有六人之多,在等着他。这六人都蒙着面,其中一个坐着的人说他叫高才,是“地宫军”军师。黑衣人似乎知道这些,他的小黑豆眼贼亮贼亮的,有一种透视功能。当然,这不是真的,只是说他的眼光辨别能力独到,尽管对方遮盖得极严,他依然能挑选出每个人的个性特征,第二次见到时还能很快地对上号。
“发现牛皮做飞行服飞离鹰嘴崖的人是你,还是古风?”
“不是我!”
“鬼脸!我再问你,鹰嘴崖下的路是你找到的?”
“不是我!”
“说实话!不然,我们都是会印证的!那蹲守与找皮革师傅的计谋都是你出的?”
“不是我!”
“回去少建议,多摇头!少做事,多观察,记得你自己的身份!”
“是!”
“古风的弱点,或者叫软肋、气门,找到了吗?”
“还没有!时间短!”
“下个月一定要有个令我和宫主满意的好消息!”
“这么急着动古风吗?谁来动手?”
“不该你问的别问!谁能动手?呵呵,自然是由实力超过他的人动手了!”
“是是!那是!”
“回去吧!马也该吃饱了!”
“唉!下月去东陵寺是吗?”
“明知故问!”
黑衣人偷着笑笑,走了。来到放马的地方,果然是他的那匹带马鞍的马与十几匹不带马鞍的马一起卧在草地上,悠闲地在“聊天”呢!
黑衣人打马出山,奔县衙一阵狂奔。
县衙里,张赞刚把古风请来。又有十几个金矿上的技术工人来投奔。他们哭诉,他们不堪重负,因为疲惫的工作中打了个盹儿,便受到了阮老大人的监工军官的鞭打,打罢还要扣去一个月的工钱,打罚并用,实在苛刻。
古风答应收留下他们,送到团练营去暂时养着。在录用造册时,范莶正好从外面进来,看明白情况后,向古风施礼说:“恩师!学生有个建议,将所有收留来的人,不管是矿工、难民,还是专门来投奔的,都与原来的团练营兵、衙役官差一起造册,也就是说新老名册混在一起,不另行造册,时间都是老兵卒、老衙役整编的时间,不填新时间。这是吸取上次镇守使来查他的矿工之事的教训,依学生估计,阮老大人还会来查人、要人!”
古风很是信服地点点头,命人采纳了范莶的建议。多多少少,他也是了解他的阮老恩师的为人的。阮老头自然是听到了古风这里有人来投奔的风声,那他就不会轻易地放过,一定会探个究竟的,上次没有收获,还会来,再没有收获,他还会来。
在家里,古风刚洗了澡,便被陈烟儿小姐请了去。她把这半年来所搜集的关于镇守军与镇守使阮老大人的情况,做了一个汇总,正好拿给古风看。其中有重要条目,都被标上了朱红色。
“呵呵呵……看来咱们网络的那二十个江南秀才,还真不是一无所用的酸书生呢!做间谍挺在行的!”
古风注意到了尤其醒目的两点:地方官员中与镇守使来往,去镇守军大营里次数最多的是临诏府知府大人庄严,最少的是阆州知州孔智。
第二点便是军中买马时,来谈生意的人与来送马结账拿钱的人,不是同一拨人。而且,这些秀才中有目力独到的人,目测出两拨人出现的一个共同现象,那就是进镇守府时,马背上驮着箱子,出镇守府时,马背上也驮着箱子。